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入选名单下来了,高一二班几乎全军覆没。
除了必须入选的大合唱外,其他的节目全部榜上无名。
同学们一片哗然,对于这个节目不敢相信,何洋怒气冲冲地打算找校方领导说理,但是对于这个节目,江橙朵是早就有预料的,只是她没有想到,结果竟然比她想象中更加糟糕。
“算了何洋,就算去找,结果也改变不了了。”江橙朵拉住了气冲冲的何洋。
何洋毕竟不愿意相信这样的结果,他说:“我得要一个理由。”
“理由很简单——因为我。”江橙朵沮丧而抱有歉意地说。
何洋看着江橙朵。
“华风本来就不喜欢我,这次是我拖累了我们的班级。”
“你不能这么说,他凭什么不喜欢你?他是老师,你是学生,就算你有天大的问题,他都该帮助你,现在他竟然因为所谓的不喜欢而做出如此不公正的事情,我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接受这个结果,我必须要找教务主任把这件事说清楚。”
“何洋……”江橙朵心里难过得无法形容,“没有用的,就算你找到了教务主任,他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个既成的事实。”
“江橙朵,你太悲观了,我们为什么不去为不公正的事情做一些努力,而要默默地承认这些呢?”何洋有点着急,他忍不住责备江橙朵,但是要去讨个公道的决心一点都没有减弱。
江橙朵垂下了手,一言不发。
“走,你跟我一起去,他这样对待你,也是不公平的,我们一起去找校方领导反应这个情况。”
“不,不,不。”江橙朵连忙摆手,想起华疯子那一张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脸她就头疼,她宁愿永远忍受这种苛责也不愿意跟华疯子找出和解问题的核心和关键,她想,何洋真的是太天真,太勇敢了,可是这个世界上不全是凭借努力就可以改变的,更多的问题如同一堆废弃的垃圾一样堆积得高高的,谁也没有办法去处理它们,因为靠近就会沾染上一身的恶臭,对待这些陈年垃圾屑堆,最好的办法就是视而不见,逐渐远离。
何洋见自己没有说服江橙朵,有些不甘心,他继续说:“江橙朵,你真的愿意忍受这样的屈辱吗?我不相信华风在我们学校可以如此霸道,如此一手遮天,这件事我必须要搞出个一二三四五来,我豁出去了。”
“何洋……”
何洋止住江橙朵即将说出口的话,“不要劝我,只需要做决定——跟我走。”
再多拒绝的话也被何洋这种热情的,正直的,坚定的口吻给碰碎,江橙朵把所有堆在嘴边的劝慰的话都吞咽了下去,只说出来了一句:“我跟你去。”
教务主任正在打电话,看到门口的何洋和江橙朵,他示意他们进来,坐下,脸上仍旧挂着讲电话中酝酿出的微笑。
在“好好好”了几声之后,教导主任终于挂了电话,他的脸上仍余留笑意。
“何洋?江橙朵?你们怎么来了?”
江橙朵看了看何洋,何洋冲教务主任笑了笑,没说话。
“来来,坐下。”教导主任见两个人的表情有些奇怪,拉了两把椅子给他们,自己则端起了桌上的茶水,打开盖子,吹了吹飘浮的茶叶,笑着说:“看,这么多茶叶漂在水面上,我就知道今天有人来。”
“主任,我们今天是为我们班的节目来的。”
“哦?”教导主任感兴趣地说,“你们的节目不错啊,何洋,我真没想到你如此多才多艺,相声说得不错啊。”
“谢谢主任,不过,我们班的节目这次全部落选了。”
“是吗?”教导主任轻皱了一下眉头,“不会吧?我记得……”
“已经发出通告了,我们班节目一个都没有入选。”
教务主任沉默了片刻,然后说:“你们今天是为节目落选来的。”
何洋点点头。
教务主任说:“你们作为班干部,为班级负责的态度我很欣赏,不过入选节目这件事,是由华老师全权定夺的,你们也知道,他是我们学校资深的音乐老师……”
“主任,我想问一个问题。”
“你说。”
“我们这次入选节目的标准是什么?这次校庆晚会的目的是什么?是展现我们学校整体的精神风貌?是以学校为单位搞一场海选秀?还是以私人恩怨为基础,主观地取舍出合自己心意的节目?”
教导主任笑了。
何洋不觉得自己的话哪里可笑。
教导主任转过看了看一直沉默的江橙朵,他说:“江橙朵,对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主任,华老师对我有很大的成见,我想这件事就是导致这次节目落选的主要原因吧。”江橙朵坦白地说。
教导主任想了想,说:“你们的意思是,这次节目落选是不公平的,那么,你们有没有从自身的节目中找找问题呢?”
何洋说:“我们积极地准备节目,认真地排练,很多同学牺牲了课间休息的时间,为的就是给班级争得荣誉,可是,努力的最后,换来一场空,我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听我说何洋。你们的热情我们全体评委会成员都能够感觉到,也很感动,不过你们现在对于落选的看法,有失偏颇。”
“难道不是因为华老师对江橙朵的偏见,而导致这样的结果吗?”
教导主任又笑了。
“何洋,华老师虽然脾气有些古怪,不过他的专业水准是不容置疑的,关于你们班的节目,当时我们开了一个讨论会,大部分的评委认为你们的节目过于单薄,可以在班级这样的小单位中演出一下,但是校庆晚会是全校一次隆重的汇报演出,学校对这次演出非常重视,专程安排了全程录制,作为珍贵的档案资料保存,还有可能会拿到电视台去播出。所以,对节目的要求和标准定得高了一些。”
何洋不以为然。
“你看,这些话本来应该在演出后,由你们的班主任告诉你们的,不过既然你们俩上门来兴师问罪了,我也只好提前把实情告诉你们了。何洋,你是个不错的文艺人才,你的相声编得非常幽默,很有水准,只不过主题有点偏离主旋律,所以暂时不能选中演出,不过以后会有很多的机会的,你们这些节目虽然这次没能出演,不代表学校对你们的否定,以后的晚会中这些节目一样可以上的。你说对不对?”
何洋叹了口气。江橙朵也叹了口气。
教导主任说:“怎么?全都泄气了?”
“原来是我们误会了,是我们节目本身有问题,而不是……”何洋话没说完,教导主任说:“你们还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
“班主任还没来得及通知你们?”教导主任始终保持不变的微笑,何洋跟江橙朵互相看看,有些莫名其妙。
“看来你们的脾气是太着急了,只看到了满天的乌云,没有看到乌云后面有一大片晴空呢!”教导主任哈哈大笑起来。
“主任,您的意思?”
“江橙朵,你也不知道?”
江橙朵摇摇头。
“我索性再提前告诉你们好了,虽然你们班的节目这次没有入选,但是你们两个人却入选了。”
何洋更加迷惑地说:“主任?您说什么?我和江橙朵?我们入选?”
“是啊,那天你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口才震惊了我们每一位在座的评委,说真的,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能把华老师说得哑口无言呢。哈哈哈……我们很佩服你的勇气,也对你的敏捷思辩非常欣赏,我们决定,这次校庆晚会的主持人名单中,多你们两个的名字。”
“啊?”江橙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边,“主任?这是真的?”
“当然,难道我还会骗你们?”教导主任故意把脸一虎,“不光如此,江橙朵,这次你还要担当重任——除了主持节目之外,还要协助总主持人马格来编写晚会串词,这可是非常艰巨而光荣的任务!”
何洋的脸上展露出一个巨大的微笑,江橙朵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实。
“江橙朵,你在校广播站做的节目很受欢迎啊,前段时间我们学校来了一个实习的老师,她还称赞你的声音感性,细腻,节目也做得有声有色呢。江橙朵,不要骄傲,再接再厉,继续努力啊!”
走出教导主任办公室的门口,何洋和江橙朵什么话都没说,两个人好像是憋足了马力仍旧没有爆发的暴竹一样,就等某个导火线的来临,以求得姿意在天空绽放的快乐。
“哎,何洋,我正找你们呢!”老远看到班主任向他们挥手。两个人互相看了看,仍旧忍住笑意,快步走了过去。
“你们两个干什么去了?”班主任老师故意板着脸问。
因为心里早已经有底,两个人的表情不约而同地都带着按也按不住的笑意。
“你们为班里的节目去找校领导了?”
江橙朵点点头,何洋则有些不好意思。
班主任看到两个人奇怪的表情,也差不多已经明白了三四,于是,他问:“这么说,你们都知道了?”
两个人都没说话。
“既然都知道了,我就不重复说一遍了。恭喜你们俩,成为校庆晚会的主持人。这是我们高一二班的荣誉,不过,何洋,我必须得批评你,作为班长,遇到任何事情,第一个要找的,却不是我这个班主任?”
何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张老师,我实在是太冲动了。”
班主任点点头,转向江橙朵,何洋马上紧张地说:“张老师,这件事不怪她,真的,都是我一时头晕脑热,非要拉她去的。这事真的,全都是我策划,我强迫她一起执行的。”
班主任笑了笑说:“看不出,何洋,你还挺讲究义气的。”
“不是不是,事实如此。”
“好吧,接下来,你们就赶快投入到更加紧张的排练中吧,江橙朵,尤其是你,听说你还要协助马格一起写节目串联词。有信心吗?”
“没有。”江橙朵诚实地摇摇头。
“江橙朵,我想你应该多跟何洋在一起学习,学习他那种永远无畏,自信的开朗,而不是整天忙着灭自己。”班主任说。
说完这些话,班主任看了看表说:“我还有其他的事,你们俩先回教室里去吧,注意,好好安抚一下大家的情绪。”
班主任大步流星地走掉。
留下两个早就没有办法再掩饰自己喜悦和兴奋的人。
何洋说:“江橙朵,你说实话,我是不是太冲动了?”
江橙朵认真地想了想说:“恩,有点。”
“我也感觉到了,卤莽,冲动,有勇无谋,我真是太惭愧了。”何洋认真地做着自我检讨。
江橙朵说:“不,不是这样的,我非常喜欢你的性格。”
一句话好像扔到平静水面上的一大把石子,突然荡漾起了无数的涟漪。
江橙朵意识到自己这句话引起了两人之间一种莫名其妙的化学反应,她想改口说其他的事情,却发现何洋的表情是如此地不自然,于是她心一横,匆忙地说:“我……我先走了。再见。”
说完这句话,风驰电掣般地跑掉,连一步都不敢懈怠。
马格召集了校庆晚会的六名主持人一起开了一个严肃的会议,大意是讲了讲此次校庆晚会的意义和重要,然后又讲了讲大家所肩负的重担是多么地光荣与灿烂,最后把每个人具体负责的领域规划了一下。
校庆晚会开始倒计时。
每个人都进入到状况中去。
江橙朵有点故意躲避着何洋。
从那天两个人出现了莫名其妙的一点小小的反应之后,她就一直在刻意躲着何洋,她不希望他们之间纯粹的同学友谊会因为自己的某句话或者某个举动而变质,她承认自己非常喜欢何洋敢说敢做的个性,但是这种喜欢与程小朗那种喜欢完全不同。
前者有因有果,后者则完全莫名其妙。
可是,对程小朗的那种莫名其妙滋生出来的感情,才是江橙朵心底深处所理解的真正的情感,她愿意捍卫这一份无望的爱,她不希望在这份爱之外,她会与其他的男生有任何的瓜葛或者误会,她明白自己的能力,她没有办法承担过多的负荷,也没有太多的精力去面对太多的分岔。
何洋则不这么看。
江橙朵给了何洋一种难得的好奇,她是他完全无法理解的那种人,他不能理解她对华风的忍让,不能理解她沉默寡言却又绝对倔强的矛盾,更不能理解她好像永远披着一层自我保护的外衣,谁都别想靠近一步的紧张。总之,她跟他完全不同,却又与他非常默契,这种默契经常出现在无意中,他可以轻松地解决别人焦头烂额去去解的难题,但是对于江橙朵的这种感觉,他却是撕破了头皮,也想不明白究竟的。
晚自习放学后,江橙朵收拾好课本准备回家,刚一出教室门口,却看到何洋站在那里,她下意识地想低下头躲开这种尴尬的场面,何洋则在黑暗中喊了出来:“江橙朵!”
江橙朵没有办法,停住脚步,何洋走了过来,说:“我跟你顺路,一起走吧?”
“你跟我顺路?”
“是的,我今天没骑自行车,跟你一道走吧。”
江橙朵想拒绝,却又找不出理由,只好硬着头皮跟何洋一起往回走去。
本来并不漫长的路此刻显得如此煎熬,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别扭的感觉出现在江橙朵的身体中。
“你最近好像总躲着我,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何洋突然问。
江橙朵吓了一跳,赶紧说:“我哪里有躲着你,是你多心了吧?”
“不会的,我观察你好久了,自从我们班节目落选之后,你就一直找机会躲着我。”
江橙朵实在没办法接受何洋这种直截了当的方式,她觉得自己脸红耳赤,象是做了一堆坏事的小偷。
“……这次的代数又没考好。”没有办法,只能临时扯一个谎言来应付。
“我知道你数理化都不行,我想给你做辅导,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算了吧,我对数理化没天份,我也努力过,但是没有用,还是不要浪费你的时间了。”
“你看,你又来了,总是消极,失望,沮丧,这怎么行?”
江橙朵看了一眼高大的何洋,感觉他此刻已然把自己当作充满爱和争议的神。
“对主持这次晚会你有把握吗?”
江橙朵摇摇头,何洋说:“就知道你会摇头。”
两个人再次沉默下来,没有任何话题,气氛再次变得诡异,尴尬,别扭。
何洋从包里取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包裹,递给江橙朵,江橙朵没敢接,何洋说:“这是送给你的礼物。”
“为什么要送我礼物?”
何洋耸了耸肩,问:“送礼物也需要理由吗?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江橙朵拆开包装,看到了张学友的全新国语大碟。
“我找了好多的音像店,才找到,喜欢他的人真多。”何洋轻描淡写地说。
“何洋,这个我不能要。”江橙朵把CD还给何洋。何洋奇怪地说:“你不是喜欢张学友吗?我记得当时碟掉在地上的时候,你非常难过,你那种表情让我非常内疚……”
“是很难过……可是,却不是因为我自己喜欢张学友,其实我并不喜欢他,也很少听他的歌。”
“那么……”
“还是不说的好。”江橙朵微笑地止住了何洋的疑问。
何洋知趣地点了点头,两个人又默默地走了一段尴尬的路,何洋忽然露出了阳光般的微笑,说:“江橙朵,不管你喜欢不喜欢张学友,我还是希望把它送给你,算是了却我一桩心事。你可能想不到,我对那次的恶作剧一直心怀不安,我本来是想买一模一样的送你,可我跑遍了所有的音像店,也只找到这一张,所以……如果你不收下,我的内疚还会一直存在,就算帮帮我好了。”
“我真的不能收你的礼物……”江橙朵固执地拒绝着,何洋的脸上露出难看的神色,象是从来遭遇过风雨一直扶摇直上的风筝,突然迎面被一盆污水泼到地上,那种不再得意无法言说的沮丧直接挂在他毫不掩饰的脸上。
“可能你不相信,这是我第一次送礼物给女生……竟然遭到了拒绝……”
“不是拒绝……我该怎么跟你解释呢?我想说那天是个意外,又或者说是注定,你完全不必为那件事感到内疚,你这样郑重让我心里也感到不安,我不希望这件事一直困扰着我们,既然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
“如果没有这件事,仅仅是送你一件礼物,你也不肯接受吗?”
江橙朵不置可否,何洋沉默了半刻,然后用很严肃的语气说:“我明白了。真的都明白了。好了,我该拐弯了,你向北走,我要向西,我们不再是一个方向了。”
江橙朵“哦”了一声,没敢抬头看他的脸色,何洋说完这句话,转身就向西边的路口走去,走了几步,变成慢跑,后来直接快步跑得无影无踪了。
江橙朵原地叹了一口气,同时也因为何洋的离去感到分外轻松下来。
江橙朵和马格伏在播音室的桌子上一切写晚会的串联词,两个人已经苦思苦想了一个下午,都有点焦头烂额,江橙朵则明显没什么精神,趴在桌上,用钢笔在串词草稿纸上划来划去,一会画出一串气泡,一会画出一团彩虹,一会又把它们统统划掉。
“有心事吧?”马格揉了揉腥松的眼皮,强打起精神,顺便跟江橙朵说。
江橙朵“恩”了一声,仍旧在胡写乱划。
“跟何洋有关系吧?”马格露出一丝狡黠地笑容,透过他憨厚的眼睛片,直射到江橙朵的脸上。
江橙朵吃惊地说:“你怎么知道?”
“看都看出来了。”
“恩?”
“每次一起开会,他的眼睛离都不离开你。江橙朵,真看不出你的魅力这么大,何洋这么优秀的同学都被你吸引住了,哈哈哈……”
“乱讲,根本没有的事。”江橙朵矢口否认。
“你看,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不要再掩饰了,我全看出来了。”
“你看出什么了,你说说。”
“那你得先承认,有没有这回事。”马格仍旧带着坏笑看着着急的江橙朵。
江橙朵想了想,干脆地说:“好吧,算是有这回事吧。”
“他真的在追求你??”马格瞪大眼睛,“我刚才是乱说,想诈出点花边新闻来听听的,没想到竟然真有这回事?”
江橙朵说:“也不算是有了,只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会觉得别扭。”
“你不喜欢他?”
“我们只是普通同学。”
“在确定关系之前,所有的人都是普通同学,普通朋友,普通陌生人……”
“我对他完全没有一点超越同学的感情。”
“为什么?何洋不是很好吗?高大,幽默,正义,成绩还好,这么优秀的男生哪里找去?我看下届学生会主席非他莫属。”
“马格,你喜欢过别人吗?”江橙朵突然问,马格说:“我当然会喜欢别人,谁会那么自恋,喜欢自己?”
江橙朵笑了起来,认真地看着马格说:“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马格手里拿着一枝笔,表情做陶醉状:“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只能自己体会。”
“然后呢?”
“什么然后?”
“喜欢她,然后呢?”
“然后……告白唠,还能怎么样?难道憋在心里?会闷死人的。”
“告白……你不害怕她拒绝你吗?”
“遭到拒绝是很正常的,我有超强的自我安抚能力,再说,遭到拒绝这件事,第一次可能觉得很沮丧,当你经过几次对方强力的拒绝后,就不会特别难过了。”
江橙朵瞪大眼睛看着马格,他好象在说一件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
马格继续说:“总是会不断地喜欢上不同类型的女生,然后会不断地告白,再遭到不断的拒绝,这个过程其实是很动人的。”
“你好奇怪。”江橙朵由衷地说。
“奇怪吗?我不觉得。总之,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走吧,走吧,江橙朵,我们总要经历风吹雨打,我们必须为自己的爱找一个家,不管伤心流泪,或者黯然心碎,这都是爱的代价。”马格一边说,一边唱起来。
江橙朵被马格逗笑,她突然想起有一次看到梁敏来播音室找马格的情景,忍不住问:“你喜欢的人是梁敏吗?”
马格大惊,迅速地冲江橙朵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用右手摸着胸口说:“江橙朵,求你。不要提这个让我心碎的名字。”
江橙朵的好奇心倍增,马格说:“有的人喜欢在悬崖上攀折花朵,我就属于这一类人,但是,悬崖上折花的结局往往是跌到浑身粉碎。”
“你向她表白过?”
马格点点头。
“遭到拒绝?”
马格再次点点头。
“可我看到过她来找你。”
“这就是最可怕的。”
“恩?”
“如果直接拒绝我,然后一脚把我踢飞,反而很愉快。最怕的就是这一种。她拒绝了你,但是她永远不放弃你,总是让你有希望,而你又进退不得。就象在拳击赛场上,比赛规则突然变了,对方可以任意打你,但是不准用力。你一下一下地忍受着不疼不痒的打击,比赛却永不宣布结束——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江橙朵摇摇头,以她15岁的智商,她没有办法听得懂马格的话。
“总之,有的人很善良,有的人不善良。要爱那些善良的人,跟善良的人打交道,就算你受到伤害,也没有关系。江橙朵,你相信我,你未来会有很多精彩的故事,但是,这首先取绝于你是一个精彩的人。”
江橙朵还是没有明白马格的话。
但是她非常喜欢听马格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