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某件事情时,我的判断标准大部分都是取决于自己能否完全地说服自己。
前一阵子,我替一部中国电影制作配乐时,为了选择在日本还是在中国录音的问题而感到非常困惑。中国也有设备极好的录音室,工作人员也很热情,又有干劲。但是,就技术层面而言,日本仍是远远优于中国。
而且,如果要在北京录制,还有个重大的问题得解决。目前录制电影配乐的主流是以5·1声道技术混音为主[吉卜力(Ghibli)工作室的作品则是采用6·1声道]。这种录音手法使用左前方、右前方及中央3台扬声器,还有后方的左侧环绕与右侧环绕,再加上一台被称为“低音炮”(Subwoofer)的低音扬声器。然而,中国当地仍未使用过5·1声道的录制技术。
撇开这个问题不谈,身在中国根本无法预测会发生什么事。在日本录制显然会比较顺利。既然不是时间多得无处花,音乐的构成也不是非得要由中国交响乐团演奏不可,因此我倾向于在日本录制。
但是,我怎样都觉得不对劲儿。我想,环境中的事物会反映时代的潮流。于是,我选择到北京录制。
大体而言,人们都很喜欢尝试尚未做过的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性固执的关系,如果有两条路让我选,我往往倾向选择困难的那一条。
难得接到中国电影的配乐工作,又有机会与当地人共同进行在中国首度尝试使用的5·1声道。心中某个有别于理性的角落告诉我:“如此一来,就只能放手一搏了!”借着这次的机会,如果可以让5·1声道的录制技术在中国落地生根,会是件多棒的事啊!这份工作不仅仅是制作一部电影的配乐,同时也具有文化交流的意义。
让我感到全心认同的决定,就是选择“在北京录制”的这一条路。
凡事皆如此。如果以犹豫不决的心态做选择,一旦遇到严苛考验时,就容易令人感到挫败,后悔当初不该选择这条道路。不是走在一条由衷认同的道路上,也就无法对自己所要背负的辛苦或失败有所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