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希腊化文化的发展轨迹

希腊化文化是个复杂的统一体。就一般意义上的文化概念而言，它包括文学、艺术、哲学、科学、宗教、史学等分支。每一个分支下，又可分为若干学科或类型。就文化层次上看，有中心与边远地区之分；从文化汇合程度上看，有快慢高低之别；从文化分支或学科来说，又不可能都是以同一步伐并肩而进。文化本身的特点、政治气候的变化、往日的传统、地域的差异会使某一文化现象在此时此地枝繁叶茂，在彼时彼地却枯萎凋谢。甚至在整体的繁荣之后，还会在某些地区余波再起。这种情况决定了综合考察、划分阶段的困难，但希腊化文化的演化历程还是体现出了明显的阶段性特征。

如前所述，希腊化文化是希腊化世界的文化，它与希腊—马其顿人的统治相始终，依他们与周围世界的相互作用而兴衰。沿着希腊化时代政治史的轨迹，就有可能探索出希腊化文化发生、发展，以致最后汇入其他文化河流的全过程。然而，文化史毕竟不同于政治史，文化的渗透远比政治力量要强得多。一个帝国的消亡，并不意味着这一帝国孕育起来的文化生命立刻结束。所以，我们看到，亚历山大能够在短短四年之内取阿黑门尼王朝而代之，但他无法用希腊文化取代被征服地区的文化。自公元前2世纪起，罗马人的扩张之剑伸向东地中海，对希腊化世界逐而食之，但最后的结果却是“被俘的希腊人把野蛮的征服者变成了自己的俘虏，把文化带入了粗野的拉丁平原”。 也正由于此，我们在追踪希腊化文化的发展轨迹时，把政治格局的变动，作为考察的起点，重点是文化本体的构成和演变。

按照通行的观点，一般把希腊化文化分为两个阶段，即把公元前4—前3世纪作为第一阶段，这是东地中海文化的繁荣期，把公元前2—前1世纪作为第二阶段。这是文化的衰落期，但不排除某些分支和某些周边地区文化的高涨。 对于这种分期法，我不否认它的正确性，但不全部采用它。因为本章考察的重点是希腊化文化发展的全过程，必须探索这一文化的源流、主流和流向。诚然，希腊文化的传播及其与当地文化的汇合是希腊化文化同一演化过程的两个方面，但它因时因地而有度的差别。这种差别决定了这一文化发展的阶段性。

基于上述原因，本章把希腊化文化的发展过程分为三个阶段。 vCwmFfusjehPBbQp2DUEvvdPJPceOgVf9EE9Meg72VBOkjdvXmOxBNGCHmdt+j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