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学校与职业体育共同诞生于古希腊。卢西安诺·迪·萨莫萨塔(Luciano di Samosata)(公元120-192年)写了一本名为《Anacarsi》的书,记录了哲学家梭伦(Solon)和阿那卡尔西(Anacarsi)之间关于体育运动和体操等主题的对话。该书将体育学校(体育馆)描述为出身显赫的青年为应对战争做准备,从而进行体育健身活动的场所。体育馆的负责人叫“体育官”,通常是老师中年纪稍长的一位。尽管在当时希波克拉底(Hippocrate)认为体育运动对健康有害(Garcia Romero, 2013),还由此写了关于体育锻炼和反对体育运动的文章,但盖伦(Galen)(129年生于帕加马,201年卒于罗马)不仅将体操文化从希腊带到了罗马,还成功将体操运动发展成促进和保护健康的手段。盖伦写了关于“养生”的文章,并建议人们进行一系列的锻炼:从“以力量为主的锻炼”开始,然后是“以速度为主的锻炼”,最后是“力量和速度结合的高强度锻炼”(Zerbini, 1969)。
第一个运动训练年度计划的例子可以在菲洛斯特拉托(Filostrato)(172年生于利姆诺斯岛,约247年卒于雅典)的著作中找到:奥运会前在埃利斯市进行为期10个月的训练,然后进行为期1个月的“特别准备”。菲洛斯特拉托建议以4天为周期进行“小、中、大负荷”循环训练(Zerbini,1969)。由此,训练中的负荷循环训练概念正式诞生,而菲洛斯特拉是这样介绍的:“进行‘四分化训练’,即每以4天为一个周期,每天进行不同的训练。第一天为短时间、高强度的训练,以激活运动员的身体并为第二天的训练做好准备。第二天为强度更高的训练,对运动员的力量将会是一个挑战。第三天的训练对运动员能量的消耗适中。第四天为了避免受伤,训练负荷会调整为中等强度。”不过,此方法是由两位埃及哲学家和数学家蒂奥内(Tione)和齐丰禄(Trifone)发明的,菲洛斯特拉托仅是阐述了这种方法。由于该方法原本的训练要求过于严厉,甚至导致了埃及摔跤手杰罗内(Gerone)的死亡(Garcia Romero,2013),所以受到了菲洛斯特拉托的批评。有趣的是,蒂奥内是某个家族的后裔,这个家族负责保护“不可战胜的大力神赫拉克勒斯”(庇护体育馆的神)的神圣秘密。因此不管怎样,体育馆中央都会矗立着一座神庙。
图1 重建古代奥林匹亚(《丹麦目击者旅游指南》,2017)
在中世纪,人们对运动和锻炼的相关理论知之甚少,主要局限于参加骑士比武大赛、剑术和矛术比赛的训练(通常是致命的),以及一些传统的乡村游戏和舞蹈。只有博洛尼亚大学的学者——爱尔兰修道士邓斯·司各脱(Duns Scotus)(1265或1266年生于邓斯,1308年11月卒于科隆,也被称为“精细博士”或“灵巧博士”等)对运动进行了推测,他根据亚里士多德“生命在于运动”的说法,将人和动物的机体运动描述为“forma fluens(流动的形式)”或“shape in motion(运动中的形态)”,并推测运动随时间的变化。“Forma fluens(流动的形式)”被定义为“所有产生移动的姿势中,每项局部运动及其结合的识别”(Goddu,1984)。在中世纪,关于运动和体操的研究比较匮乏,其他所有科学领域也是如此,到了文艺复兴时期,吉罗拉莫·梅库利亚(Girolamo Mercuriale)的工作才开启了人们对运动的研究和推测。
1569年,吉罗拉莫·梅库利亚(1530.9.30-1606.11.8,生卒于意大利弗利)在威尼斯出版了《体育艺术》一书,他将体育活动按照目的分为三类:战争目的、健康目的和“堕落”目的。“堕落目的”的体育活动指的是体育游戏,因其出于休闲娱乐的目的而被称为“堕落的”。
战争一直推动着体育活动的发展。例如,在欧洲的弗赖堡(德国),弗里德里希·贾恩(Friedrich Jahn)(1778-1852)认为,可以通过提高德国人的体能来避免国家遭受外国入侵的伤害。他还资助成立了“体操协会”(Turnerschaften),该协会与学生兄弟会以及后来的姐妹会(Burschenschaften)关系密切。同年,在瑞典,佩尔·亨里克·林格(Pehr HerinkLing)(1776-1839)开发了一门体操和健身课程,并分为三个主要部分:学校教学目的(培养体育教师)、军事目的和医疗体操,这样的分类形式与吉罗拉莫·梅库利亚的体育活动分类很相似,但不包括具体的运动。
林格的理论受到了一位具体身份尚待明确的中国老师“明”的影响,“明”将武术引入了欧洲,还带去了推拿的功法。1800年末,为了应对新生工业工厂带来的恶劣环境、顺应城市的发展,另一位现代体育教育之父,法国巴黎的乔治·希伯特(Georges Heber)(1870.4.27-1957.8.2)提议进行名为“plein air”的体育健身活动,即穿最少的衣服在户外训练,以锻炼身体。同一时期,埃米利奥·鲍曼(Emilio Baumann)(1843.4.9生于意大利卡诺尼卡达阿达,1917.7.29卒于罗马)活跃于意大利。鲍曼是医疗体操的支持者,他发现在新生的意大利王国,儿童和青少年比前几代人更易肥胖(Baumann,1907),他也是首位发现该现象的人。但时至今日,这种现象仍是一个非常流行的研究主题,如美国最近的流行病学研究(Ogden等,2016)和随后的公开讨论都涉及该主题。
显然,古代(乃至当代)体育训练与军事训练密切相关,因为力量、耐力和敏捷性一直是战场的决定性因素。从国家和历史时期的角度看,当军工业在经济中扮演重要角色时,运动和体育活动明显会被大力推动。弗里德里希·尼采(Friedrich Nietzsche)(1884年生于德国勒肯-1900年卒于德国魏玛)是其中一位提出了关于力量和权力理论的现代哲学家。他写了《权力意志》(The Will for Power),重新阐述了柏拉图手稿中的权力意志。朱利叶斯·埃沃拉(Julius Evola)(1898-1974,罗马)是来自意大利的尼采效仿者,他是一位与早期法西斯主义有紧密联系的思想家。在法西斯主义中,力量这一主题在贝尼托·墨索里尼(Benito Mussolini)身上呈现出怪诞的一面。在意大利和殖民地,每个星期六人们都被迫参加“法西斯星期六”,每个人都必须参加群众体操表演。有人认为,在意大利,这种强迫性活动导致了战后人们对各种形式锻炼的排斥,甚至导致意大利暂时解散了国家奥林匹克委员会——因为它被视为法西斯机构。在大众的想象中,力量的概念源于神灵,在一些科学领域中仍然存在着神秘主义。流行文化中多次提及力量,例如斯坦·李(Stan Lee)的超级英雄漫画和法国漫画《阿斯泰利克斯历险记》都有提及。在这部流行漫画中,主角阿斯泰利克斯和他的好朋友奥贝利克斯在战斗前服用了一些“药剂”来增强他们的力量。而《星球大战》系列中的“愿力量(原力)与你同在”可能是一个终极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