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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半羊人都很擅长逃跑。
然而，喜洋洋·海治并不是大多数中的一个。他从手推车里抓起一把枪管刷，大喊道：“去死吧！”然后直接向那个体重两百七十斤的商店主管冲了过去。
就连机器人都惊讶得没有反应过来，这大概救了海治的命。紧接着，两名店员开始疯狂射击，这时，我抓住了半羊人的衣领，把他拖了回去。一大堆亮橙色的折扣贴纸在我们头上飞过。
我拉着海治穿过过道，他猛踢一脚，把购物车踢翻在敌人脚下。一张折扣贴纸擦伤了我的手臂，那贴纸划过的力道很大，感觉就像被愤怒的泰坦女神打了一巴掌。
“小心点！”马克洛对他的人喊道，“我要的是完整的阿波罗！”
喜洋洋抓着货架，抓起一个马克洛自动燃烧瓶的样品（买一个，送两个！），向敌人丢过去，同时大喊道：“看招！”
马克洛惊呼一声，眼看着燃烧瓶掉落在海治踢翻的弹药箱中间，紧接着，正如广告中宣传的一样，弹药箱中猛地出现了一团烈火。
“从上面翻过去！”海治一把抱住我的腰，把我像一袋足球一样甩在肩上。他爬上货架，展现了山羊史诗级别的攀岩功力，然后，他纵身一跃，跳进了相邻的一排过道。这时，我们的身后传来了弹药的爆炸声。
我们落在了一堆卷起的睡袋里。
“继续跑！”海治大叫，好像我不知道现在要逃跑一样。
我跌跌撞撞地跟在他后面，耳朵嗡嗡作响。从我们刚离开的过道那里传来了撞击声和尖叫声，马克洛听起来就像是在热锅上跑来跑去，锅里还蹦着爆米花。
我没有看到格洛弗的踪迹。
当我们到达过道尽头时，一名店员在拐角处包抄过来，手里举着他的标签枪。
“嘿，你好！”海治给了他一记回旋踢。
这一招的难度系数可是出了名地高。就连战神阿瑞斯在练习时，偶尔也会摔倒，而且还摔断了自己的尾椎骨。（详情请参见去年在奥林匹斯山上疯传的视频，视频标题是“阿瑞斯太弱了”，但是把视频传到网上的那个人可不是我。）
令我惊讶的是，海治教练完美地完成了这个动作。他一蹄子踢到了店员的脸上，机器人马上就不再动了。
“哇，”喜洋洋看了看他的蹄子，“山羊铁蹄护理蜡真的很管用！”
倒在地上的店员让我回想起印第安纳波利斯山脉的无头族。
我没有时间细想可怕的过去，眼前的情况已经让我应付不来了。
在我们身后，马克洛喊道：“好吧，你们做了些什么好事？”
主管站在过道的尽头。他的衣服沾满了煤烟，黄色背心被烧出了许多窟窿，看起来像一块冒着烟的瑞士奶酪，然而不知何故——可能是我的运气太好了吧——他竟然毫发无伤。第二个店员站在他身后，他的机器大脑着火了，但显然这对他并没有造成任何困扰。
“阿波罗，”马克洛斥责道，“和我的机器人战斗是没有意义的。这是一家军备用品店，我还有五十个这样的机器人存在仓库里。”
我瞥了一眼海治：“我们赶紧逃出去。”
“走，”海治从附近的架子上抓起一根槌球杆，“即使对我来说，五十个机器人也不好应付。”
我们绕过野营帐篷区，蜿蜒穿过曲棍球天堂，试图回到商店入口。几个通道之外，马克洛命令道：“抓住他们！我可不想再次被迫自杀！”
“再次？”海治喃喃地说，同时把身体缩进了曲棍球模特的胳膊下面。
“他为皇帝效忠。”我喘着粗气，努力跟上，“老朋友，但是……呼……皇帝不信任他，下令逮捕他……呼……处决他。”我们在货架尽头的展示牌处停了下来。喜洋洋在拐角处偷偷观察敌人的踪迹。
“所以马克洛自杀过？”海治问道，“真是个笨蛋。皇帝想杀了他，他为什么还要为皇帝做事？”
我擦去眼角的汗水。说真的，为什么凡人的身体会出这么多汗？“我猜，是皇帝把他复活了，给了他第二次机会。罗马人对忠诚的态度有些奇怪。”
海治嘟囔着：“说到这里，格洛弗在哪里？”
“可能在回水池的路上，如果他聪明的话。”
海治皱起眉头：“不，我不相信他会这么做。嗯。”他指着前方，那里的滑动玻璃门外就是停车场。海治教练的黄色福特平托车停得很近，显得非常诱人——我敢打赌，这是“黄色”“福特平托”和“诱人”这三个词第一次在一个句子中同时出现。
“你准备好了吗？”
我们向门口冲过去。
但是门并不配合。我撞上了玻璃门，然后被直接弹了回来。喜洋洋用槌球杆敲打玻璃，然后学着查克·诺里斯
的招式，对着门飞踢了几下，然而，即使是他涂了护理蜡的山羊铁蹄也没能给这几扇门留下丝毫伤痕。
马克洛在我们身后说：“哦，亲爱的。”
我转过身，试图控制自己，让自己不要哭出声。主管站在六米外的一个白色木筏下面，木筏悬挂在天花板上，船头有一个标志，上面写着：省下一船钱！我开始明白为什么皇帝要下令逮捕并处决马克洛。虽然他是个大块头，但他太擅长偷偷摸摸地接近别人了。
“这些玻璃门是防弹的，”马克洛说，“这种门这周有促销，就在辐射防护改进区，但我想这对你们没有任何用处。”
更多穿着黄色背心的店员聚集在一起，从各个通道拥过来——十几个一模一样的机器人，有一些还裹着塑料泡泡纸，好像刚刚从仓库里挣脱出来似的。他们站在马克洛后面，围成了一个半圆形。
我拉弓向马克洛射了一箭，但我的手抖得太厉害，箭没射中他，却射中了一个机器人的额头。弓箭穿过包裹着机器人额头的泡泡纸，发出清脆的噗的一声，而机器人似乎完全没反应。
“嗯。”马克洛扮了个鬼脸，“你是个彻底的凡人了，是吧？我想大家说的没错：永远不要见你信仰的天神，他们只会让你失望。我只希望你还能活着，让皇帝的那位可以施展魔法的朋友拿去使用。”
“我……活着？”我结结巴巴地说，“会施展魔法的朋友？”
我在等待喜洋洋·海治做出什么智慧而英勇的举动。他的运动短裤口袋里肯定有一个便携式火箭筒，又或者他的教练口哨是有魔力的，但是海治看起来跟我一样走投无路、伤心绝望。这不公平，走投无路、伤心绝望向来是我的专长。
马克洛扳着他的指关节：“真可惜。我比她忠诚得多，但我不应该抱怨。只要我带你去见皇帝，我一定会得到奖赏的！我的机器人将再一次有机会成为皇帝的私人侍卫！到那时，我还需要在乎什么呢？女巫可以带你进入迷宫，施展她的魔法……”
“呃——她的魔法？”
海治举起了他的槌球杆。“我尽量多撂倒几个机器人，”他低声向我说道，“你去找别的出口。”
我很感激他的高风亮节。不幸的是，我不认为半羊人能帮我多少，而且，我不想回到睡眠不足的云精灵美丽身边后，却只能告诉她，她的丈夫被一队裹着泡泡纸的机器人除掉了。啊，凡人的同情心占据了我的思想！
“这个女巫是谁？”我问道，“她……她打算对我做什么？”
马克洛的微笑既冷漠又虚假。过去，只要有希腊城邦向我祈祷，希望我能把他们从瘟疫中拯救出来，我就会露出这样的微笑，并告知他们：“天哪，嗯……抱歉，瘟疫是我引起的，因为我不喜欢你们。祝你们度过愉快的一天！”我自己就曾多次使用这种微笑。
“你很快就会明白的，”马克洛承诺道，“她说过你会自己送上门来。我本来不相信，但你现在就在这里。她预言过，你无法抗拒烈焰迷宫的召唤。啊，好吧。疯狂军事小组成员，除掉半羊人，逮捕前任天神！”
机器人大军向前移动。
与此同时，天花板附近一片绿色、红色和棕色的影子吸引了我的目光——从离我们最近的过道的顶端跳出来一个半羊人，他从日光灯上荡了下来，然后落在了马克洛头顶的木筏上。
我还没来得及喊出格洛弗·安德伍德的名字，木筏就落在了马克洛和他的机器人大军的头顶上，把他们压在了促销标语下面。格洛弗手里拿着桨，纵身一跃，喊道：“走吧！”
这阵混乱给我们争取了一点儿逃跑的时间，但是出口的门还锁着，我们只能跑到商店的更深处。
“这招真棒！”我们穿过伪装用品区，海治拍了拍格洛弗的背，“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们！”
“是的，但是这里完全没有大自然的痕迹，”格洛弗抱怨道，“没有植物，没有土壤，没有自然光。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怎么战斗？”
“枪！”海治提出建议。
“整个枪支区都着火了，”格洛弗说，“多亏了燃烧弹和弹药箱。”
“该死！”教练说。
我们看到了一片武术兵器的展示柜，海治的眼睛为之一亮。他很快把槌球杆换成了一副双节棍。“这才像话嘛！你们想要手里剑
还是锁镰
？”
“我想要逃跑，”格洛弗摇着船桨说，“教练，你不要再想正面攻击了！你是有家庭的人！”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教练咆哮道，“我们本想在洛杉矶和麦克林一家一起安定下来。但是，你看看结果如何。”
我想这背后一定有故事——为什么他们从洛杉矶跑来这里，为什么海治的话听起来如此痛苦——但是，我们正在军备用品店的深处，正在躲避敌人，此时此刻或许不是谈论这件事情的最好时机。
“我建议另找一个出口，”我说，“我们可以一边逃跑，一边讨论忍者武器的问题。”
这个方案似乎让他们双方都很满意。
我们加速经过一个充气游泳池展示区（这些东西跟军备用品有什么关系？），转过一个拐角，然后看见在我们前方，在商店最后面的拐角处，有一组双扇门，上面只贴着“员工专用”的标志。
格洛弗和海治冲在前面，我在他们身后喘着粗气。马克洛的声音从附近的某个地方传来：“阿波罗，你逃不掉的！我已经召唤那匹马了。他随时都可能到达这里！”
那匹马？为什么这句话会让我的身体战栗，奏出恐怖的B大调和弦？我试图在混乱的记忆中寻找清晰的答案，却一无所获。
我的第一个想法是：也许“马”是个假名。也许皇帝雇用了一个邪恶的摔跤手，披着黑色缎子斗篷，穿着闪亮的氨纶短裤，戴着马头形状的头盔。
我的第二个想法是：为什么马克洛可以找增援而我却不行？几个月前，半神的通信系统被魔法摧毁了。电话短路了，电脑被熔毁了，彩虹信息和魔法卷轴也都失灵了。然而，我们的敌人似乎可以毫不费力地互发短信，比如：阿波罗在我这儿。你在哪里？帮我消灭他！
这不公平。
如果公平的话，我应该夺回我的神力，狠狠打击我们的敌人。
我们冲破了员工专用的大门。里面是一个储藏室，放着更多的裹着泡泡纸的机器人，他们都静静地站着，毫无生气，就像赫斯提亚
乔迁派对上的人群一样。（没错，她是炉灶与家庭女神，但这位女士不会为派对暖场。）
喜洋洋和格洛弗穿过机器人群，开始用力拉货物装卸台的金属卷帘门。
“门是锁着的。”海治用双节棍打着卷帘门。
我盯着入口门上的塑料小窗户。马克洛和他的手下正朝着我们飞奔而来。“跑还是留？”我问，“我们又要被逼入绝境了。”
“阿波罗，你有什么办法吗？”海治问道。
“你什么意思？”
“你暗藏了什么王牌？我用燃烧弹烧伤了他们。格洛弗把船砸在了他们头上。现在轮到你了，也许来点神圣之火？我们能用得上神圣之火哟。”
“我没有什么出奇制胜的招数！”
“我们留下。”格洛弗决定了，他把他的船桨扔给我，“阿波罗，堵住那扇门。”
“但是——”
“把马克洛挡在外面就是了！”格洛弗一定是从梅格那里学到了魄力的重要性。我欣然接受了他的指挥。
“教练，”格洛弗继续说，“你能为货物装卸台上的卷帘门弹奏一曲，让它打开吗？”
海治咕哝着：“我已经好几年没演奏过了，但我可以试试看。你要做什么？”
格洛弗研究着处于休眠状态的机器人。“这一招是我的朋友安娜贝丝教我的。快点！”
我把桨插进门把手，然后拖过来一根绳球杆子，用它顶住门。海治开始用教练哨子吹奏音乐——斯科特·乔普林
的《艺人》。我从未想过哨子也可以用来演奏音乐，海治教练的表演也并没有让我改变看法。
与此同时，格洛弗把身边机器人身上的塑料包装撕了下来。他用指关节敲打机器人的前额，发出了空洞的叮当声。
“仙铜，好吧，”格洛弗做出了决定，“这可能行得通！”
“你打算怎么办？”我问道，“让他们熔化掉，再制成武器？”
“不，我要激活他们，为我们所用。”
“他们不会帮助我们的！他们听命于马克洛！”
说到禁卫军，马克洛正在推门，船桨和杆子剧烈晃动着。“哦，来吧，阿波罗！别为难我了。”
格洛弗撕下另一台机器人的泡泡纸。“在曼哈顿战役期间，”他说，“我们和克洛诺斯作战时，安娜贝丝告诉我们，有一个植入机器人硬件的优先指令。”
“那只适用于曼哈顿的公共雕塑吧！”我说，“所有天神都知道这件事！你不能指望这些东西响应代达洛斯
二十三号指令。”
刹那间，就像《神秘博士》中的可怕情节一般，裹着塑料包装的机器人突然立正站好，转过身来面对着我。
“果然！”格洛弗高兴地喊道。
我却不觉得高兴。我刚刚激活了一整间屋子的机器人临时工，他们更有可能对付我而不是服从我。我不知道安娜贝丝是如何发现代达洛斯指令可以适用于所有机器人的。话说回来，她在重新设计我位于奥林匹斯山的宫殿时，在我的盥洗室里加装了音质完美的环绕立体声音响。她很聪明，我本不该这么惊讶的。
海治教练不停演奏斯科特·乔普林的音乐。装卸区的大门一动不动。马克洛和他的手下冲撞着我的临时路障，我就快抓不住绳球杆了。
“阿波罗，给机器人下命令！”格洛弗说，“他们正在等你的命令，跟他们说，开始执行塞莫皮莱
计划。”
我不喜欢人们提起塞莫皮莱。那么多勇敢又美丽的斯巴达人
在保卫希腊免受波斯人攻击的战斗中牺牲了，但是我照吩咐做了：“执行塞莫皮莱计划。”
就在这时，马克洛和他的十二名手下破门而入——船桨啪的一声断开，绳球杆被推到一边，而我被挤到了刚刚被我激活的机器人中间。
马克洛步履蹒跚，然后停了下来，他左右两侧的六名手下依次排开。“这是什么？阿波罗，你不能激活我的机器人！你还没付钱呢！疯狂军事小组成员，逮捕阿波罗！除掉半羊人！别再吹那该死的哨子了！”
多亏了以下这两个原因，我们才能幸免于难，没有立刻被杀死。首先，马克洛不该一次性下达太多指令。所有的指挥家都知道，身为指挥，你永远不能同时让小提琴加快节奏、定音鼓软化音色、铜管乐器加强音量。否则，你的交响乐演出将会变成一场灾难。马克洛可怜的手下们只能自己决定是先逮捕我，还是先除掉半羊人，还是先制止海治吹哨。（就我个人而言，我会先扑向吹哨的人，因为我对这件事偏见很深。）
救了我们一命的还有这些新的临时工朋友，他们并没有听命于马克洛，而是开始执行塞莫皮莱计划。他们手挽手，迈步向前，把马克洛和他的手下们围了起来，而马克洛和他的手下们笨拙地试图绕过他们的机器人同伴，却在混乱中撞到了一起。（这一幕让我又一次想起了赫斯提亚的乔迁派对。）
“住手！”马克洛尖叫道，“我命令你们停下来！”
这只让场面更加混乱了。马克洛忠诚的手下立马停止了行动，任凭被代达洛斯指令操控的兄弟们把马克洛一行人包围了起来。
“不，我不是说你们。”马克洛对他的手下喊道，“你们都不要停！你们继续战斗！”但这句话并没有对当前的情况产生任何帮助。
被指令操控的机器人包围了他们的战友，把所有人紧紧地挤成一团。尽管马克洛个子大、力气足，但他还是被困在了中间。他扭动着身体，推搡着，但是毫无用处。
“不！我不能——！”他的嘴里吐出泡泡纸，“救命！那匹马不能看到我这个样子！”
被代达洛斯指令操控的机器人兄弟们的胸腔深处开始发出嗡嗡声，就像发动机卡在了错误的挡位上。他们脖子的缝隙处冒出了浓烟。
我往后退了退，每个正常人在面对一帮冒烟的机器人时都会这样做。“格洛弗，什么是塞莫皮莱计划？”
半羊人咽了口唾沫：“呃，他们本应该坚守阵地，保护我们撤退。”
“那他们为什么在冒烟？”我问，“还有，为什么他们开始发红光？”
“哦，天哪。”格洛弗咬着下唇，“他们可能把塞莫皮莱计划和彼得堡计划
弄混了。”
“这意味着——”
“他们可能会自爆，牺牲自己。”
“教练！”我大叫，“赶紧吹！”
我扑到装卸台的门边，把手指塞到门缝下面，用尽我可怜的力气试图把门抬起来。我随着海治疯狂的曲调吹着口哨。我甚至跳了一点儿踢踏舞，毕竟踢踏舞可以加快音乐咒语的效果，这是常识。
马克洛在我们身后尖叫道：“烫！好烫！”
我的衣服突然变热，这让我很不舒服，就像坐在了篝火边。在我们经历了迷宫中的火焰墙之后，我不想冒险在这个小房间里和这群人抱在一起，然后被炸飞。
“起来！”我大叫，“快吹口哨！”
格洛弗加入了我们殊死一搏的音乐演出。终于，装卸台的门开始移动，我们把它抬起来，离地板几英寸
，铁门开始嘎吱作响，提出抗议。
马克洛的尖叫声变得含混不清。嗡嗡声和热浪让我想起了太阳战车起飞前用极大的太阳能动力直冲天空的那个瞬间。
“走！”我对半羊人们大叫道，“你们两个，从下面滚出去！”
我认为我的表现很英勇，但说实话，我有点期望他们推托着说：不，求你了！天神优先！
但我并没有看到这样的礼数。半羊人们从门底下挤了过去，然后从另一边扶住了门，我也试图从缝隙中扭出去，然而，我发现自己被肚子上的赘肉难住了。简而言之，我被卡住了。
“阿波罗，快点！”格洛弗喊道。
“我在努力！”
“吸气啊，小子！”教练尖叫道。
我以前从来没有请过私人教练。天神根本不需要别人对他们大喊大叫，羞辱他们，让他们更加努力地运动。老实说，如果明知责备客户，让客户多做五个俯卧撑就会被五雷轰顶，谁还会想要这份工作呢？
然而，这一次，我很高兴有人呵斥我。教练的敦促给了我额外的动力，支撑着我把松垮的身体从缝隙中挤出去。
我刚一站起来，格洛弗就大喊：“快趴下！”
我们从装卸台的旁边跳了下来，铁门在我们身后轰然爆炸——这门看来并不防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