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行日期:10 月 3 日至 4 日(第 8-9 天)
自驾路线:豪福村—新圩—觉山铺—光华铺
行车里程:约 182 公里(不完全记录)
离开潇水之畔的道县,过湘桂交界的永安关,便进入了广西,来到灌阳、全州、兴安之间的三角地带——湘江战役发生地。
这是重走长征路的重点寻访地之一。由于地域广大、遗址众多,拟分两篇择要介绍。
1934 年 11 月 25 日,在道县豪福村,中革军委主席朱德发出抢渡湘江、突破国民党军第四道封锁线的战斗命令。湘江战役正式拉开帷幕。
26 日,红军先头部队过永安关,挺进广西境内。此时,中央红军约有 6.5 万人,其中战斗部队约 5 万人。
27 日至 28 日,红 1 军团第 2 师、红 3 军团第 4 师先后渡过湘江,迅速控制了从觉山铺(脚山铺)、界首至光华铺的渡河点。
豪福村红军总部,湘江战役第一道战斗命令从这里发出
这时,已过永安关的中央和军委机关距渡河点只有 80公里(一说 55 公里)。如果轻装疾进,利用湘、桂军阀和中央军相互掣肘而形成的短暂空档,本可以相对顺利地渡过湘江。但是,最高“三人团”舍不得丢下从苏区带出的“坛坛罐罐”,每天只前进二三十公里。在此期间,国民党各路大军迫近湘江,在飞机大炮的支援下,向红军发起猛攻。各主力军团为了掩护庞大的、辎重压身的中央和军委机关,用血肉之躯,与优势的国民党军展开了殊死搏斗,阵地几度易手,反复争夺。经浴血奋战,勉强保住了中央和军委机关前进的通道。
豪福村,地处五岭之一的都庞岭山脉
至 12 月 1 日晚,红军主力大部渡过湘江,进入越城岭腹地。湘江渡口随即被敌占领。担任后卫的红 5 军团第34 师、红 3 军团第 18 团被阻于湘江东岸,战至弹尽粮绝,大部牺牲。
湘江战役,是中央红军长征以来打得最艰苦、最惨烈的一仗。全军从战前约 6.5 万人锐减至 3 万余人,损失过半,其中 14 位团以上干部牺牲。战后,军委第 1、第 2 纵队合编为一个纵队,红 8 军团建制撤销,余部编入红 5 军团。
聂荣臻元帅题写的“红军长征突破湘江”纪念碑
湘江血战期间,最著名的战斗是新圩、觉山铺(脚山铺)、光华铺三大阻击战。因为路线的关系,这三个地方并非连续寻访(参见自驾路线图-10),但为了叙述的完整性,下面放在一起介绍。
湘江战役-新圩红军纪念塔及红军墓(当地人习称红军帽)
新圩阻击战旧址,位于湘江以东灌阳县境内的 201 省道沿线。
当年,新圩是桂军从灌阳县城北进的必经之地,守住新圩防线就是守住红军前出湘江的第一道生命线。1934 年11 月 27 日下午,红 3 军团第 5 师师长李天佑、政委钟赤兵率领第 14、第 15 团和配属的军委炮兵营共 3900 余人,疾驰新圩,前锋与敌侦察部队遭遇,打响了湘江战役阻击第一枪。
从 28 日拂晓起,桂军在优势炮火和飞机的掩护下,先后投入 2 个师又 1 个独立团,向红军阵地猛烈进攻。红军在敌我兵力悬殊的情况下,奋战三昼夜,以血肉之躯,保障了中央红军主力左翼的安全。此战,红 5 师伤亡 2000 多人,2 个团长 1 个牺牲 1 个重伤,政委均负重伤,营以下干部伤亡殆尽。至 30 日下午,红 5 师撤出战斗,将阻击任务交给接防的红 6 师第 18 团。该团后被阻于湘江以东,大部牺牲。
新圩阻击战,是湘江战役中持续时间最长的战斗。新圩一带,也是整个湘江战役遗址中保存规模最大、最完整的区域。
主要纪念地有两处:一是枫树脚主战场,二是酒海井红军纪念园,分别位于新圩镇(村)的南北两头,都设有战史陈列馆。参观者很多。
枫树脚位于新圩镇南 6 公里处,是排埠江村的一个自然屯,因附近山上长有很多枫树,故名。这里地处新圩战场的最南边,两山夹一谷,谷中有公路,阻击桂军的战斗首先在这里打响。战斗遗址处,现建有新圩阻击战陈列馆、红军战斗雕塑等。
位于枫树脚的新圩阻击战陈列馆
枫树脚主战场的红军战斗雕塑
酒海井是个地名,位于新圩镇以北 4 公里处。酒海,指大型的盛酒容器,因为该地有一口井像酒坛子,故名。
红 5 师在新圩浴血阻击三昼夜后,撤出战场。由于情况紧急,安置在临时救护所的 100 多名重伤员未及转移。战后,这些伤员被桂军和当地土豪劣绅捆住手脚,残忍地丢进了连通地下河的酒海井中。
20 世纪 80 年代,灌阳县遭遇大旱,政府派人抽取酒海井的地下河水,无意中抽出了许多红军遗骨和捆绑红军的绳索。县里随后启动勘探发掘工作,邀请文物保护与考古专家进行打捞,并在烈士殉难处竖碑纪念。
据介绍,灌阳全境已累计发现 2560 余具红军的遗骸,原散葬在各处,当地政府把这些遗骸集中归葬在酒海井红军纪念园里。酒海井因此成为灌阳县最大的红军纪念地。
位于枫树脚以北的虎形山战场遗址
酒海井红军烈士殉难处及纪念碑
向烈士致敬的家长和孩子们
在枫树脚和酒海井之间 10 公里长的路段上,还有红军梯次防守的板桥铺、虎形山、炮楼山等战场遗址,以及战地救护所旧址等,都有标志牌。限于篇幅不再展开。
觉山铺又称脚山铺,位于湘江西岸的全州县才湾镇,距离新圩 60 多公里,建有红军长征湘江战役纪念园,分布于桂黄公路(衡友线)两侧的昔日战场,有隧洞相连。
觉山阻击战,是湘江战役中敌我双方投入兵力最多、规模最大的战斗。
觉山铺湘江战役纪念馆
昔日战场米花山麓的湘江战役纪念林
1934 年 11 月 30 日至 12 月 1 日,在觉山铺两边的山头上,林彪、聂荣臻率红 1 军团第 1、第 2 师,面对湘军 3个师和 10 余架飞机的进攻,顽强阻击,仗打得惊天动地。敌军一度攻到军团司令部面前,军团首长们拔出手枪,一边射击一边转移。红 4 团指挥所的位置,成为肉搏前沿,会武功的团长耿飚亲提马刀冲入敌阵;政委杨成武率队救援危殆中的第 1 营,膝盖中弹倒地,被战友们冒死救出。红 5 团 2 个连扼守的尖峰岭被敌突破,政委易荡平身负重伤无法抢救下来,为不当俘虏,拔枪自尽。
据《湘江战役红军损失人数统计表》,此战,红 1 军团 2 个师损失 3000 余人。
在湘江战役纪念园内,布设 4 处石阵,既为战斗遗址,也是红军遗骸丛葬地。灰色的石块,寓意战斗中倒下的红军
光华铺阻击战因发生在界首镇附近,又称界首阻击战。此地在觉山铺以南 33 公里处,昔日战场被桂黄公路一劈两半。
当年扼守光华铺的主要是红 3 军团第 4 师第 10 团,进攻之敌是桂军 4 个团。双方投入兵力、战斗规模都不如新圩和觉山之役,甚至不如红 34 师在永安关、水车一带的阻击战。但是,光华铺紧邻界首渡口,直接关乎在此渡江的中央和军委机关的安危。关键位置,赋予此战重要的地位。
桂黄公路两侧的光华铺阻击战旧址
11 月 29 日晚,光华铺阻击战打响。当时,南路桂军一部绕过红军前沿阵地,迂回至距界首渡口 5 华里处,与红 10 团主力交火。部署在前沿方向的第 3 营营长张震立刻率部往回猛打,配合团主力夹击敌人。黑夜的混战中,敌军两次攻到距彭德怀指挥部三官堂不足百米的地方。30 日,界首西岸渡口被敌占领,第 10 团团长沈述清亲率 2 个营驰援,在无工事依托之地与敌反复“拉锯”,终于在中央机关渡江前将渡口夺回。战斗中,沈团长不幸牺牲。第二天,为夺回失守的光华铺阵地,刚继任的团长杜中美(原师参谋长)又中弹牺牲,团政委杨勇腿部被弹片击中。连续两天战斗,红 10 团损失近一半人。
12 月 1 日,在中央红军抢渡湘江的最后时刻,红 3 军团将第 4 师、第 5 师主力全部投入战斗,掩护中央机关和后续红军过江,同时保证红军向西延伸线的安全。战至当天中午,红 3 军团逐次向西转移。光华铺阻击战结束。
1987 年,兴安县政府在此修建了红军烈士墓,两边分列着杨成武、张爱萍、张震等一批开国将领的题词碑。从公路边到墓地共有 34 级台阶,寓意 1934 年。
11 月 30 日 阴
突破湘桂封锁线(第四道封锁线)
一军团在原地未动,终日与由全州出击之敌激战。
三军团第四师在光华铺及其以西抗击由兴安出击之桂敌夏威部。主力全部渡过湘水。
五军团主力到文市河西之五家湾。
八、九军团均由水车附近渡河,到青龙山石塘圩地域。
军委二纵队渡河进至界首附近之王家。
野战司令部渡河进至界首西北之大田。
12 月 1 日 阴
敌情:全州之敌,已占领朱塘铺。
兴安之敌,已占领光华铺。灌阳桂敌两个师,已进占新圩。周浑元纵队,先头已渡过文市河。
我军星夜向西延地区移动。
开车时,光华铺很容易被忽略。我们 2018 年 6 月第一次寻访时就错过了,因为没想到离界首这么近,又回头去慢慢找。昔日战场尽管已被公路劈开,但明显看出这里原来是一道岗坡。光华铺阻击战旧址碑在路东,红军烈士墓在路西。烈士墓前有小型停车场。
光华铺红军烈士墓
位于兴安县狮子山的红军突破湘江烈士纪念碑园
流经广西和湖南,干流全长 856 公里,流域面积 9.64 万平方公里。源头和上游在广西境内;中下游在湖南,是该省最大的河流,途经永州、衡阳、长沙,几乎贯穿全省,在湘阴县境注入洞庭湖。广西境内长 190余公里,流经兴安县和全州县,其中兴安段 80 公里,全州段 110.1 公里。红军长征史上的湘江战役,发生在广西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