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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斯特里克斯差劲极了 是的,我告诉你 它们非常差劲

“它们来了!”梅格喊道。

老实说,每当我想让她谈论一些重要的事情时,她就缄口不言,但是当我们面临明显的危险时,她却浪费口舌地大喊“ 它们 来了 ”。

格洛弗加快了脚步,展现出英雄般的力量。

他背着我这个用胶带绑住的肌肉松垮的凡人,蹦蹦跳跳地爬上坡道。

我面向后方,有绝佳的视野。巨鸟从阴影中盘旋而入,它们黄色的眼睛像出现在黑暗里的喷泉中的硬币一样闪烁着。有十几只鸟?还是更多?我们与一只斯特里克斯交手时就遇到了很大的困难,战胜一整群斯特里克斯的希望更加渺茫,更不用说我们正在狭窄湿滑的岩石步道上排成一列,很像美味多汁的猎物。我想,梅格应该没办法让这一整群巨鸟都撞墙自杀吧。

“爱彼特!”我大叫,“圣箭说,爱彼特可以击退斯特里克斯。”

“那是一种植物。”格洛弗喘着气说道,“我应该见过一次爱彼特。”

“圣箭,”我说,“什么是爱彼特?”

“吾不知!吾生于林中,却并非园丁。”

我厌恶地把圣箭插回我的箭袋中。

“阿波罗,掩护我。”梅格把她的一把弯刀塞进我的手中,然后一边在她的园艺腰带的袋子中翻找,一边紧张地看着正盘旋而上的斯特里克斯。

我不知道梅格想让我如何掩护她。我使用弯刀的技术糟糕极了,即使我没有被绑在旷野之神的背上,面对这些“除掉它们就会被诅咒”的敌人,也没什么战斗力。

“格洛弗!”梅格喊道,“我们能弄清楚爱彼特是什么类型的植物吗?”

她随便打开一个包,向空中撒了一把种子。它们像加热的玉米一样爆裂开来,形成手榴弹大小的山药,绿色的茎上长着许多叶子。它们散落在鸟群中,打到了几只鸟,使它们发出了惊恐的叫声,但巨鸟还是不断地飞进来。

“是块茎植物,”格洛弗喘息着说,“我想,爱彼特是一种能结出果实的植物。”

梅格撕开了第二个种子包,点缀着绿色果实的灌木像雨点般伸向鸟群中,但巨鸟们只是绕着它们转圈。

“那是葡萄吗?”格洛弗问道。

“那是醋栗。”梅格说。

“你确定吗?”格洛弗问道,“树叶的形状——”

“格洛弗!”我厉声说道,“我们必须集中精力研究军事植物学。什么是——鸭子!”

现在,温柔的读者,您来评评理。难道我是在问鸭子是什么吗?当然不是。尽管梅格后来嘟嘟囔囔地抱怨,但是我当时明明在试图警告她,离她最近的斯特里克斯正直冲她的脸而去。

她没能明白我的警告,这不是我的错。

我挥动着手中的弯刀,试图保护我年轻的朋友,但我的准头很差,如果不是梅格反应快,她现在恐怕已面目全非了。

“住手!”她大叫,用另一把刀把斯特里克斯打到了一边。

“你说让我掩护你!”我抗议道。

“我不是说——”她痛苦地大叫,跌倒在地,只见她右侧大腿皮开肉绽,血流不止。

随后,愤怒的爪子、喙和黑色翅膀像风暴一般吞没了我们。梅格疯狂地挥动弯刀。一只斯特里克斯向我扑来,它的爪子眼看就要抓到我的眼睛了。这时,格洛弗做出了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他尖叫起来。

你可能会问:“这为什么是意想不到的事?”

当你面对蜂拥而至的食人鸟时,放声尖叫不是很正常吗?

没错,但是旷野之神嘴里发出的声音不是普通的尖叫声。

它像炸弹的冲击波一样在房间里回响,驱散了鸟儿,震撼着岩石,让我浑身上下莫名充满了冰冷的恐惧。

如果我没有被绑在半羊人的背上,我可能会拔腿就跑。我会跳下坡道,只求能够远离那种声音。那一刻,我扔下梅格的弯刀,用双手捂紧耳朵。梅格趴在坡道上,流着血,显然已经中了斯特里克斯的剧毒,身体的一部分已不能动弹。她蜷缩成一团,把头埋在双臂中间。

斯特里克斯逃回到黑暗之中。

我的心怦怦直跳,肾上腺素在我体内激增,我需要深呼吸几次才能说话。

“格洛弗,”我说,“你刚才是不是召唤出了惊惧之嚎?”

我看不见他的脸,但我能感觉到他在发抖。他躺在斜坡上,滚向一边,于是我面向墙壁。“我不是有意的,”格洛弗的声音嘶哑,“我已经有几年都没召唤过它了。”

“惊惧之嚎?”梅格问道。

“那是失踪的荒野之神潘 的叫声。”我说。

说起他的名字便让我充满悲伤。啊,我和荒野之神在过去曾拥有多么美好的时光!在原野中跳舞,嬉戏!潘是一流的骑士,但是人类摧毁了大部分原野,从此潘便不见了踪影。你们人类,你们就是我们天神不能拥有美好事物的原因。

“除了潘,我从来没有见任何人使用过这种力量,”我说,“你怎么做到的?”

格洛弗发出一种半抽泣半叹息的声音:“说来话长。”

梅格咕哝道:“不管怎样,鸟被赶走了。”我听到了她撕扯布料的声音,可能是在为她的腿打绷带。

“你不能动了吗?”我问。

“是的,”她喃喃地说,“腰部以下。”

格洛弗调整了一下我们的胶带装置。“我没受伤,但是已经筋疲力尽了。那些鸟会回来的,但是我现在不可能有力气带着你上坡道了。”

我对他的话毫不怀疑。“潘神的叫声”几乎可以吓跑所有东西,但这是一种很费力的魔法。潘每次使用这种魔法之后,都会小睡三天。下方,刺耳的叫声在迷宫中回荡。

它们的尖叫已经变了,从恐惧的“快飞走吧”,变成了困惑的“我们为什么要飞走”。

我试图扭动我的脚。令我惊讶的是,我现在可以感觉到包在袜子里的脚趾了。

“能把我放开吗?”我问,“我想毒液的作用在消退。”

梅格用弯刀从侧面割断了胶带,把我放了出来。我们三个人背对着墙排成一排,汗流浃背,悲伤而又可怜,就像是等待死亡的斯特里克斯的诱饵。在我们下面,鸟叫的声音变得更大了。它们很快就会回来,而且会比刚才更加愤怒。通过梅格的刀发出的微弱闪光,我们可以看到,在上方大约五十英尺的地方,是坡道的尽头,那是死路一条,只有一个圆顶的砖砌天花板。

“这算什么出口?”格洛弗说,“我肯定……这竖井看起来很像……”他摇摇头,像是不忍把内心的话告诉我们。

“我不会死在这里的。”梅格咕哝道。

她现在看起来情况不妙。她的膝盖破皮了,关节也受伤了。她身上的绿色背心裙是波西·杰克逊的母亲送给她的珍贵礼物,现在却看起来像是剑齿虎用过的磨爪玩具。她扯掉了左裤腿,给她大腿上的伤口止血,布料已经被鲜血浸透了。

尽管如此,她的眼睛仍然闪烁着挑衅的光芒,猫眼眼镜顶端的莱茵石闪闪发光。我早就知道,只要梅格·麦卡弗里的莱茵石还在闪闪发光,就一定不能小瞧她。

她翻遍了种子包,眯眼看着上面的标签。“玫瑰、水仙花、南瓜、胡萝卜。”

“没有……”格洛弗用拳头捶了捶额头,“爱彼特就像是……一种开花的树。唉,我本应该知道才对。”

记不起东西的困扰,我感同身受。我也本应该知道很多事情:斯特里克斯的弱点,迷宫中最近的秘密出口,宙斯的私人电话号码——这样我就可以打电话给他,请求他拯救我,但是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我的腿开始颤抖——也许这是我很快就能走路的迹象——但这并没有让我振作起来。我无处可去,只能选择死在这个房间的顶部(也可能是底部)。

梅格不停地摆弄着她的种子包。“芜菁甘蓝、紫藤、火棘、草莓……”

“草莓!”格洛弗大声尖叫,我还以为他是想尝试再次召唤惊惧之嚎,“就是这个!爱彼特是草莓树!”

梅格皱起眉头:“草莓不会长在树上。它们是草莓属,蔷薇科的一支。”

“是的,是的,我知道!”格洛弗的手不断变换着动作,恨不得把话说得更快,“爱彼特是杜鹃花科的,但是——”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我问道。我怀疑他们能与多多那圣箭共享无线网络,现在正在植物学网站上查找信息。

“我们就要死了,而你们却还在争论植物科、属的问题?”

“草莓属可能差不多!”格洛弗说,“爱彼特果实看起来很像草莓,这就是它被称作草莓树的原因。我见过一次爱彼特木精灵。我们还为此争论了一番。我很擅长种植草莓。混血营的所有半羊人都很擅长!”

梅格疑惑地盯着她那包草莓种子:“我不是很确定。”

在我们下面,十几只巨鸟的刺耳叫声从隧道口传出。它们怒吼着,随时准备对我们发起攻击。

“试试炒莓猪的植物!”我大叫。

“是草莓属。”梅格纠正道。

“随便什么!”

梅格没有把她的草莓种子扔到空中,而是撕开包装,沿着坡道边缘慢慢地把种子撒了出来。

“快点。”我试着找我的弓,“我们大概有三十秒的时间。”

“等一下。”梅格挑出最后一颗种子。

“十五秒!”

“等等。”

梅格把包扔在一边。她把手放在种子上,就像是要演奏电子琴一样。(顺便说一句,弹琴这事,尽管我很努力地教她,但她还是弹不好。)

“好了,”她说,“来吧。”

格洛弗举起牧笛,开始以三倍速疯狂地演奏《永远的草莓园》这首歌。我没有拿出弓箭,而是抓起我的尤克里里,和他一起演奏。我不知道这是否有帮助,但如果我终有一死,我宁愿自己是演奏着甲壳虫乐队的音乐死去的。

就在鸟群即将到来的时候,种子像一堆烟花一样爆炸开来。绿色的彩带在空中画出一段弧形,固定在远处的墙壁上,形成一排藤蔓。这让我想起了巨大的鲁特琴的一根根琴弦。斯特里克斯本可以轻易地飞过缝隙,但它们却变得疯狂起来,纷纷转过头去,避开植物,在半空中撞成一团。

与此同时,草莓藤变得更加粗壮,叶子舒展开来,白色的花朵绽放着,草莓逐渐成熟,空气中弥漫着甜蜜的香味。

整个迷宫隆隆作响。在草莓植株与石砖的连接处,砖块土崩瓦解,这让草莓更加容易扎根。

梅格从假想中的电子琴上举起双手:“是迷宫……在帮忙吗?”

“我不知道!”我说着,疯狂地拨弄着F小调第七和弦。

“但是不要停下来!”

草莓以不可置信的速度蔓延到整个墙面,像是一阵绿色风暴。

我不禁想:哇,想象一下,如果有阳光的话,这些植物该长得多块!圆顶天花板像蛋壳一样裂开。明亮的光线穿透黑暗。大块大块的岩石雨点般落下,砸向了巨鸟,砸中了草莓藤(草莓藤和斯特里克斯不同,被砸中后几乎立刻就长回来了)。

阳光一照射到鸟儿身上,它们就尖叫起来,化作了尘土。

格洛弗放下了牧笛。我也放下了尤克里里。我们惊讶地看着植物继续生长、交错,直到草莓植株蔓延到我们脚下的整个房间,就像一张大蹦床。

天花板裂开了,露出了灿烂的蓝天。热度很高的空气涌入,就像打开烤箱门时涌出的热气一样干燥炙热。

格洛弗迎着光抬起了脸。他抽噎着,泪水顺着脸颊淌下来。

“你受伤了吗?”我问。

他盯着我。他脸上的心碎表情比阳光更刺眼。

“空气中有草莓的味道,很温暖,”他说,“就像混血营一样。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啊。”

我的胸口袭来一阵不熟悉的刺痛感。我拍了拍格洛弗的膝盖。混血营是位于纽约长岛的希腊半神训练基地。我不曾长时间待在那里,但我理解他的感受。我也想知道我的孩子们在那里过得怎么样:凯拉,威尔,奥斯汀。我还记得和他们坐在篝火旁的场景。我们一边吃着棍子上的烤棉花糖,一边唱着歌。即便你能永生,也很少能体味到这么罕见的美好友谊。

梅格靠在墙上。她脸色苍白,呼吸急促。

我翻了翻口袋,在餐巾里翻出了一些零碎的神食。这些东西不是我为自己留的。我现在还是凡人,吃天神的食物很可能会让我受不了。我发现梅格有时并不喜欢吃神食。

“吃吧,”我把餐巾塞到她手里,“这能帮你从麻痹状态中恢复过来。”她咬紧牙关,好像马上就要喊出:“我才不要!”随后她下定决心,觉得重新拥有正常的双腿这个主意不错,这才开始小口吃了起来。

“上面是什么?”她皱着眉头看着蓝天问道。格洛弗拂去脸上的泪水:“我们到了。迷宫指引我们来到了基地。”

“我们的基地?”得知我们还有一个基地,我十分开心。我想这意味着我们会有安全保障,有柔软的床铺,或许还有一台浓缩咖啡机。

“是的,”格洛弗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如果还有东西剩下的话。我们去瞧瞧吧。” lss6fB+u1G04Mqwh1lQ7iqu1D8tVEvwmIq5HHdESHtvK45ZWsIXhSwIvqoPBr3f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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