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行日期:9 月 29 日(第 4 天)
自驾路线:瑞金—云石山—于都
行车里程:约 137 公里
1934 年 10 月,中央红军主力开始长征。
关于出发的具体时间,主要有两种说法:一是 10 月10 日,中共中央、中华苏维埃中央政府和中革军委机关从今瑞金县云石山乡一带(田心、梅坑、云石山)出发,向于都开进;二是 10 月 17 日,中央红军主力开始渡过于都河(贡水),向突围前进阵地开进。
军事科学院军史研究部编著的《中国工农红军长征全史》这样写道:“1934年 10月 10日,是一个令人难忘的日子,中国工农红军震惊中外的伟大长征从这一天开始。”中央党史研究室第一研究部编著的《红军长征史》、军事博物馆编著的《读懂长征》等书也采此说。尽管如此,各书中关于长征出发的重头描写,都放在了于都,现今红军长征出发的主要纪念地也在于都。
瑞金叶坪,毛泽东旧居。1931 年11 月,第一次全国苏维埃代表大会在叶坪召开。会上,宣告成立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毛泽东当选为中央执行委员会主席和人民委员会主席。毛主席的称呼,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
瑞金沙洲坝,中央政府大礼堂。1934年 1 月,第二次全国苏维埃代表大会在此召开。此后,正式成立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政府,取消原来的“临时”二字。毛泽东当选为中央执行委员会主席,张闻天为人民委员会主席。该礼堂由钱壮飞担任图纸设计
离开长汀县后,一路向西。都是好路,高速和国道任选。这一线的重要节点有三个:瑞金(叶坪、沙洲坝)、云石山、于都。
瑞金被称为“红色故都”“共和国摇篮”,是中华苏维埃共和国的诞生地。境内有革命旧址 180 多处,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33 处。当年,仅 24 万人的瑞金,有 11 万人参军参战,5 万多人为革命捐躯,其中 1 万多人牺牲在长征路上。瑞金的红色遗址,重点在叶坪和沙洲坝,现被列为国家 5A级旅游景区。
我们到过瑞金两次,分别是 2010 年和 2017 年。这次是途经,穿过市区,直接去了云石山。
云石山,位于瑞金城西 18 公里处,因毛泽东等在此迈出了长征第一步,因此被誉为“长征第一山”。
1934 年 7 月,随着国民党军向中央苏区腹地推进,原在沙洲坝的中央机关驻地不时遭到敌机轰炸。为安全起见,中央领导机关迁到了较为隐蔽的云石山一带,分散驻扎。毛泽东、张闻天住在山头的云山古寺。
云石山现在是 5A级“瑞金共和国摇篮景区”的组成部分,门票 10 元。工作人员听说作者是走长征路的,手一挥说:不收费,请!
云石山很小,高不到 50 米,但从平地突兀而起,显得很奇特。山四周是峭壁,仅一条小道通达山顶。上山后,一路上古木参天、怪石嶙峋。古寺门口有一副对联:“云山日咏常如画,古寺林深不老春。”
当时住在云石山的毛泽东和张闻天,并不在决策中枢,但也没闲着——
7 月 15 日,中革军委主席朱德策马赶到云山寺,与毛泽东共同签发了《为中国工农红军北上抗日宣言》。这是毛泽东住进云石山后签发的第一份文件。
9月 29日,张闻天的《一切为了保卫苏维埃》一文在《红色中华》报发表。这篇文章被认为是红军准备战略转移的第一个公开信号。
10 月初,到于都视察的毛泽东返回云石山,签署了将由中共中央、中央政府共同发布的《为发展群众的游击战争告全苏区民众书》。这是毛泽东在云石山签发的最后一份文件。
在云山古寺,毛泽东还编写了约 3 万字的《关于游击队动作的指示》,论述了游击队的任务、组织、战略战术等。在红军主力战略转移前,由中革军委印发。
云石山门洞旁,原国家主席杨尚昆题写的“长征第一山”
始建于清嘉庆年间的云山古寺,曾为中华苏维埃中央政府驻地,毛泽东、张闻天旧居
云石山有一棵 560 多年历史的樟树。毛泽东、张闻天经常在此促膝长谈,交流中国革命和红军的前途命运问题
10 月 10 日,中央机关人员齐聚在云石山的路旁,编入第 1、第 2 野战纵队,开始踏上漫漫长征路。
行前,毛泽东和贺子珍忍痛将幼子毛毛留下托人收养。毛泽东后来对曾志回忆说:“部队出发时,孩子站在路边送行,那时毛毛才四岁,没想到一别就再也见不到了。”
与此同时,在云石山乡的马道口,成立了以项英为书记、陈毅为主任的中共中央分局和中央政府办事处,在苏区继续坚持斗争。
曾任中共领袖的瞿秋白、中共一大代表何叔衡也留在了苏区。1935 年 2 月,时年 36 岁患有重病的瞿秋白不幸被俘,4 个月后从容就义;时年 59 岁的何叔衡为掩护战友突围,跳崖牺牲。
云山古寺内院,右侧第一间和左侧第一间,分别为毛泽东、张闻天办公室兼住室
小小的云石山,留下了很多故事,更多的往事则随着时光流逝而淹没。来这里游览的人不是很多,犹显山林寂静、风景如画。
云石山到于都,走高速 76 公里,走国道 60 公里,前者时间短,后者时间长。
于都,时称雩都,是中央红军战略转移主要的集结出发地。东门渡口被称为“长征第一渡”,建有中央红军长征出发地纪念园,包括纪念碑、纪念馆、渡口遗址等。
这个地方开车很好找。过于都长征大桥后,立刻向右转入渡江大道,不一会就到。
中央红军长征出发地纪念园入口处雕塑
1934 年那个金秋 10 月,红军各主力军团和军委纵队先后抵达于都集结(红 9 军团到会昌)。部队进行了休整,充实兵员、武器弹药和粮食钱款,准备战略转移。
长征渡口遗址。碑名由杨成武上将题写
集结出发的时间点大致如下:
10 月 10 日至 12 日,中共中央、中央政府和军委机关编成两个野战纵队(又称军委纵队),由瑞金云石山乡(田心村、梅坑村、云石山等)出发,到于都城北集结。
10 月 16 日黄昏,红 1 军团第 2 师第 4 团(团长耿飚、政委杨成武)为前卫,率先跨过于都河,兵锋指向第一道封锁线,并与主力保持一天的行程。杨成武后来在《忆长征》中感叹:“谁也没想到,这竟是我们战斗、行军一年零两天的二万五千里长征的开始!”
当天,红 9 军团在会昌县珠兰埠(今珠兰乡)的 2 个渡口开始过河。
10 月 17 日,红军主力和中央机关开始渡河。于都河上设 8 个渡口,其中 5 座浮桥。
10 月 18 日傍晚,毛泽东与周恩来等从东门走过浮桥。
10 月 19 日至 20 日傍晚,红 5 军团最后渡过于都河,担任全军后卫。
根据纪念馆展陈的中革军委 10 月 8 日统计表,出发时的中央红军主力为第 1、第 3、第 5、第 8、第 9 军团,加上中央和军委机关组成的第 1、第 2 野战纵队,总数为86859人(不含第 1军团教导队)。携带各种枪 33244支(挺),迫击炮 38 门(炮弹 2473 枚),手榴弹 76526 枚,刺刀、马刀、梭镖等 24535 支(把)。
从这个统计可以看出,枪支数量不到总人数的一半。
中央红军长征出发纪念碑。这是出发以来第一次留影。为作者拍照的是赣州救援总队翠微分队队长,50 来岁,年轻时在南京消防支队当过兵,曾参与扑灭南京炼油厂特大火灾。他说,现在,他和队员们都是义务做救援工作,因为不舍的情怀
到渡口遗址约下午 2 点。阳光很好,蓝天白云,但是很热,9 月末的于都宛如盛夏。这时候人不多,可以慢慢看,消消停停地拍照。当看完纪念馆出来,已过 3 点,广场上一下子多出好几百人,有学生来做活动的,有旅行社带游客来参观的。
离开第一渡后,前往毛泽东的旧居何屋,门牌是濂溪路 48 号,开车 10 分钟。这是条老街,较窄,旧居北边有个上坡的岔道,可以停车。
毛泽东旧居何屋,位于于都县城北门老街,当时是赣南省苏维埃政府驻地
毛泽东在何屋的居室
1934 年 9 月中旬,毛泽东从云石山到于都,在何屋住了 30 多天。其间,深入考察周边敌情和地形。9 月 20 日,向周恩来发出一份“急密译”,详细报告了于都、赣县等地敌情,以及采取的防范措施。中央文献研究室编著的《毛泽东传》写道:“这个电报为中央下决心长征开始从于都方向突围,起了探路的作用。”10月 18日,毛泽东离开何屋。“主席的全部行装是:两条毯子,一条布被单,一块油布,一件旧大衣,一把破伞和一个书挑子”,警卫员陈昌奉回忆道,“连主席用了好几年的一个九层挂包也留下了”。傍晚,在东门渡口跨过于都河,踏上漫漫长征路。
主力红军出发时,无数的老乡前来送行。很多人呼唤队伍里的亲人:你们早点回来啊!但是大部分人再也没有回来,他们永远留在了长征路上。
那时还没有现在耳熟能详的歌曲《十送红军》,但据时任红 1 团团长的杨得志回忆:有人唱起了“我们十分熟悉的高亢奔放的江西山歌”。
跨过于都河时,红 1 军团将士吼着自己的军歌《直到最后一个人》。
于都河畔,蓬勃发展的新城
在于都,跟长征有关的地方还有:西门塔脚下码头,红 3 军团过于都河的渡口之一;于都邮局,有特制的邮资信封,邮戳文字是“江西于都·长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