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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书写的关键是计数。 17 只有社会的需要才能产生完整的书写这样杰出的工具。在古老的中东地区，大约6000年前，苏美尔社会正在不断扩张，他们不得不开始管理和经营自己的原材料、制成品、劳力、税收、耕地、贡品，以及王位与寺庙的库存、收入和支出。古老的助记符已不能满足现实需要，一些全新的发明势在必行。
作为簿记的重要组成部分，标记个人财产可能促进了世界上最早的一些图标的产生。 18 个人财产标记与印章出现在明显相同的社会环境中，完整的书写此后才出现。
巴尔干半岛中部的文卡文化（Vinca，公元前5300—前4300年）生产了陶器等带有某种刻印标记的黏土器物。 19 总共有210个符号，其中30个是主要符号，其余的是相应变体和复合符号。在罗马尼亚图尔达斯的文卡定居点出土的大量器物上都刻有符号：从简单的+或-到复杂的梳子和“万字符”等标记（图1-6）。在图尔达斯以东20千米的鞑靼利亚，1961年出土了3块最初被认为同属文卡文化的陶土“泥板”（图1-7）。然而，它们实际上也可能是后来的米诺斯象形文字的地方版本（见第三章）。 20 在同一时期的其他37个遗址中也发现了类似的符号。
这些人工制品中的大多数（肯定不是全部），似乎证明存在着某种“图形符号清单”（“符号”是表示其他事物的图标，而“标记”是书写系统中约定俗成的组件）。这种清单可能早在6500年前，就被巴尔干半岛中部的工匠们广泛采用了。 21
图1-6 公元前5300―前4300年图尔达斯的文卡定居点陶器上出现的一些刻画标记
图1-7 在鞑靼利亚出土的3块陶土“泥板”。一些学者认为，尽管以前认为它们来自文卡文化，而实际上可能是很久以后才制作出来的
在保加利亚发现了两件“类似”的黏土制品，按碳14年代测定法，它们的年代可追溯到公元前4000年以前，并且带有可能是图符的刻痕，这被认为是巴尔干半岛图符清单的佐证（图1-8）。目前的观点是，这些最早的巴尔干符号似乎属于一个与语言表达没有直接关系的仅具装饰性或象征性的清单。 22 换言之，它们既不是表意符号（描述一个要大声说出的物体的整词符号），也不是表音符号（具有纯粹的音值或声值的符号）。
图1-8 公元前4000年以前的保加利亚铜器时代图形符号：（左）“匾额”，出土于格拉迪什尼察（Gradeshnitsa），高12厘米；（右）来自卡拉诺沃（Karanovo）的黏土“印章”，直径6厘米
也有人声称，最早的“文字”是在中国发现的，也可以追溯到公元前4000年左右。1954—1974年，在西安市附近的半坡出土的仰韶文化的陶器碎片上也刻有标记，中国学者将其解释为数字。然而，并非所有专家都认同这一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