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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玛丽·安托瓦内特-路易十六-内克尔和卡隆的管理-召开贵族大会-卡隆受辱并被迫逃离王国-他的性格-造成欧洲奴役状态的原因

在这个道德沦丧的时代背景下,年轻貌美的玛丽·安托瓦内特横空出世,她以法国独有的崇拜方式受到热烈欢迎。首都的居民们几乎无法将思绪从她身上移开,她的魅力成为了人们热议的焦点。在狂热地寻求向她致敬或满足好奇心的过程中,甚至有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身处如此纵欲的环境中,她自然难以幸免其影响。与那个时期普遍的放纵相比,路易十四在爱情与战争中的行为显得相对克制。当时,杜巴里夫人的权势如日中天,很快就激起了这位公主的嫉妒。她最为强烈的情感源自家族自豪感,这种自豪感激发了整个奥地利王室的热情。宫廷内的阴谋和伪装,为了维持路易十五的青睐,迅速成为了她生活的重心,要么是出于报复心理,要么是厌倦了那种无休止的享乐。

当她成为宫廷的女主人时,路易的宫廷展现出了皇室愚蠢的极致,极度放纵和忽视体面性。这种对庸俗的忽视,是欺骗庸人的一种手段,因此被那些注重道德品质和外表得体的人所唾弃。玛丽·安托瓦内特渴望摆脱路易十四那种宏大的礼仪束缚,但她并未意识到,在没有足够美德或天生美丽赋予简单以吸引力或可尊重性的宫廷中,必须借助虚假的尊严来维持形象。就像妓女不会愚蠢到忽视她们的华丽装扮一样,宫廷的炫耀也是同样的道理。

此外,女王对祖国的热爱和对兄弟约瑟夫的感情深厚,她多次挪用公共财政款项资助他,这极大地激化了对皇权的蔑视。她毁灭性的恶习引起了民众对皇权的厌恶,这种厌恶完全破坏了对皇权尊严的敬畏。蔑视很快演变成了仇恨。

在臭名昭著的项链事件中,她很可能成为了自己培养的恶棍们的牺牲品,这进一步激怒了贵族和教士。再加上她在特里亚农宫的挥霍无度,她成为了众人嘲笑和讽刺的对象。

人们一旦被点燃的关注度如同燎原之火,难以平息;因为每天层出不穷的新情况都为讨论注入新的活力,而那些沉重且不公的税收更是令每个人都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皇室家族的奢侈生活成为了众矢之的,普遍引起了人们的憎恶。

国王在支持他挑选的温和派领导者杜尔戈的治理上显得犹豫不决,缺乏必要的决心,因此陷入了对下一步措施的迷茫之中。在这种背景下,他选择让能说会道的内克尔上台。内克尔只是部分理解了前任能干的计划,但由于自负,他谨慎地采纳了这些建议,并首先出版了他的《财政报告》以争取民心。这部著作迅速在各阶层中流传开来,其影响力之大令朝廷感到惊慌,内克尔也因此被解职。

退隐之后,内克尔撰写了关于财政管理的观察,这进一步助长了对政府的调查之风,最终打破了宫廷的魔咒,让饱受心灵折磨的人们看清了真相:那些他们被教导要尊敬的所谓超自然存在,其实不过是失去了人性和同情心的怪物。

随后,两位接连上台的大臣试图挽救公共信用并寻找资源来满足国家的支出和宫廷的挥霍,但均以失败告终。直到国王被说服,将外表华丽的卡隆任命为这些棘手事务的负责人。

卡隆在管理上浪费无度,行事傲慢,一味迎合朝廷,毫不顾及后果。朝廷的愚蠢和纵容挥霍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仅仅是为了取悦那些惊讶的愚人,却加速了公共信用的破裂,为革命的到来埋下了伏笔,并点燃了人民的愤怒之火。一系列短视的临时措施只能暂时将资金带入国库,却无法满足皇家家族及其寄生虫的挥霍。当一切失败时,卡隆仍渴望保持他财政总监这一令人向往的职位,于是决定召集一群贵族议员,他们本身的称呼就暴露了他们是受贵族阶级利益影响的人。

路易十六虽然具备一定的常识,渴望推动有益的改革,但总是受到周围人的影响。他毫不犹豫地召集议会,为国家带来了新的希望,但同时也让人们震惊于赤字的巨大程度,这是由一系列失败和愚蠢的行为所造成的,前所未有。

然而,卡隆的不道德行为导致人们对他的计划普遍不信任。尽管他过分自负,认为自己能够巧妙地获取所需资源以维持政府的运转,并提出税收均等化以平息国民的愤怒,但他忽视了贵族和高级教士的羞辱感,试图将他们从特权地位降到平民水平,这一做法必然不会得到整个国家的欢迎。他错误地认为法院不敢反对他的制度,否则将失去公众的信任和支持。

不评论卡隆的动机,即便是在最宽容的视角下,也难以将其行为视为完全出于人民的利益。温和派虽然认为该计划可能带来诸多益处,如赋予法国人民可接受的自由,预防未来灾难的动荡,并为即将到来的改革奠定冷静基础,避免虚荣和无知的狂热影响民众判断。然而,一些明智的观察家持相反观点,认为鉴于人民已意识到赤字的严重性,他们渴望一个具体的解决方案——即新宪法,来根治这些由暴政衍生的问题,这些问题正消耗着劳动者的生命力,以滋养那些奉承的奴隶和懒散的阿谀者。

尽管人民可能暂时对这种改革表示满意,并期待其长远效果(这可通过类比推理得出),但贵族阶层却未能领悟正义与谨慎的指引。自黎塞留以来,大臣们便通过削弱贵族地位、加强朝廷权力来维护自己的地位,他们往往出身贵族,且支持那些打压整个贵族团体的宠臣,以换取个人晋升。然而,这种公然试图剥夺贵族特权的行动激起了他们的强烈反弹,他们渴望保护自己的既得利益。对于那些依靠剥削劳动阶层来维持奢华生活的人,我们又能如何称呼他们的养老金、职位和地产呢?

1787年召集贵族的官方理由是财政危机,但实际上是响应了民众理性的呼声。通过二千五百万人的集体意识,尽管受到暴政的束缚,他们意识到危机已至,并渴望在永恒的正义与人道基础上捍卫人的权利与尊严。

贵族们一旦聚集,便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受到公众审视,且公众已保持警惕。因此,他们谨慎地审查每一个国家问题,深入调查赤字产生的原因,展现出一种近乎自由民的独立精神。然而,面对贵族的询问,大臣只是含糊地回应称“他只是遵循国王的意愿”。实际上,在凡尔赛宫,国王已成为一个空洞的象征。就连拉法耶特对卡隆的指控——出卖国有领地、挪用数百万收入以取悦王后、阿图瓦伯爵及其支持者,也被普遍认为是真实的。国家资源被肆意挥霍,以满足王后的个人野心和她那些不择手段的代理人日益增长的需求,而诚实的劳动者则饱受压迫,不得不牺牲自己的积蓄来满足这些贪婪之人的欲望。

这位政客狡猾且胆小,凭借过人的口才和魅力,巧妙地隔绝了国王与外界的联系,让国王深陷他精心编织的、看似合理的计划之中。然而,他的权谋之路并非一帆风顺,布勒特伊侯爵成为了他的强大对手。在玛丽为稳固统治而展开的权力斗争中,布勒特伊侯爵通过巧妙满足王后的小小愿望,赢得了她绝对的信任与支持。当这位政客试图与王后的势力抗衡时,却遭遇了惨痛的失败。

那些长期依赖国王恩赐、分享掠夺战利品的谄媚者们,立刻警觉起来。他们迅速在国王面前编织谎言和诽谤,使国王深信自己曾经最喜爱之人的背叛。两个特权阶级在共同的敌人面前迅速联合,他们谨慎行事,积极寻求复仇,最终成功地将这位政客推下了台。

拉法耶特的指控或许对公众和国王而言只是表面原因,但对那些策划或纵容恶行的集团来说,这些指控几乎毫无影响。事实上,他之所以被抛弃,很可能是因为无法满足他们的要求,或者不再愿意成为他们恶行的顺从工具,从而被视为无用之人。

遭受羞辱后,他迅速退隐到自己的庄园,但并未在默默无闻中被放逐大臣的痛苦所困。当他得知自己被议会指控时,愤怒地逃离了王国。在被他贬低的人民的咒骂声中,鲜有人能看到其中深思熟虑的影子。这个人民对他既充满仇恨,又夹杂着一些钦佩。

他的无度管理超过了法国历史上的任何一场灾难,但他似乎并非为了个人财富而计划,甚至没有这样的欲望。相反,他以疯狂的奢侈挥霍了通过强迫或欺诈得来的巨额财富,仅仅是为了满足或购买朋友和依赖者的忠诚。直到财富耗尽,他才不得不求助于内克尔的贷款方案。但由于他未能像内克尔那样赢得公众的信任,因此无法像后者那样轻松地获得即时供应,这将成为他继任者的难题。内克尔通过给货币持有者提供优惠条件,引入了一种有害的炒股系统,这个系统逐渐暴露出来,因为那些本应让人民看清真相的人,却对维持他们的盲目状态更感兴趣。然而,卡隆无法说服同一群人相信他的提议,他们拒绝接受这些提议,并坚持斥责它们,以确保每天到期的利息和过高的溢价。

卡隆以惊人的洞察力迅速而果敢地实施了那些表面粗糙却经他精心修辞后看似合理且无懈可击的计划。作为国家性格的鲜明写照,他似乎更多地被虚荣和对欢愉的渴望所驱使,而非坚守人道主义的原则。这种驱动在潜移默化中削弱了道德的防线,而非那些深思熟虑的邪恶计划,后者往往能清晰揭露恶行的严重性和破坏性,如同鳄鱼孵化前的阴影预示其日后的凶猛。然而,人们往往以行为的结果来评判,这使得即便卡隆的行为并非出于鲁莽的傲慢,也显得尤为卑劣。这种深入的思考和判断引起了广泛的谴责:在国家危难之际,受压迫民族的声声哀鸣如同警钟,宣告了国家的沉疴。当政府摇摇欲坠之时,卡隆是否遗忘了国家的基石——财富、道德、荣誉以及对公民信任的尊重?这些政治家本应视为神圣不可侵犯的要素,在他那里却似乎变得轻如鸿毛。自此,卡隆几乎在每个欧洲王室中都受到了热烈的欢迎,成为了反对法国新生、脆弱自由的专制主义的主要代言人之一。

审视宫廷内部工具的运作,我们可以很大程度上解释欧洲的奴役现象,并发现其悲惨并非更多源于文明的不完美,而是源于政治体系的谬误。这些体系不可避免地使当时的宠儿转变为阴险的暴君,他们渴望积累足够的财富以避免被遗忘,当艰难争夺的荣誉被剥夺时。此外,当大臣们在权力赋予的无所不能中找到了逃避罪责的庇护所,以及那些渴望有朝一日能享受相同待遇的人心中的隐秘恐惧时,他们被腐化的风气所控制,从而犯下了种种可怕的愚蠢行为。国王们沦为了大臣、情妇、秘书的牺牲品,更不用说那些易被收买的狡猾男仆和狡诈女仆,他们缺乏支撑自己独立性格的能力;在腐败的圈子里,无人能指出谁是始作俑者。因此,宫廷对共和国政府形式的强烈反对源自于此,这些政府形式要求大臣对过失负责;同样,他们对公民平等原则的极度恐惧也源于此。 p860SylwktDsJ+0h5NGzjKjd2EnlFncs0eJr7rtL80SlzDGYouaz0+fg0Z1CPu6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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