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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希腊化君主的热心支持

希腊—马其顿人是希腊化世界的主导民族。希腊化世界的政治格局和统治阶级上层集团对文化事业的态度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这个世界中文化的发展趋向与特性。纵观希腊化时代,可以发现一个特别的现象,即希腊化王国的君主们(特别是前几代国王)大多热衷于文化事业。无论是地处希腊化世界中心的托勒密埃及和帕加马、塞琉古王国,还是比较偏远的马其顿,或是处于希腊化世界外围地区或边远的亚美尼亚、帕提亚、巴克特里亚、博斯普鲁,它们的国王都对文化事业强烈爱好和支持。他们广招四方,不拘一格、延揽人才,为他们提供一流的生活、研究条件。他们把供养学者作为自己的光荣,就是长期处于内忧外患的马其顿和塞琉古王国,国王们也附庸风雅。许多文人(虽然不是最著名的)被吸引到培拉(Pella)和安条克(Antioch on the Orontes)。但是,在对文化赞助的规模上,无一希腊化王朝可望托勒密王朝之项背。君王们对文化事业的支持主要表现在:

(1)修建王家图书馆。托勒密一世首创先例。究竟他是受亚里士多德学院的启发,还是承袭巴比伦等地王家档案馆的传统,可暂且不论。 托勒密的亚历山大里亚图书馆建于公元前294年,藏书最多时在50—70万卷之间。 希腊化时期的许多大学者,都曾到此工作,有的还担任了图书馆馆长之职。 托勒密昂首在先,其他王国和城市也不甘落后。帕加马的前两王阿塔卢斯一世(Attalus I,约公元前241—前197年在位)、攸麦尼斯二世(Eumenes Ⅱ,公元前197—前159/158年在位)时,就修建了规模仅次于亚历山大里亚的图书馆,藏书达20万卷。安条克三世在安条克城也建了图书馆。除王室收藏外,雅典和另外一些城市也设馆藏书。

(2)建立博物馆。这方面也是托勒密埃及为最。上面提到的亚历山大里亚图书馆实际上就是其博物馆的一部分。博物馆(Museum),希腊语Mouseion,本意是“缪斯女神们居住的地方”(Mouseios of the Muses),可译为“缪斯神宫”, 也有根据其学术研究性质译为“缪司学院” 、“博学院” 、“科学研究院” 。除图书馆外,内设动植物园,收集了各地的名花异草、珍禽奇兽,其中有来自印度和非洲的水牛、摩押(Moab,今约旦境内)的野驴、北极熊和非洲鸟。帕加马国王阿塔卢斯(Attalus)也有一花园,供种植、研究药物之用。 亚历山大里亚的博物馆还设天文台、讲堂、解剖实验室。据说,托勒密诸王还把死囚交给医学家们做活体解剖。

(3)提供优越的生活条件。凡来博物馆或图书馆从事研究的学者,一律由国王供给食宿, 发给令人羡慕的薪俸, 并豁免赋税。 学者们在此地既有良好的研究条件,又无衣食之虞,所以,犹如江河归海,从希腊化世界各地蜂拥而来。他们最向往的地方就是亚历山大里亚。

(4)希腊化君王们不仅奖掖文化,而且有的国王本人就是文化活动的积极参与者。马其顿国王卡桑德(Cassander,约公元前355—前297年,前305年称王)因背诵荷马诗篇而著名,安提柯·贡那特(Antigonus Gonates,约公元前283—前239年在位)是斯多亚学派的忠实信徒。 亚美尼亚虽非希腊化王国,但它的国王深受希腊文化熏陶,曾用希腊语写过一些悲剧、演讲词和历史书。 构成希腊文化主要成分之一的宗教就大大得益于君主们的倡导。对国王的各种崇拜,萨拉皮斯(Sarapis)神的创立与流行,就是托勒密朝国王的得意杰作。他们把希腊的英雄崇拜、马其顿的荷马式王权与东方的王权神化相结合,形成了新的国王崇拜。崇拜的对象不仅包括死去的君王,甚至包括尚在世的国王(三大王国中,仅马其顿例外 )。有些神灵崇拜是国王们在希腊神和东方神的基础上创立的。萨拉皮斯崇拜即为一例。关于其来源,说法不一。一种认为它可能源于埃及孟斐斯, 一种认为源于西诺普(Sinope)或塞琉西亚。 对于它的利用,一说始于亚历山大, 一说始于托勒密一世。 不管结论如何,此神在亚历山大里亚备受重视,有一金碧辉煌的大庙。到公元前166年,据说埃及有萨拉皮斯庙42座,提洛岛有3座。 到公元前1世纪时,萨拉皮斯崇拜已成为世界性宗教。 而它的出现、流行都得益于托勒密一世或亚历山大的弘扬。

希腊化时代是一个充满竞争的时代。不论在政治、经济上,还是在文化上都是如此,国王们热心文化,慷慨解囊,除了附庸风雅、自我享受的一面外,更大的一面是利用文化达到他们的政治目的。文化的繁荣,对内可以给王朝统治增加光辉,对外则可借文人之力,争霸四方。正如塔恩(Tarn)所说:“知识变成了力量,在一定时期内,它的地位超过了财富。诗人或历史家可能是国王的朋友,哲学家或建筑家可能是国王的使者,一段恰当的引语曾经改变了一个和约的命运。” 希腊化世界的政治分立局面,使得文人们能择木而栖,施展抱负,国王们的支持利用使他们能荟萃一堂,著书立说,竞相发挥聪明才智。自由探讨的学术空气又增加了文化本身的活力。希腊化世界出现的这种情况使我们想到了我国春秋战国时期的百家争鸣和14、15世纪意大利的文艺复兴。希腊化文化产生的政治环境因素可以说是具备了。 1XQ5PehApliwNcs7LjMGX+x5z9NEp+wACnYPEqoVLHKE3iony/PdwwVpwv9fHV6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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