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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布里埃纳执政-退位贵族的解散-他们建议征收土地税和印花税-被议会拒绝认可-王庭-高等法院被流放至特鲁瓦,但很快达成妥协以召回-宫廷派努力阻止召开三级会议-奥尔良公爵和两位激进成员被放逐-全权法院-对高等法院的评述-法官被监禁-布列塔尼省的代表被送往巴士底狱-军队肆意对待百姓

在卡隆被撤职后,布里埃纳先生,这位曾被杜尔戈高估的人物,被王后慧眼识中,任命为新的财政大臣。他之所以获得这一高位,主要归因于他坚定支持王后的立场,并且始终对她保持忠诚,成为了她权力游戏中的得力棋子。然而,布里埃纳先生对这一职位的渴望,更多是基于个人的权力欲望,而非对财政职责的充分准备。他内心脆弱,常常处于焦虑不安的状态。在面对财政的紧迫需求时,他无计可施,只能盲目地沿用前任的税收策略,以应对资金短缺的困境。

与此同时,贵族们虽已解散,但他们的离开并未平息宫廷的波动。尽管他们并未给宫廷带来不安,但他们的离职似乎预示着某种不可避免的变革。然而,这种处理方式显得草率而缺乏深思;贵族们心怀不满地回归故里,必然会带着由愤怒和辩论所激发的自由思想,这无疑将在社会中产生深远的影响。

在贵族们解散之际,他们仍被游说推行土地和印花税政策。这些法令随后被提交至议会,但法官们深知自己作为特权阶层的税收豁免权。他们巧妙地利用公众对第二个法令的不满,以爱国的名义作为掩护,逃避了公然反对民众利益的行为,暴露了他们维护自身利益的本质。

宫廷此时展现了一种浮华而庸俗的炫耀,意图以此威吓议会。然而,这种所谓的王庭,实际上是对正义的嘲讽。在表面上征求高等法院的意见时,法令却在国家法令登记处悄然通过。高等法院并不轻易妥协,他们巧妙地宣称只有三级会议才有权批准这项税收,并坚决要求召开三级会议。宫廷的强硬立场和反对态度最终激怒了高等法院,导致他们被流放至特鲁瓦。然而,宫廷的妥协和召回,仅仅是为了登记延长“双倍的二十分之一税”的决定,这无疑是对他们坚定立场的懦弱让步。

一个世纪前,人们在面对失望时,会无条件地服从国王的意志。但如今,时代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人们开始认识到自己的尊严,坚信任何未经他们认可的权威都是非法和专制的。他们高呼三级会议的召开是当务之急。然而,政府却像一个因放纵而垂死的病人,尽管还在与死亡搏斗,但已力不从心。它艰难地挣扎求生,依赖着宫廷中的“伪医”——那些自诩能阻止政府崩溃的势力。事实上,自从布里埃纳接替卡隆以来,专制政权便启动了所有可能的手段,试图转移公众舆论的焦点,用不可阻挡的力量传播新的自由理念,并随着这股力量的膨胀,摧毁那些愚蠢的丰碑和迷信无知的脆弱屏障。

资金仍然捉襟见肘,宫廷巧妙地寻求贷款作为他们阴谋中的关键杠杆,并与高等法院部分成员勾结,企图在皇家会议上获得批准。然而,高等法院已明确多数意志,掌玺大臣欲速则不达的表决计划彻底泡汤。

这次不公的尝试被愤怒的法官们视为转机,他们欣然抓住机会重振声望,坚定地捍卫自己的职责和人民的利益。奥尔良公爵略带讽刺地向国王暗示,这不过是又一个王庭的败笔,他与另外两名勇敢抗议的成员一同被流放。这些法官此刻成为公众的守护神,感激的民众视他们为抵抗政府攻击的唯一堡垒。政府不断骚扰、设计对策,试图压制反对声音,却屡屡失败。

在我看来,此时的政府已经风雨飘摇。宫廷一再犯错,最终将希望寄托在布里埃纳和拉穆瓦尼翁策划的所谓“人民改革”上,这不过是欺骗民众、镇压议会的把戏。政府几次尝试反击,不过是愤怒中的软弱挣扎,他们仍想保住非法窃取的权力,试图误导民众,同时承诺刑法改革。但时代已经不同,民众清晰地看到他们的意愿即将成法,他们的力量无人能挡。然而,大臣布里埃纳并未察觉这一变化,为平息反对,他提出了“全体法院”的构想:一个由王子、贵族、法官和士兵组成的异质混合体。他以为这是对高等法院的幸运替代,能通过恢复旧制来震慑和取悦民众。但他错了,民众的心已经转向别处。

这种举动对宫廷来说比之前的任何愚蠢行径都更具破坏性。每一个措施都显露出无能。高等法院则因反对一些受欢迎的法令而失去民心,尤其是十年前他们自己曾要求的支持新教徒的法令。他们现在反对它,只因它来自不同的源头。宫廷不顾教训,试图通过迫害恢复信誉,利用恐惧驱使的冲突动作展示权力,以恐吓国民。然而,这反而团结了所有派别,使全国上下聚焦于一个行动点。

为确保“全体法院”的权威,一系列专制且奢侈的举措触动了最迟钝者的神经。两千五百万民众警觉性空前提高,他们紧盯宫廷的一举一动,追踪腐败大臣的轨迹,透过层层谎言和背叛的迷雾,直探其阴谋核心。为阻止议会间的联合行动,支持内阁的敕令在同一天送达所有议会。同时,还集结了强大的力量,企图以武力迫使法官就范。但法官们早有准备,他们通过一份被金钱——这一普遍腐败工具——从印刷厂偷出的敕令副本,提前得知了这一切,从而避免了被迫就范的命运。

揭穿了那种试图以欺诈手段迫使他们屈服的阴谋后,他们誓言要团结一致,坚决抵制任何通过侵犯他们立法特权、剥夺他们正当权力而颁布的法令。他们坚信,这些特权是法令生效的必要条件,且仅属于各阶层代表大会所有。然而,政府常将高等法院视为逃避实际行动的权力替代品,而法官们则利用这一点抗议压迫,以尊重之名行篡权之实,使十二所高等法院成为民众眼中抗击专制侵犯的坚固堡垒。

睿智的大法官洛比塔尔不为这些法官的偶然效用所动,他坚定守护法国人民,防止他们受到非法野心的侵害。他质疑,让那些通过金钱购得职位的贵族律师成为国家唯一代表,是否是对民众的极大不公?尽管他们的抵抗时常成为专制主义的绊脚石,但也引发了关于主权归属的激烈讨论——主权究竟应掌握在谁的手中?应由谁来决定税收和法律?普遍的呼声指向一个公正的代表团体,他们应定期集会,且不受行政权力的干涉。

面对无法用手段或武力实现目标的挫败,势力微弱的政府决定对两名最激进的法官进行报复。然而,法官们团结一致,质疑武装部队的权威,最终迫使国王在凡尔赛签署明确命令。但次日清晨五点左右,高等法院这一神圣的司法殿堂遭到了亵渎,两名法官被强行拘押,这一行为公然无视了民众的愤怒。不久后,布列塔尼省代表团前往巴士底狱抗议全体法院的设立,甚至被剥夺了发言权。

由于资金匮乏和害怕直接对抗,宫廷陷入了疯狂的自耗之中。巴黎市民因愤怒焚烧了两位让他们对官员感到愤怒的大臣的肖像,而他们被专制主义驱使下的愤怒所吞噬,被镇压骚乱的骑兵无情践踏。这些骑兵,如同专制主义的工具,冷酷无情地执行命令。

恐怖和愤怒的叫喊在整个王国回荡;全国一致要求正义——但遗憾的是,正义在法国从未得到真正的认识。报复和复仇一直是它致命的替代品。从这一时期开始,我们可以追溯到那些屠杀的源头,这些屠杀给这个神圣的国家带来了无尽的灾难,因为它教导人民用鲜血来复仇。

这个国家仍然寄望于召开各阶层代表大会的承诺,这是正确的;这个代表大会变得日益必要。然而,那些被权力迷惑的大臣们,虽然无法摆脱他们无意中陷入的困境,却也不敢召开他们预见到会迅速摧毁自己权力的会议。

同时,骚乱并未平息,反而因流血事件而愈演愈烈。格勒诺布尔的市民们,尽管保持冷静,却已准备以武力捍卫自己的权益。若那些暴政的帮凶未能感受到大臣解职后民众的愤怒与热情,那么这场对抗可能会演变成一场激烈的战斗。这种愤怒与热情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将人们的心紧密地团结在一起。

在这种情感的触动下,那些以杀戮为生的士兵们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他们在被屠杀的市民的拥抱中泪流满面,意识到彼此都是同胞,共同在暴政的压迫下挣扎。他们的这一行为迅速得到了赞扬,激发了其他人的模仿热情,成为了整个军队的榜样。这迫使士兵们反思自己的立场,对于凡尔赛宫那种腐化和麻木的宫廷来说,这无疑是一个深刻的教训。 Tg6ey+8WdJjIrAHdDE9VEIOrBEr6bTEr5If9coJC/3TbkEFKvTOOtDy0I5alAI9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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