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狸曾经说,她的一生,毁在两个男人手中。一个是丁小宙,一个是冯天远。
前一个男人令她身心疲惫,使她逃往另外一座城市,其间,她遇到后面一个男人,结果她仅存的一点感情,被全部耗尽,原因很简单,她总会爱上浪子。
有几个凌晨我和朱狸对面而坐,她抽着烟,眼神呆滞地说,他们总是对我好,然后又对我不好。
我说,为你好是为得到你的身体,不好是因为你非逼迫他们连同你的感情一起收留。
朱狸可怖地看着我,空洞的眼睛布满血丝,这是一个仿佛看得到未来的女人。当然,也似是没有未来的女人。没有未来,如我一般。
所以,当丁小宙以无赖的姿态歪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便消失在他视线之内。
有一种男人天生狂野,一旦得到女人娇纵,便莫名其妙地不可一世起来。以为天下之大,惟他独尊。我斜斜眼睛,认定他比不上潘尼的千分之一。潘尼,潘尼,多好的男子,拥着我双臂的手是那么温暖,靠近时弥漫的烟草味道是那么沁人。再给我一次遭遇潘尼的机会,我定还是不顾一切,肝胆相照,宁愿被辜负。可以爱到不生恨,即使被辜负都不生恨。我黯然憔悴。
朱狸不屑一顾地说,切,潘尼,阴阴沉沉的男人,心计太多,你岂是他的对手。摆明了往死里跳。自作孽,不可活,小布你自作孽不可活,谁都救不了你。
我真有把这个刻薄女人掐死的冲动。但是很快就平息下来。明白着她的寡淡缘,也就可以原谅她的有口无心。
仅仅丁小宙,就可以令她无心。我百思不得其解。
丁小宙,那么不够阶层的男人,竟会令她浑身上下,只剩一张喋喋不休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