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璞第二天中午就收到肖远洋的信息。
他问了好。
林璞被家里的这件小事搞得有点情绪低落,早上已经在群里向两位远在广州的密友吐槽昨晚发生的“家庭悲剧”。好友建议她不要想太多,让他们父女自己去解决问题,但是林璞道理都懂自己却做不到,对自己的失望感更多了。
所以林璞并没有热情回复肖远洋的信息,只说等他回来。
连续一周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创造机会,家里的气氛稍微缓和。毕竟时间会消化一切,各位神明也暂时回归原位。
一家人好歹又坐下来吃饭了,毕竟春节近了。
林璞所在的广告公司疯狂处理节前节后客户需要的活动物料。林璞负责的是新媒体资料,连续做了好几天的全天班,吃胖了好几斤。
虽然员水市是林璞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地方,但是她毕竟在外地呆了快7年,在员水市已经没有什么工作关系之外的朋友,并没有消化压力的渠道,向来只有满足口腹之欲才能让她稍微缓解一下心理压力。
自然别人一忙就瘦,林璞一忙就胖。
家里的糟糕氛围,工作的忙碌,体重的增加,又进一步让林璞的状态更加糟糕。
肖远洋从准备在员水市过春节时,就借着询问天气、当地的习俗等等各种事情,保持跟林璞的联系。林璞也很配合地帮肖远洋解答,虽然其实肖远洋压根就知道答案。
肖远洋能从对话中感受到林璞状态低下,简单地问了一下理由。
林璞只告诉他,是因为年底工作太忙了,很累。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在因为一些小事而自我怀疑,也不想让肖远洋担心。毕竟她对自己现状的不满,说出去很多人都不能理解。如果对她过度关心反而使她还要去多照顾一个人的心情。
所以当肖远洋回到员水市,准备约林璞见面的时候,林璞有时间,却不想赴约。
有时间是因为刚忙完客户的案子,进入了伺候客户各种突如其来的细微修改意见,不用加班了。
不想见是因为最近状态导致的内分泌失调,林璞的脸颊上长着好几个闭口,唇上长着粉刺,这已经是第三个唇周粉刺了。整个人营造着一股无事勿扰的氛围,无精打采的状态。
林璞以工作为由婉拒了肖远洋。没脸见人,没心情见人。
但是几天后肖远洋还是见到了林璞,在一场大雨中。
几年后林璞回想起来,才觉得可能就是那场大雨,让林璞改变了对搞对象的抵死不从。
因为临海,冬天员水市一定有一段雨期。雨一旦下起来时大时小,可以断断续续下好几天。就这让冬天的冷,使人觉得骨热皮冷。
这雨从林璞上班后就开始下,一直绵绵地下不停,下得林璞整个人都觉得黏糊糊的。林璞所在写字楼楼下的路段是市内内涝点,每次雨一下大,楼下的路段就积水,严重的时候所有的车都不能经过。
到了下班时间,这雨越下越大,林璞看着楼下的道路积水,发了条信息给家里说今晚加班,停了雨就回家,省的家里一定要来接她。
坐着电梯到了楼下,写字楼门口站着零星几个躲雨的人,还有几个卷着裤腿,趟着莫过脚的水撑伞走着。
林璞她一直都为了避免停车难用共享电单车上下班。今天上班时没雨,自然她没有带伞。她戴好口罩,趁着雨不大的时候,半淋雨半躲雨地沿着写字楼和商铺的边缘走着。
肖远洋看到林璞的时候,正在车库出口不远处等待前车通行。附近路段积水内涝,又是下班高峰,他只能耐心地等。当他看清林璞一个人半湿着站在那里的时候,赶忙靠边停车,撑着伞一路快步走过去。
林璞只觉得雨停了,抬头看到自己被阴影笼罩的原因,是她已经三个月没有见到的人。
“好久不见。”
肖远洋走到林璞面前时,发现这屋檐堪堪只能挡住林璞一个人。风一吹雨一飘,从黑色大衣里露出来的黑色连衣裙裙摆就湿着微贴着腿。林璞明显没有带伞,头发看起来半湿着。口罩遮住了她大半的脸,脸上就只剩下看着他的眼睛。一个人看起来惨惨的,可怜兮兮的。
肖远洋撑伞,单手插裤袋,没说话。网络上一来一回地闲聊在小别重逢面前放大成为巨大的雀跃和惊喜,化成了脸上的笑容。
他们分开的时候,即使是他确定想尝试发展他们的关系,追求眼前这个人的时候,他也没有日思夜想。但是当他来到林璞面前时,他的心就像被紧紧抓住一样。
他想过当他们见面,要准备什么话题,甚至为此准备了迟来的圣诞礼物。可是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想这样看着。
他听到面前的人,淡淡地说:“哦,你回来了。”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现在,把林璞和自己罩在伞下,屋檐的雨水重重地砸在伞上,咚咚咚地感觉好像在替代心跳。
这一刻,林璞眼里全都是肖远洋。
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一丝丝不欢迎,一点都不像是以前他认识的林璞。
肖远洋毫不犹豫地抓住林璞的手,牵着她把她塞进车里。自己上车后,林璞刚系上安全带,转头静静地看着驾驶座的人。“还好我们认识,你这属于绑架。”
肖远洋深吸了一口气:“抱歉,我……”
林璞回过头,看着面前不断晃动的雨刷:“雨,越来越大呢。”
“你要去哪,回家吗?我送你。”
“我和家里撒谎,我今晚加班。”
沉默成为两个人的拉扯,林璞不知道要去哪,肖远洋不知道该去哪。
前车后尾灯再次变红,慢慢地往前滑动。
肖远洋转过头,换挡,放松脚刹,说:“那……去我家吧。”
林璞转过头,静静地看着肖远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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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肖远洋下车买了一桶全家桶,林璞就把薯条倒入全家桶里,好像薯条惹她生气了似的一根一根地吃,不需要蘸番茄酱的那种。
两个人,全程没有说话,一直到了肖远洋在这附近租的公寓。林璞已经从薯条,毫不客气地啃到了桶里的鸡块。从下车开始,就东张西望,直到到了肖远洋住的公寓门口。
林璞把彻底湿掉的鞋子放在门口。进了门后每走一步,脚下的连裤棉袜就能挤出一个脚印的水,就这么一声不吭地静静跟着肖远洋进了门。
林璞觉得自己就是,年纪大了心情一不好,就企图要把人生玩废掉。上一次的事情后约的肖远洋,这次又是。
肖远洋住在离公司不远的公寓里。公寓新建的,两房一厅一卫一厨,还有一个小阳台。坐在客厅就可以居高临下看到不远处的海湾,当然也就能看到林璞的家。港口那还有亮着灯,一闪一闪的可以看到港口起重机的轮廓,这莫名让林璞想到了毛利兰驾驶飞机冲向港口的剧情。
林璞看起来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其实一直在回忆那部电影的剧情。
肖远洋给林璞倒了一杯温水,然后进房给林璞找来了新的毛巾和吹风筒。
“我想喝茶可以吗?”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林璞双手端着杯子,给自己取暖,一口一口地喝着水。
“红茶包行吗?”递过去一个常见牌子的红茶包,随口又补了一句。“之后我再买一套茶具来。”
“好。”林璞没有多想,反正以後有茶喝也不錯。
肖远洋把吹风筒和毛巾放在她边上,“去弄干吧,不然要着凉了。”
然后把林璞的外套拿去挂了起来。
林璞看着肖远洋走来走去,开口叫住他:“你帮我吹头发好吗?”
肖远洋被这么一问,站住,沉默不语。
他看着林璞,过了几秒,径直走到林璞身后。林璞很主動地坐下,肖远洋插上插头开了热风,开始给林璞吹头发。
林璞感受着耳边的热风慢慢地烘着自己,任由自己的头发纷飞,头发飞散着是吹不干的。
林璞仰着头,看着身后的肖远洋,看了一会。四目相对,吹风筒声音大,就算开口也听不到说什么。
她只能无奈地伸手将肖远洋闲下来的另外一只手放到自己的头上。
“这样才对。”
吹了一会,林璞才感觉到肖远洋的手终于波动她的头发,直到发间能感觉对温度,林璞才开始擦眼镜,擦皮包上的雨水,又把毛巾放在腿上,揉着毛巾捂干裙子。
林璞头发不长,况且头发只是半湿,所以头发不需要吹很久就可以干。
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有吹风机呼呼的响声,而两个人又都很忙的样子。
林璞刚淋了雨,袜子都是湿的,可以感受道从脚上传来的冷,但是热风和肖远洋的手却是暖暖的,让林璞晕乎乎的。
这时候,风筒的声音关掉了。
不得不要点其他声音打破沉默。
“做吗?”
肖远洋耳朵一半进一半出,说:“不可以有那种想法。”
“那你为什么要带我回家?”林璞又仰着头看肖远。她不明白,两条柳叶眉高高挑起来了,再多辩解一句,她会考虑把肖远洋拉黑。
肖远洋面不改色,云淡风轻。弯腰拔了插头,坐到了林璞旁边。
沉默了一会,又沮丧地往后靠坐在沙发上,用手臂挡住了眼睛。
“你不应该有这种想法。”
“但我说了好。”弯下腰认真捂干贴在小腿上的裤袜,装听不懂。“我还让你帮我吹头发。”
林璞握住肖远洋的手,提醒他:“这样子做的。”
肖远洋侧过头看了看交叠的手,严肃而温和地说:“我喜欢你,你知道吗?”
“那,我可以吻你吗?”林璞也很严肃,决定纠缠到底,死盯着对方。既然已经开始了,打了退堂鼓那就是尴尬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肖远洋轻笑了一下。
林璞老不高兴了,你想矜持那就要装到底,现在笑了那就是可以。伸开腿就跨坐在肖远洋腿上,亲着下颌讨好。
哄得肖远洋抱着她亲。
林璞看着肖远洋,他摩挲着自己的手,轻轻地吻在自己的额头,脸颊。
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虽然比自己小了5岁,但是随着距离的消失,林璞能感觉到对方作为一个成熟男性给自己的威压。只要能靠得这么近,她就知道他对她的拒绝都是假的。
是啊,自己很清楚,那是一个成年人。
毕竟林璞现在与肖远洋,其实就是隔层纱的状态。
林璞没戴眼镜,她看不清楚面前的所有东西,一切都是朦胧的,模糊的。
唯一能看清的只有黑色的眼眸,只有这是深邃而清晰的。渐渐靠近,两人不紧不慢地碰触到了一起,林璞尝试到了自己第一次主动的吻,很快男人离开了她的嘴唇。林璞双手搭在他的肩上,任由重力主动的倚向男人,拒绝他的逃离。林璞误会了,很快一阵天旋地转,肖远洋把林璞扑倒到沙发上,贪恋着姐姐嘴里的茶香。
林璞闭上双眼,除了雨声,还可以听到温热的手指穿过自己的发梢摩挲的声音,让她头皮发麻,轻轻地哼哼。她的双手伸入肖远洋的地领口,男人无法被人侵犯的后颈正被绵软地抚弄着。他顺势把手从发间离开,像拎着猫咪的后颈一样,不轻不重地捏着,引得身下的人弓起身子,微微抬起腿嵌入男人的腿间。
分明索吻的是林璞,但是最后是他陷入其中。明明是自己想真心爱护的人,但是现在却纵容她的任性。后颈和手心被人揉在手心,惹得林璞,本能的向上寻求亲昵,又向下磨蹭着尾椎。
肖远洋松开她的唇,给林璞喘息的机会。
“远洋。”这是林璞第一次好好叫肖远洋的名字,声音却黏糊糊的,像吃饿肚子的蚊子一样。“脚好冷,难受。”
他低眸看着她面颊潮红,两眼汪汪。
他贴着颈窝咬耳朵:“你可别后悔。”
外面的雨变得黏腻起来,却狂乱地下着。绵绵的水声不断撩拨人心,一寸一寸,落在柔软的泥土。
这雨像是有温度似的,落在冬日的土地上反而激起一股原始的味道。
大地变得湿润,被雨压制的无法反抗,却又甘之如饴。
可是,在这寒冷的冬夜,这场雨反而就是触手可及的温暖。
时间还早,两人从沙发挪回了房间。肖远洋把林璞的衣服都扔进了滚筒洗衣机,本来人家就湿漉漉地来,总不能让人更加湿漉漉地走。
房间里用空调开着暖气,林璞穿着别人的衬衣,被裹在柔软温暖的毯子里,坐在床边倒腾手机,确认没有人找自己,就一头扎到被窝上。整个人横趴着,小腿一抬一放,她已经如愿以偿得到她渴望得到的,这是她现在唯一想动的地方了。
当肖远洋回到房间,面前的女人整个在犯懒,嘟嘟囔囔的。
“怎么了吗?”他把姐姐拉起来,让她躺好,盖上被子。林璞拍拍床,示意他也上来休息一下。
肖远洋走去把主灯关掉,然后也上了床,把林璞搂在怀里。
林璞向热度高的地方拱了拱,喃喃地说:“我后悔了。”
“嗯?”是不是有些晚了?
“刚才应该先关灯的。”
肖远洋听到这个回答,笑了一下。“为什么,现在才害羞啊?”他轻轻抱了一下,“你刚才可是很热情的。”
听罢,林璞挣开了怀抱,挪了挪,背对着他,闷闷发出赌气地声音。
肖远洋觉得好笑,追了上去从后面抱住,一手从腰间穿过捏着小肚子,一首摸着人家的腿,俨然锁紧不让人再挣开。
“放心,这没有监控,没有录像,这是我的私人住处。你不可能在网上看到自己的艳照,永远不可能。”肖远洋悉数与对方以前吐槽过的网络渣男行为一一撇清关系。
林璞被捏到了痒痒肉,胡乱地小挣扎了一下,可是没有效果。林璞忍无可忍赌气发作:“我是31岁的阿姨了,你知道吗?你看你现在捏着的肉肉,我在你这年纪的时候才没有呢,还有这腿,这手都是。”
“你……”肖远洋挑了一下眉,无奈道:“你觉得做完后再来考虑身材焦虑很不合理吗?”
林璞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长得又帅,可我胖,我……我嫉妒!”
肖远洋知道林璞的意思,哪有女人嫉妒男人帅的,根本没有可比性,知道她只是怕自己看不上年纪比自己大而已。
他挪了挪身子,把下巴抵在人家头顶:“你顶多是微胖。如果你觉得自己胖,你可以减肥。但是对我来说,胖跟瘦影响不大。如果一定要我选,我觉得现在就很好,希望你保持。”
林璞微微抬头看着人家下吧,有点鄙视:“我不是小孩子了好吧!连我妈和我妹都在家说我太胖了,我妈还不给我吃完饭。而男人口中的微胖是怎么样我怎么会不知道。”
肖远洋有点无奈,他知道女生对自己身材的要求永远比别人的想法更苛刻,他现在甚至觉得一切都要怪这里畸形的审美观,但他又不能用他的审美观让林璞变得自信。他只能顺从一个男人基本的欲望,揉了揉人家的屁股,以表示自己的态度。
林璞叹了口气,跟肖远洋聊起了家里最近发生的小闹剧。聊着聊着,肖远洋还跟林璞确认了他对员水市的印象,毕竟自己看到的员水市是一个富人很多的城市。甚至国内一顶一的企业创始人,亚洲的富豪,很多都是这个地区的人。崇商的氛围浓厚,还获得过政策的倾斜,但是感觉却一点也没有到这个城市有达到一线城市甚至二线城市的水平。
当然,这也是从外公那里听来的,毕竟祖辈才是真正在员水市生活的。
林璞跟肖远洋讲了三十年前发生了什么,讲了这里企业的职场氛围,在这里社会福利保障就像公司额外的福利一样,不是每个工作的人依法依规,理所当然应该有的,还讲了这里的职工很多人并不能拥有完整的周末。
反正,这些都不在肖远洋的公司出现。
林璞还跟肖远洋讲了自己在广州工作三年回到家乡工作的对比和感受,上至职场氛围,下到菜场价格。讲了自己在父母的要求下回乡工作回到他们身边的无奈,讲了30岁突然转行的事情,讲了现在对比过去如同摆烂人生的生活和状态。
肖远洋比起上次,更加真实的窥见了林璞。她不再是讲最近的新闻,被人的八卦,而是跟肖远洋剖白了自己。
她过去有着对自己的要求和定位,现在和未来却在过着自己一直不喜欢的生活的人。
他感受到了为什么林璞讲话时有那种奇怪的豁达感。“我感觉你对生活有种自暴自弃的感觉。”
林璞略一停顿,肖远洋并没有安慰她现在的生活已经挺好了。
“我有什么好自暴自弃的。这个世界上活得不好的人比我多太多了,我已经是很幸运的人了。感谢父母,我有车有房,我也有工作,我根本不用为生活而烦恼。比起很多人,我已经很好了。”
但在肖远洋耳中听不到一丝的快乐和庆幸,反而像是林璞在盘点自己比他人的幸运来安慰自己一点也不惨,以接受现状。肖远洋摸摸林璞的头:“我觉得生活根本不需要跟别人比惨比好。累了就休息,过得不好就找自己喜欢的生活。只要跟自己比,只要是自己想要的,那才是好的。其他,都是遗憾。”
他意识到,以林璞的个性和看待世界的态度,她生活得很憋屈。
“姐姐,你应该为自己活。父母他们总会老去的,他们没有办法,也没有道理要求你按照他们的喜好过他们的生活。”
林璞听着她自己懂的道理,一边给肖远洋的手背画圈圈,像是他随时要自己绝交了一样,说着一些体己话:“没关系啦,有失就有得啊,例如他们就挺开心的。我啊,不过是在员水市没有什么聊得来的朋友,心情比较容易郁闷而已。来来去去都是一些前同事和现同事,关系好的也没办法跟他们有什么深交,彼此的想法和坚持并不能理解,没办法产生交流罢了。所以啊,你要对我好一点,你是难得可以跟我谈天论地的人了,知道吗?”
肖远洋知道林璞的自洽是很难改变的,他也没有那种要扭转他人想法和人生的念头。聊到这里也刚好换个话题,他也有话要说。
“璞姐,还记得圣诞那天的电话吗?”
他见怀里的人不说话,也不动,就继续说到:“我并没有消遣你的意思。我是真的想你,不是想念朋友的想,我觉得你懂我的意思。”
林璞看人清楚,但是偏偏她不喜欢别人利用她这点去要求她从摸棱两可的话去猜出背后的心思,这就跟遇到交友软体上只会说暧昧话的渣男一样。生活的环境太多这样为了那一点不值一提的面子不愿意把话说清楚的人了,她讨厌别人把自己的意愿理所当然的放在别人身上。
她猛地转过上半身,结果听到肖远洋认真的说:
“我是因为喜欢你。”
她没想到,肖远洋就这么坦诚,这么直球的表达感情。
他是那么清楚明白的告白,这是林璞第一次被人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