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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援（公元前14—49年），字文渊，东汉开国功臣之一。初为陇西隗嚣属下，为绥德将军。后归顺光武帝刘秀，在刘秀统一天下的过程中，立下了赫赫战功，官至伏波将军。晚年仍率军平定西南，并死于征战五溪蛮征途中，“马革裹尸”即出自马援。
《诫兄子严敦书》是马援得知两侄子有游侠倾向且好飞短流长，在战争间隙写下的家训。
世人都知马援战功彪炳，以“马革裹尸”而闻名，但从其《诫兄子严敦书》中还可见他的非凡文笔和见识。
摘抄马援《诫兄子严、敦书》，135cm×35cm，作者：陶旭
吾欲汝曹闻人过失，如闻父母之名，耳可得闻，而口不可得言也。好论议人长短，妄是非正法，此吾所大恶也。宁死不愿闻子孙有此行也。汝曹知吾恶之甚矣，所以复言者，施衿结缡，申父母之戒，欲使汝曹不忘之耳。
龙伯高敦厚周慎，口无择言，谦约节俭，廉公有威。吾爱之重之，愿汝曹效之。杜季良豪侠好义，忧人之忧，乐人之乐，清浊无所失。父丧致客，数郡毕至。吾爱之重之，不愿汝曹效也。效伯高不得，犹为谨敕之士，所谓刻鹄不成尚类鹜者也；效季良不得，陷为天下轻薄子，所谓画虎不成反类犬者也。讫今季良尚未可知，郡将下车辄切齿，州郡以为言，吾常为寒心，是以不愿子孙效也。
——选自《后汉书》卷二十四《马援传》
马援《诫兄子严、敦书》（竖式排版）
金戈铁马，寒风朔衣，这是古代将士生活写照；
铮铮铁骨，言词铿锵，这是古代将士形象特色。
马援是东汉初年著名军事家，在东汉开国过程中屡立战功，为东汉开国功臣之一，曾拜为伏波将军。“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这句掷地有声的话出自马援之口。世人都知他战功彪炳，以“马革裹尸”而闻名，但他的文笔和见识也颇有可述。其《诫兄子严敦书》广为传颂、千古流芳。
游侠是战国和秦汉时有广泛社会影响一类人。《史记》和《汉书》中都曾为游侠立传。一方面，游侠重信守言、温良泛爱、急人之困、乐于助人、排忧解难；同时，能够成为“侠”，还表现在结交广泛，上自王侯公卿、地方官吏，下至无赖少年、亡命之徒。但另一方面，游侠只顾情义、蔑视法律。其行为往往违法犯禁，因而两汉以来，朝廷对游侠都实施严厉打击。正因为此，马援首先在信中便对兄弟二人有不良偏好而对他们进行告诫教导。马援在诫侄《书》说：“我希望你们看到别人的错误时，好像听到自己父母的名字一样，耳朵可以听一听，但嘴上不能讲。喜好议论别人的对错，胡乱评论是非和讥讽时政，这是我最憎恨的。”马援戎马倥偬、位极人臣，其兄长马余去世后，主动担负起教诲两个侄子马严、马敦职责。他将侄儿视如己出，早晚耳提面命。公元41年，马援南征交趾，在军中他听说自己的两个侄子马严和马敦都好议论人、讽讥人，而且结交的都是些轻薄好侠之士。马援深以为忧，在外征战不能耳提面命，就在作战间隙写下这封诫侄《书》，万里传书谆谆教导，殷切之情溢于言表，肃严之意沁人肺腑。《后汉书·马援列传》《古文观止》都收录了这篇千古名文。
历代圣人都力劝谨言慎行。《史记·孔子世家》记载：鲁南宫敬叔曾与孔子一并见老子，辞别时，老子送之曰：“聪明深察而近于死者，好议人者也。博辩广大危其身者，发人之恶者也。为人子者毋以有己，为人臣者毋以有己。”马援深悉圣人教诲，厌恶在别人背后说三道四、飞短流长，更不希望后辈这样做，他要求侄子能够做到少言多行、谨言慎行。其在诫侄《书》中说：“我宁死也不希望子孙有这样行为，你们知道我们对这样的行为憎恶之深了吧。我之所以又谈这件事，就好比女子出嫁时父母对她进行训诫，想让你们不忘记罢了。龙伯高为人宽厚谨慎，嘴里没有两套话，谦虚节俭、廉洁公正而有威严。我尊敬他、看重他，希望你们学习龙伯高、杜季良豪侠而重义气，把别人的困难看作自己的困难，将别人的快乐看成自己的快乐，与人交往远近适宜得体。他父亲的丧事，几郡的人都来吊唁了。我喜爱他、看重他，但不希望你们盲目效仿。因为学习龙伯高即使学不成，还能成为一个恭谨自诫的人，就是俗语说的雕刻天鹅雕刻不好还能像只鸭子；而学习杜季良如果学不成，就会自陷为天下轻浮的少年，就是俗语所说的画老虎画不好反倒像只狗一样。”从中可以看出，马援对杜季良也一样敬重，但不希望两个侄子效仿杜季良。原因是学习龙伯高不成，还能成为谨慎谦虚的人。效仿杜季良不成，就会成为品行轻薄的人。
摘抄马援《诫兄子严、敦书》，22cm×50cm，作者：陶旭
马援并非危言耸听，两汉以来，许多天下知名的大侠如郭解、原涉等，最终的结果都是被朝廷拘拿正法。如果马严、马敦兄弟效法杜季良，将来很可能招致杀身之祸。马援正是由于担心这样严重的后果，才在万里之遥、戎马倥偬之际，给两个侄儿写信劝告，反复叮咛，言辞恳切，关切之情，也流露于字里行间。马援在诫侄《书》说：“直至如今杜季良的未来还很难预料，但郡守到任后则对他恨之入骨，州郡的人都把杜季良的言行作为谈资，我时常为他的行为而恐惧痛心，因此不希望子孙学习杜季良啊。”作为长辈，马援没有在信中空讲大道理，而是现身说法，用自己的生活经验和晚辈沟通，语重心长地讲道理，从言行、结交、处世等方面，劝诫侄子加强自律、谨言慎行、莫入歧途，虽千里致书教谕，仍能收耳提面命之效。身为东汉王朝的柱国大将，马援的劝诫就和他的为人处世一样，诚恳真挚、微言大义，可谓他一生的真实写照。在马援的言传身教下，马严不再痴迷击剑、骑马和射箭，转而专心于典籍，阅读各家著述，并与德才杰出的人物往来，京师长者都非常器重他。受马援家诫的影响，马严一生不仅固守志节，也注重训教后代，其子马融是东汉著名的经学大师。
还书万里诫诸郎，
毁誉翻成悮季良。
说道谨言元不谨，
谤招薏苡亦堪伤。
【感悟】 马援是东汉初年有赫赫战功的伏波将军，晚年仍率军平定西南，并死于征战五溪蛮征途中。在金戈铁马间隙，得知两侄子有游侠倾向且好飞短流长，在战争间隙写下诫诸侄家训，情深意长、令人警醒。徐钧以诗进行追溯和称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