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于盛优又带着她家相公上街溜达了,她在古代呆着无聊啊,无聊的都快长毛了,那是看书看不下去,练武练不出力,绣花…还是算了吧,在宫家堡折腾了好些天以后,忽然想起了开封府,其实主要是想到了开封府里那只玉猫,于是就想去看看,这一看可不得了,从此以后天天来开封府报道,干什么呀?看电视啊!还现场版的呢。
公堂里只见包青天威风八百地一拍惊堂木:堂下何人?有甚冤情,速速报来!
一女子跪在大堂中央:小女秦香莲。
公堂外于盛优丢了一个蜜枣到嘴里,哦,今天演的是《铡美案》不错不错,这出我喜欢。她色咪咪眼神的瞟过大堂中一身红衣,站着笔直的玉猫,又瞟过长相各有千秋的四大护卫,就连相貌彼为俊美的陈世美都多看了两眼,心情愉快的抖着腿靠着墙哼唱起来:“开封有个包青天,铁面无私辩忠奸……”
“江湖好汉来相助王朝马汉在身边”身旁的宫远修也很欢乐的跟着她唱。
于盛优转头望着他有些诧异:“你怎么会唱这首歌的?”
“娘子每天来都在唱这歌呢!你唱一遍远修就记住啦。”宫远修抬手抓了抓头,他的笑容在冬日的阳光下炫目的有些让人睁不开眼。
于盛优被他的笑容闪的微微眯眼,眯着眼看着眼前的男子,比长相他绝对是这个公堂之上最出色的,穿着打扮那是最一流的,对于自己这种视觉系的女人来说,嫁给他其实也挺好的,至少视觉上得到了满足。
公堂里已经演到王朝,马汉拉开铡刀,张龙赵虎将陈世美推进去,一刀下去,一代美男就这么挂了,旁观的群众无不拍手称快,于盛优看了眼跪在公堂之上,一脸惨白,眼神绝望与沉痛的秦香莲,摇了摇头,拉着正在拍手的宫远修走了。
大家都说陈世美死有余辜,她也这么认为,可这个世界上最不想让他死的人大概就是秦香莲吧,她只是想要他回头而已。
“娘子,你怎么不说话了?”宫远修低头,问着忽然沉默下来的于盛优。
“我在想一件事情。”于盛优皱着弯弯的柳叶眉,瞅着他问:“我以后要是也抛弃你,你会怎么办?”
宫远修愣着,先是呆呆的望她,然后清朗的眉眼邹在了一起,双眸里开始聚集着雾气,嘴唇微微抿气,又是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于盛优慌忙摇摇他的手道:“我开玩笑的啦,开玩笑滴?”
“开玩笑也不行,不行,娘子别离开我。呜呜。”宫远修还是哭出来了,他即使只是想想自己家娘子会不要他,他就觉得心里难受的要死,比娘亲骂她,爹爹打他还难受。
“好了,我发誓我绝不离开你,恩?别哭了,再哭我不带你去吃好吃的啦。”于盛优连哄带骗终于止住了宫家大少爷的眼泪。
“那我想吃腾云客栈的红烧猪蹄。”宫远修吸吸鼻子,水水的眼睛期待的望着她。
“好,带你去吃。”
宫远修擦擦眼泪又笑了出来,于盛优看着他兴奋的侧脸无奈的摇头。哎,看样子,自己是要陪着傻子过一辈子了。
可是她又那知道,人有祸福旦夕,天有不测风云,命运这种东西,不是你想过一辈子就能过一辈子的。
记得那一天,宫远修一直死死的牵着于盛优的手,就像怕她会跑掉一样,就连上酒楼吃饭,他也一直牵着她的手,于盛优皱眉,不爽的让他放开,宫远修眨巴眨巴眼说:“人好多,放开手远修会丢掉…”
“不会的啦。”
宫远修坚持,很坚持的说:“不行,娘亲说,出门一定要紧紧抓住带你出门人的手!”
于盛优好笑的问:“要是你弟带你出门呢?”
“他们从来不带我出门!”
“你不放开我…你怎么吃饭?”
宫远修原本一脸严肃的脸,又是一片灿烂的笑容:“你喂我啊。”
“……好,喂。”于盛优一脸黑线,这家伙,自从上次生病喂过他吃饭以后,他就顿顿饭吵着要她喂,于盛优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药是不是把他吃的更傻了?
瞪了他一眼,无奈的只能用一只手喂他吃饭,另一直手被他紧紧抓着。
宫远修开心开心开心ING…
隔壁座的三个青年男子,其中两个貌似江湖人士,穿着一身短打,另一个穿着书身装。三个人一面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一面不停的偷偷转头看她们,他们的目光像是打量,又像是怜悯,一样的瞟过于盛优。
一个穿短衫的男人压低声音说:“看,她就是圣医派的于盛优。”
“你怎么知道的?”
“她喂的男人,就是宫家大少爷宫远修。”秀才悄声说。
“哦,他就是那个傻了的天下第一?”
“就是他。想当年也是一个威风八面的人物。可现在…”秀才的语气里带着惋惜,但眼神里却带着嘲弄。
两个穿短衫的青年男子也纷纷看向长大嘴巴等肉吃的宫远修,明明是上天精心雕刻的玉一般的男子,现在却变成这傻样。
于盛优夹了一块肉喂到宫远修嘴里,做了个凶悍的表情瞪着他们,用眼神表答:操!你们当老娘是聋子啊?看什么看啊,再看小心我毒死你们哦。
三个男人被她一蹬,纷纷转过头来,继续假装吃菜。
“娘子,我要吃那个。”
于盛优回过头来继续瞪:还有你,再使唤我照样毒死!
可惜宫远修却没看懂她的眼神,很单纯的歪头问:“娘子,你怎么了?”
“没。”于盛优认命的夹起菜,塞进他张的很大很大,还发出‘啊啊’声的嘴巴里。
好吧,我再忍你一次。
就在这时,从楼下走上来一位白衣公子,那公子步法飘逸,衣尾带风,唇边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他直直的走到于盛优那桌坐下,轻笑,温声道:“大哥大嫂原来在这啊,真让远涵好找。”
“你找我们干嘛。”于盛优眯着眼警惕的看着笑的一脸无害的宫远涵,这家伙,笑的越温柔的时候就越是在打坏主意,你看他今天,闪光度高了平时好几倍,定是又在使什么坏点子了。
宫远涵,歪头轻笑,一脸无辜:“不是我找你,是娘亲找你。”
“真的?”彼为怀疑。
“恩。”很诚恳的点头。
于盛优抓抓头,在相信与不相信之间挣扎。
相信吧?这家伙不良记录太多。
不相信吧?貌似又没什么理由。
就在她忧郁不觉的时候,宫远修说“娘子,我吃饱了,回家吧。”
“好。”于盛优牵着宫远修站起来,反正都要回家,早回也是回,晚回也是回。
三人走了很远以后,隔壁桌的三个男人又开始热烈的交谈起来。
“你说于盛优怎么还有心思在这里喂相公吃饭啊?”
“也许还不知道吧。”
“也怪可怜的。”
“是啊…”
于盛优被宫远涵骗回家后,她的世界就不停的发生颠覆的事情。
从前对她能躲多远躲多远的奴仆们,忽然都纷纷的主动的出现在她面前,任她使唤,一副你使唤我啊使唤我,你不使唤我我全身不快活的样子。奇迹吧?
从前就和她不对盘,见面就吵架的夏小受,居然对自己温和起来了?诡异吧?
从前每天不作弄下自己的宫远涵,居然连续好几天对她笑的温柔,笑这不奇怪,奇怪的是笑过后没骗她,没作弄她,没耍她。恐怖吧!?
唔…他们都怎么了?为毛忽然这么不正常?
问佣人:为毛忽然对我这么好?
答曰:这是奴才应该做的。
好吧,这个答案我接受。
问夏小受:为毛不和我吵架了。
答曰:好男不和女斗。
好吧,这个答案她也接受。
最后问宫远涵:为毛你最近不骗我,不耍我,不作弄我了?
答曰:怎么?你很希望我骗你,耍你,作弄你么?
“……不希望。”抽!谁会希望啊。
“其实,你若是希望我是可以满足你的。”某涵很诚恳的瞅她。
“求你了,算我没问吧。”某优掩面,迅速奔走。
于是。
问了一圈也没有得到答案,于盛优虽然疑惑,却也不能阻止大家对她越来越好的举动。
某一天,她忽然猛的顿悟了!啊!一定是作者大回来了!一定是!最近自己的女主K线成涨停版趋势直线封顶,引得众人纷纷仰慕于她。
你看这里:宫远涵总是在温柔的笑容后带着淡淡的忧伤偷偷瞄自己。
你再看他看他,宫远夏总是一脸别扭的想接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偷偷瞅着自己!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一定是这样的!作者大终于回归了!这一刻终于来!成为万人迷女主的一天终于来到了么?她终于苦尽干来了么!
此丫激动鸟,激动鸟!万分激动的跑到无人的后花园,对着天空喊:作者大,你回来了么?是不是你回来了啊?你答应我的美男>5的!你赶快给我安排啊!!我等好久了~啊熬熬熬~~~~~!!!
NNN久之后,回答她的依然只有耳际拂过的微风,带着丝丝的凉意. 天上连一只乌鸦也没飞过,空空荡荡的蓝天白云,寂静的犹如她在圣医山等待的那些日子。
于盛优颓废的低头,揉揉有些发酸的鼻子,很不消的冷哼:切,为毛我还在指望她。最近吃的太好了,脑子给肉塞住了?
她叹气,低着头走出后花园,忽然她头上的银簪掉落在地上,她弯腰去捡,身形被园里的假山和灌木遮掩起来。
她捡起簪子,蹲着,将头发盘好,插上银簪,刚准备站起来,忽然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听说昨天你们又打退一批鬼域门的杀手?”一个职位比较低的小厮,崇拜的望着面前的侍卫。
“是啊。最近一批越来越厉害了,要不是二少爷早有防备,我们昨晚定要吃亏。”侍卫接过小厮递过的食物,咬了一口。
鬼域门?于盛优眨眨眼,蹲在灌树后面偷听着八卦。
“那当然,二少爷是当世第一聪明的人,即使是鬼域门,也别想从我们宫家堡抓走大少奶奶。”小厮说到宫远涵的时候,语气里的崇拜和引以为荣简直遮掩不住。
抓我?于盛优听到这里紧紧皱眉。为什么?
侍卫憨厚的笑笑,焉有荣兮:“有二少爷坐镇,我们宫家堡那是固若金汤啊。”
“那天二少爷带着我们一起把鬼域门灭了才好,这样就能为大少奶奶一家报仇了。”小厮有些愤怒的咬牙切齿。
为我家报仇?于盛优眼神严肃起来,心里一阵慌乱,她的捏紧双手,莫名的恐惧越来越浓烈地。
侍卫摇头,一脸不赞成:“那这么容易,鬼域门地处西漠,行踪飘忽不定,里面高手众多,教主的武功更是天下无敌,若是六年前,大少爷的武功倒是可以与他抗衡,现在…哎。”
“哎,可惜了圣医山满门被灭,却无人能为其报仇啊。”小厮一脸沉痛的摇头:“可怜大少奶奶,还被蒙在鼓里,爹爹兄弟死了,未能为其披麻戴孝,日后知道了,可不得伤心死。”
于盛优的眼睛猛然睁大,被这句话震惊的全身。
于盛优呆怔地跌坐在地上,全身寒冷如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睁大眼睛,眼泪无声地划过脸颊。
“大少奶奶真可怜。”
“是啊,哎。”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直到她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空寂无人的后花园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呆怔的坐在那里,任由眼泪疯狂的掉落。
她无法相信…
她的父亲,她风华绝代的五个师兄…全死了…不能相信,不能!可是为什么她还是止不住的哭泣呢,那种疼痛的感觉,简直快要将她撕成一片一片的了!
爹…你就是因为这样,才把我嫁掉的吗?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我不会感激你的!不会!
大师兄,二师兄你们两个王八蛋,欺负了我这么多年,就这么死了么?你们好过分,我不会为了你们报仇的,不会!
三师兄…四师兄…小小…
我不难过,我真的不难过,我只是…我只是…
于盛优再也忍不住,全身颤抖的大声哭起来,眼泪像是流不尽一样大颗大颗的往下落着,打在干燥的土壤上,润湿一片…
鬼域门!鬼域门!!
她抬起眼,眼里仇恨的火焰疯狂的燃烧着!
我于盛优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夜色朦胧,冬天的夜空星星总是显得清清冷冷,稀稀落落的,宫家南苑厚实的雕花双扇门被打开,宫远修小步跑了出来,东张西望了一会,叫住一个仆人问:“小赵,你看见我娘子了吗?”
小赵摇摇头回到:“回大少爷,小的没看见啊。”
宫远修有些不高兴的鼓着嘴:“去那了呢?从下午就没见她了。”
“大少爷,大少奶奶说不定去了主屋,要不小的去给您找找?”小赵有些好笑的望着他,他们家大少爷简直是一分钟都离不开大少奶奶。
“还是我自己去吧。这样可以早点见到娘子。”宫远修点点头,抬脚就响主屋走。
小赵慌忙拦住他:“大少爷,去主屋的路有好几条呢,别您和少奶奶走差了,还是我去,您在家等着哦。”
“那你快点快点哦!”
就在这时,远处走来一个身影,身影的步伐很慢,像是失去所有力气一样,缓慢的的向前移动着,宫远修先是盯着身影看了一会,然后敞开笑脸,以迅雷不及眼耳的速度扑了上去,她没站稳,直直的向后倒去,两人一起跌入草丛里,扬起一阵干涩的青草香,宫远修有些哀怨的蹭着于盛优:“娘子,娘子,你去哪玩了?都不带着远修。”
于盛优抬手,拍怕他的脑袋,用有些嘶哑的声音道:“起来,好重。”
“不麻不麻。”宫远修爱娇的继续蹭着她。
“叫你起来你听到没有!”于盛优有些暴躁的推着他,她的语气很重。
宫远修被她凶的一愣,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有些委屈的爬起来,静静的瞅着她,娘子今天好凶,虽然她平时也经常凶巴巴的,可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凶过他。
于盛优也从地上站起来,看也没看他一眼,低头,转身,进屋,宫远修站在原地,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不知所措的盯着她的背影,不知道是该跟上去,还是等着她回过头来找他。
当于盛优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眼前的时候,他的鼻子开始发酸,眼睛开始泛红,嘴角颤抖着,豆大的泪水就要滚落下来。
“大少爷莫哭。”一只站在一边的仆人小赵慌忙出声。
宫远修垂着泪眼看他,小赵被他如此轻轻一看,心脏猛然抽动一下,都说宫家二少爷长的美,可又有几人知道当宫家大少爷这双像极了湘云公主的凤眸,双目含泪之时是多么的勾人撩心啊!
小赵单手压着心脏,不敢再多看眼前的美色,他低着头道:“大少爷,少奶奶兴许是刚才被您压疼了,所以才和您发火呢。”
“呃…是这样么?”宫远修恍然大悟起来,是啊,远修这么重,压在娘子身上,一定把她弄疼了。怪不得娘子生气了。
这样一想,宫远修慌忙跑进房间,匆匆找到安静的坐在房间里的于盛优,房间里没有点灯,她坐在靠近窗边的椅子上,头垂的低低的,看不见表情。
宫远修靠近她,蹲下身来,仰着头,凑近她小心的问:“娘子,刚才把你压疼了是么?”
于盛优没回话,低着头沉默的坐着。
“娘子,你在生远修的气么?”
于盛优摇摇头,只是轻微的动作,她眼里一直未断的泪水又滑落了下来,在银色的月光下闪着微弱的十字光芒。
这微弱的光芒很快被宫远修扑捉到,他的眼瞳一紧,慌张的看着她:“娘子,你哭了?是摔疼了么?摔到哪里了?我看看。”他慌忙的站起身来,对着于盛优的衣领一阵拉扯。
于盛优慌忙护住衣服瞪他:“干嘛啦。”
“我看看你的伤啊。”宫远修抓住她的手,继续解着她的衣服,眼看外袍就要给他解下来,露出白色的丝绸衬衣。
于盛优慌忙大叫:“好了好了,没跌到啦,我没生气啦。”晕,这家伙真是的,他要是没傻自己一定揍他,这不耍流氓么!
“那你为什么哭?”宫远修认真的望着她,他的认真的时候特别的迷人,没有人会以为这样的他是一个智商不到10岁的大小孩。
于盛优擦了一把眼泪道:“刚才跌的时候有一点点的疼。”
“那还是远修的错。”宫远修难受的说:“远修以后再也不那样了。”
于盛优笑笑:“没事啦,我不怕疼,你继续扑吧!我满喜欢你这么扑过来的,感觉特充实。”
“真的么?”宫远修听她一哄又开心起来:“娘子,天好黑,我们把灯点上吧。”
说完,他站起来,走了两步,忽然被她拉住。她轻声说:“别点灯。”
“娘子?”他疑惑的看着她,她拉起他的手,将他拉到面前,她坐着,他站着,她垂下眼,倾身抱住他结实的腰部,将脸靠在他的腹部上,宫远修站的笔直的,脸有些红红的,心里扑通扑通乱跳着,这是娘子第一次抱着自己呢,第一次主动和自己靠的这么近呢。简直让他有些不敢相信了。
“娘子…”他红着脸,轻声呢喃着,声音里带着连他自己都不懂的情。
“远修…喜欢我这么抱着你么?”于盛优轻声问。
“喜…欢…”宫远揉了揉鼻子,傻笑的答,嘿嘿,当然喜欢。
“那我多抱一会好么?”她又问,这次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音,可他却沉浸在幸福里,没有听出来,只是很开心的回手,也抱住了她。
于盛优默默的睁着眼,就这么抱着他,很紧,很温暖,眼泪忍不住又流了出来。她知道…她舍不得离开他。
可是…
远修…我要离开你了…
于盛优在心里默念着这句话,心狠狠的抽痛起来,眼泪不停的掉落,她压抑着自己细碎的哭泣声,将脸完全埋在他的腹部,手臂抱得更紧了…
深夜,复古的雕花大木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个人,睡的那么熟,男子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妻子,唇角带着幸福的笑容,像是在梦中都遇见了她,醒着,梦着,想的……都是她,也许这就是他小小的世界里的大大的幸福吧。
他怀里的女人,在漆黑的夜里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于她近在咫尺的男人,她抬手轻轻的扶遍他清朗的眉眼,挺俊鼻梁,性感的嘴唇,她的手指在他的脸颊上来回的摩擦着,不带一丝情欲,却带着无限的留恋。
她就这样睁着眼睛看了他好久,她知道,宫家不让她知道圣医派被灭的事,是怕她去报仇,去送死,她也知道,她一个人去确实是去送死,呵呵,她有自知之明,可是……因为怕死便缩在宫家堡躲一辈子么?当然不可以!
哪怕她就是一只蚊子,也要飞去鬼域门吸一口血!
想到这,她终于下定决心,扳开宫远修的手臂,从他温暖的怀抱里离开,穿上一套男装,拿起昨天晚上就偷偷整理的包袱,放下一封信。轻轻走到门边,寂静的夜晚,木门打开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她一只脚跨出门外,另一只脚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她轻轻回头,看着在床上睡的正香的宫远修,轻声说:“对不起,如果我能活着回来,还给你当娘子…”
说完她不再留恋,匆匆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二天清晨,宫家南苑忽然传出惊天动地的哭泣声,声声力竭,催人泪下。
城外山道上,一名瘦小的少年骑在马上,马走的不快,像是随时在等主人回头,寒风吹动着他的衣尾,他的碎发,带着干涩的青草香,他忽然转头,望向城内,死死的盯着看,看着看着,忽然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