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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二

【辛卯】 十四年春二月丁酉,新羅王遣太守謙用復請相見。

辛亥,王如新羅,以五十餘騎至畿内,先遣將軍善弼問起居。羅王命百官迎于郊,堂弟、相國金裕廉等迎于城門外,羅王出應門外迎拜,王答拜。羅王由左、王由右揖讓升殿,命扈從諸臣拜羅王,情禮備至。宴臨海殿,酒酣,羅王曰:“小國不天,爲甄萱椓喪,何痛如之!”泫然泣下,左右莫不嗚咽,王亦流涕,慰藉之。

夏五月丁丑,王遺羅王太后竹房夫人,與相國裕廉,匝干禮文,波珍粲策宫、尹儒,韓粲策直、昕直、義卿、讓餘、寬封、含宜、熙吉等物有差。

癸未,王還。羅王送至穴城,以裕廉爲質而從,都人士女感泣相慶曰:“昔甄氏之來,如逢豺虎;今王公之來,如見父母。”

秋八月癸丑,遣甫尹善規等遺羅王鞍馬、綾羅、綵錦,并賜百官綵帛,軍民茶、幞頭,僧尼茶、香有差。

冬十一月辛亥,幸西京,親行齋祭,歷巡州鎮。

是歲,詔有司曰:“北蕃之人,人面獸心,飢來飽去,見利忘耻,今雖服事,向背無常。宜令所過州鎮,築館城外待之。”

【壬辰】 十五年夏五月甲申,諭群臣曰:“頃完葺西京,徙民實之。冀憑地力,平定三韓,將都於此。今者,民家雌雞化爲雄,大風官舍頽壞,夫何災變至此?昔晉有邪臣,潛畜異謀,其家雌雞化爲雄,卜云:‘人懷非分,天垂警戒,不悛其惡,竟取誅滅。’吴王劉濞之時,大風壞門拔木,其卜亦同。濞不知戒,亦底覆亡。且《祥瑞志》云:‘行役不平,貢賦煩重,下民怨上,有此之應。’以古驗今,豈無所召。今四方勞役不息,供費既多,貢賦未省,竊恐緣此以致天譴。夙夜憂懼,不敢遑寧。軍國貢賦,難以蠲免,尚慮群臣,不行公道,使民怨咨,或懷非分之心,致此變異。各宜悛心,毋及於禍。”

六月丙寅,百濟將軍龔直來降。

秋七月辛卯,親征一牟山城,遣正胤 〔一〕 武巡北邊。

九月,甄萱遣一吉粲相貴以舟師入侵禮成江,焚鹽、白、貞三州,船一百艘,取猪山島牧馬三百匹而歸。

冬十月,甄萱海軍將尚哀等攻掠大牛島,命大匡萬歲等救之,不利。

十一月己丑,前内奉卿崔凝卒。

是歲,遣大相王仲儒如唐,獻方物。復攻一牟山城,破之。

【癸巳】 十六年春三月辛巳,唐遣王瓊、楊昭業來册王,詔曰:“王者,法天而育兆庶,體地而安八紘。允執大中,式彰無外,斗極正而衆星咸拱,溟渤廣而百谷皆宗。所以居戴履之倫,窮照臨之境。弘道修德,恭己虚懷。歸心者,睠爲王人;嚮化者,被以風教。由是,舉封崇之命,稽旌賞之文,垂於古先,罔敢失墜。其有地稱平壤,師擅兼材,統五族之强宗,控三韓之奥壤。務權鎮静,志奉聲明。爰協彝章,是加寵數。咨爾權知高麗國事王建 〔二〕 ,身資雄勇,智達機鈴。冠邊城以挺生,負壯圖而間出,山河有授,基址克豐。踵朱蒙啓土之禎,爲彼君長;履箕子作蕃之跡,宣乃惠和。俗厚知書,故能導之以禮義;風驍尚武,故能肅之以威嚴。提封於是謐寧,生聚以之完輯。而復行及唇齒,分篤皮毛,忿黠虜之挻祅,恤隣邦而救患。矧以披肝效順,秉節納忠,慕仁壽以康時,識文思之撫運。航深梯險,輸贐貢琛。繼陳述職之儀,茂著勤王之業。夫推至誠而享豐報,道之常也;奠真封而顯列國,禮之大也。勞有所至,朕無愛焉。今遣使太僕卿王瓊、使副大府少卿兼通事舍人楊昭業等,持節備禮,册命爾爲高麗國王。於戲!作善,天降之祥;守正,神祚之福。干戈慎於危事,文軌資於遠謀。永爲唐臣,世服王爵,往踐厥位,汝惟欽哉!”又詔曰:“卿珠樹分煇,金鉤協兆。領日邊之分野,冠海外之英雄。士心同感於撫循,民意咸歌於惠養,而又誠堅事大,志在恤隣。秣 〔三〕 馬利兵,挫甄萱之黨;分衣减食,濟忽汗之人。繼航海以拜章,每充庭而致貢。金石之誠明貫日,風雲之梗槩凌空。名播一時,美流四裔。忠規若此,賞典寧忘。特議疏封,仍升峻秩。剪桐圭而錫命,目極蓬山;睠桃野以傾思,心隨濟水。勉祗異禮,永保崇勛。今授卿特進、檢校太保、使持節、玄菟州都督、上柱國、充大義軍使,仍封高麗國王。今差使太僕卿王瓊、使副大府少卿楊昭業等,往彼備禮册命,兼賜國信、銀器、匹段等,具如别録,至當領也。”又詔曰:“卿長淮茂族,漲海雄蕃。以文武之才,控兹土宇;以忠孝之節,來禀化風。貞規既篆於旗常,寵數是覃於簡册。如綸如綍,已成虎穴之榮;宜室宜家,足顯鵲巢之美。俾頒湯沐,以慶絲蘿。永光輔佐之功,式協優隆之命。諒卿誠素,知我渥恩,卿妻柳氏今封河東郡夫人。”又賜三軍 〔四〕 將吏等,詔曰:“朕以王建星雲禀秀,金石輸誠,信義著於睦隣,忠孝彰於事大。領三韓之樂土,每奉周正。越萬里之洪波,常陳禹貢。勛名已顯,爵秩未崇,宜寵錫以桐圭,俾真封於桃野。今封授高麗國王,差使往彼,備禮册命,便令慰諭,想宜知悉。”又賜曆日,自是除天授年號,行後唐年號。

【甲午】 十七年春正月甲辰,幸西京,歷巡北鎮。

夏五月乙巳,幸禮山鎮。詔曰:“往者,新羅政衰,群盗競起,民庶亂離,曝骨荒野。前主服紛争之黨,啓邦國之基,及乎末年,毒流下民,傾覆社稷。朕承其危緖,造此新邦,勞役瘡痍之民,豈予意哉!但草昧之時,事不獲己!櫛風沐雨,巡省州鎮,修完城栅,欲令赤子得免緑林之難。由是男盡從戎,婦猶在役,不忍勞苦,或逃匿山林;或號訴官府者,不知幾許。王親、權勢之家,安知無肆暴陵弱,困我編氓者乎?予以一身,豈能家至而目覩?小民所以末由控告,呼籲彼蒼者也。宜爾公卿將相食禄之人,諒予愛民如子之意,矜爾禄邑編户之氓。若以家臣無知之輩,使于 〔五〕 禄邑,惟務聚斂,恣爲割剥,爾亦豈能知之?雖或知之,亦不禁制。民有論訴者,官吏徇情掩護,怨讟之興,職競由此。予嘗誨之,欲使知之者增勉,不知者能誡。其違令者别行染卷,猶以匿人過爲賢,不曾舉奏。善惡之實,曷得聞知?如此,寧有守節改過者乎?爾等遵我訓辭,聽我賞罰,有罪者無論貴賤,罰及子孫。功多罪小,量行賞罰。若不改過,追其禄俸,或一年、二三年、五六年,以至終身不齒。若志切奉公,終始無瑕,生享榮禄,後稱名家。至於子孫,優加旌賞。此則非但今日,傳之萬世,以爲令範。人有爲民陳訴,勾唤不赴,必令再行勾唤。先下十杖,以治違令之罪,方論所犯。吏若故爲遷延,計日罰責。又有怙威恃力,令之不可觸者,以名聞。”

秋七月,渤海國世子大光顯率衆數萬來投,賜姓名王繼,附之宗籍,特授元甫,守白州以奉其祀,賜僚佐爵、軍士田宅有差。

九月丁巳,自將征運州,與甄萱戰,大敗之。熊津 〔六〕 以北三十餘城聞風自降。

冬十二月,渤海陳林等一百六十人來附。

是歲,西京旱蝗。

【乙未】 十八年春三月,甄萱子神劍幽其父於金山佛宇,殺其弟金剛。初,萱多妾滕,有子十餘人,第四子金剛,身長多智,萱特愛之,欲傳其位。其兄神劍、良劍、龍劍等知之憂悶。時,良劍、龍劍出鎮于外,神劍獨在側,伊粲能奂使人與良劍、龍劍陰謀,勸神劍作亂。

夏六月,甄萱與季男能乂、女哀福、嬖妾姑比等奔羅州 〔七〕 ,請入朝。遣將軍庾黔弼,大匡萬歲、元甫香乂、吴淡、能宣、忠質等領軍船四十餘艘,由海路迎之。及至,復稱萱爲尚父,授館南宫,位百官上,賜楊州 〔八〕 爲食邑,兼賜金帛、奴婢各四十口、厩馬十匹,以先降人信康爲衙官。

秋九月甲午,幸西京,歷巡黄、海州。

冬十月壬戌,新羅王金傅遣侍郎金封休請入朝。王遣攝侍中王鐵、侍郎韓憲邕等往報。

十一月甲午,羅王率百僚發王都,士庶皆從之,香車、寶馬連亘三十餘里,道路填咽,觀者如堵,沿路州縣,供億甚盛。王遣人問慰。

癸卯,羅王與王鐵等入開京,王備儀仗出郊迎勞,命東宫與諸宰從衛而入,館于柳花宫。

癸丑,御正殿,會百官備禮,以長女樂浪公主歸于羅王。

己未,羅王上書曰:“本國久經危亂,曆數已窮,無復望保基業。願以臣禮見。”不允。

十二月辛酉,群臣奏曰:“天無二日,土無二王。一國二君,民何以堪!願聽羅王之請。”壬申,御天德殿,會百僚曰:“朕與新羅歃血同盟,庶幾兩國永好,各保社稷。今羅王固請稱臣,卿等亦以爲可。朕心雖愧,衆意難違。”乃受羅王庭見之禮,群臣稱賀,聲動宫掖。於是,拜金傅爲政丞,位太子上,歲給禄千碩,創神鸞宫賜之。其從者並收録,優賜田禄。除新羅國爲慶州,仍賜爲食邑。

是歲,遣禮賓卿邢順等如唐。

【丙申】 十九年春二月,甄萱婿、將軍朴英規請内附。

夏六月,甄萱請曰:“老臣遠渉滄波,來投聖化。願仗威靈,以誅賊子耳。”王初欲待時而動,憐其固請,乃從之。先遣正胤武、將軍述希領步騎一萬,趣天安府。

秋九月,王率三軍至天安府,合兵,進次一善郡。神劍以兵逆之。甲午,隔一利川而陣,王與甄萱觀兵。以萱及大相堅權、述希、皇甫金山,元尹康柔英等领马軍一萬,支天軍大將軍,元尹能達、奇言、韓順明、昕岳,正朝英直、廣世等領步軍一萬爲左綱;大相金鐵、洪儒、朴守卿,元甫連珠、元尹萱良等領馬軍一萬,補天軍大將軍,元尹三順、俊良,正朝英儒、吉康忠、昕繼等領步軍一萬爲右綱;溟州大匡王順式,大相兢俊、王廉、王乂,元甫仁一等領馬軍二萬,大相庾黔弼,元尹官茂、官憲等領黑水、達姑、鐵勒諸蕃勁騎九千五百,祐天軍大將軍、元尹貞順,正朝哀珍等領步軍一千,天武軍大將軍、元尹宗熙,正朝見萱等領步軍一千,杆天軍大將軍金克宗、元甫助杆等領步軍一千爲中軍。又以大將軍、大相公萱,元尹能弼,將軍王含允等領騎兵三百、諸城軍一萬四千七百爲三軍援兵。鼓行而前,忽有白雲,狀如劒戟,起我師上,向賊陣行。百濟左將軍孝奉、德述、哀述、明吉等四人見兵勢大盛,免冑投戈,降于甄萱馬前。於是,賊兵喪氣不敢動。王勞孝奉等,問神劍所在,孝奉等曰:“在中軍,左右夾擊,破之必矣。”王命大將軍公萱直擣中軍,三軍齊進奮擊,賊兵大潰。虜將軍昕康、見達、殷述、今式、又奉等三千二百人,斬五千七百餘級。賊倒戈相攻,我師追至黄山郡,逾炭嶺,駐營馬城。神劍與其弟菁州城主良劍、光州城主龍劍及文武官僚來降。王大悦,勞慰之。命攸司虜獲百濟將士三千二百人並還本土,唯昕康、富達、又奉、見達等四十人,并妻子送至京師。面責能奂曰:“始與良劍等謀囚君父,立其子者,汝也。爲臣之義,當如是乎?”能奂俛首不能言,遂命誅之。流良劍、龍劍于真州,尋殺之。以神劍僭位爲人所脅,罪輕二弟,又且歸命,特免死,賜官。於是,甄萱憂懣發疽,數日卒于黄山佛舍。王入百濟都城,令曰:“渠魁既已納款,無犯我赤子。”存問將士,量才任用,軍令嚴明,秋毫不犯。州縣按堵,老幼皆呼萬歲,相慶曰:“後來其蘇。”

是月,王至自百濟,御威鳳樓,受文武百官及百姓朝賀。王既定三韓,欲使爲人臣子者明於禮節,遂自製《政誡》一卷,《誡百寮書》八篇,頒諸中外。

冬十二月丁酉,大匡裴玄慶卒。

是歲,創廣興、現聖、彌勒、内天王等寺,又創開泰寺於連山。

【丁酉】 二十年夏五月癸丑,金傅獻鐫金安玉排方腰帶,長十圍,六十二銙,新羅寶藏,殆四百年世傳聖帝帶。王受之,命元尹弋萱藏于物藏。初,新羅使金律來,王問曰:“聞新羅有三大寶,丈六金像、九層塔并聖帝帶也。三寶未亡,國亦未亡,塔像猶存,不知聖帶今猶在耶?”律對曰:“臣未嘗聞聖帶也。”王笑曰:“卿爲貴臣,何不知國之大寶?”律慚,還告其王,王問群臣,無能知者。時有皇龍寺僧年過九十者,曰:“予聞聖帶,是真平大王所服,歷代傳之,藏在南庫。”王遂開庫,風雨暴作,白晝晦冥,不得見。乃擇日齋祭,然後見之。國人以真平王是聖骨之王,稱曰:“聖帝帶。”遣王規、邢順如晉賀登極。

【戊戌】 二十一年春三月,西天竺僧弘梵大師 哩嚩日羅來,本摩竭陁國 〔九〕 大法輪菩提寺沙門也。王大備兩街威儀法駕迎之。

秋七月壬子,碧珍郡將軍李忩言卒。是月,始行後晉年號 〔十〕 。築西京羅城。

冬十二月,耽羅國太子末老來朝,賜星主王子爵。

是歲,渤海人朴昇以三千餘户來投。

【己亥】 二十二年春三月戊辰,佐丞龔直卒。

是歲,晉遣國子博士謝攀來,册王爲開府儀同三司、檢 〔十一〕 校太師,餘如故。

【庚子】 二十三年春三月,改州府郡縣號。

秋七月,王師忠湛死,樹塔于原州靈鳳山興法寺,親製碑文。

冬十二月,開泰寺成,設落成華嚴法會,親製疏文。

是歲,重修新興寺,置功臣堂 〔十二〕 ,畫三韓功臣於東西壁,設無遮大會一晝夜,歲以爲常。晉歸我質子王仁翟。

【辛丑】 二十四年夏四月乙未,大匡庾黔弼卒。

是歲,遣大相王申一如晉,獻方物。

【壬寅】 二十五年冬十月,契丹遣使來遺橐駞五十匹。王以契丹嘗與渤海連和,忽生疑貳,背盟殄滅,此甚無道,不足遠結爲隣,遂絶交聘。流其使三十人于海島,繋橐駞萬夫橋下,皆餓死。

【癸卯】 二十六年夏四月,御内殿,召大匡朴述希,親授《訓要》曰:“朕聞大舜耕歷山,終受堯禪;高帝起沛澤,遂興漢業。朕亦起自單平,謬膺推戴,夏不畏熱,冬不避寒,焦身勞思,十有九載。統一三韓,叨居大寶二十五年,身已老矣。第恐後嗣縱情肆欲,敗亂綱紀,大可憂也。爰述《訓要》,以傳諸後,庶幾朝披夕覽,永爲龜鑑。其一曰:我國家大業,必資諸佛護衛之力,故創禪教寺院,差遣住持梵修,使各治其業。後世姦臣執政,徇僧請謁,各業寺社,争相换奪,切宜禁之。其二曰:諸寺院皆道詵推占山水順逆而開創,道詵云:‘吾所占定外,妄加創造,則損薄地德,祚業不永。’朕念後世國王、公侯 〔十三〕 、后妃、朝臣各稱願堂,或增創造,則大可憂也。新羅之末,競造浮屠,衰損地德,以底於亡。可不戒哉!其三曰:傳國以嫡,雖曰常禮,然丹朱不肖,堯禪於舜,實爲公心。若元子不肖,與其次子,又不肖,與其兄弟之衆所推戴者,俾承大統。其四曰:惟我東方,舊慕唐風,文物禮樂,悉遵其制。殊方異土,人性各異,不必苟同。契丹是禽獸之國,風俗不同,言語亦異,衣冠制度,慎勿效焉。其五曰:朕賴三韓山川陰佑,以成大業。西京,水德調順,爲我國地脉之根本,大業萬代之地,宜當四仲巡駐,留過百日,以致安寧。其六曰:朕所至願,在於燃燈、八關。燃燈所以事佛,八關所以事天靈及五嶽、名山、大川龍神也。後世姦臣,建白加减者,切宜禁止,吾亦當初誓心,會日不犯國忌,君臣同樂,宜當敬依行之。其七曰:人君得臣民之心爲甚難,欲得其心,要在從諫遠讒而已。從諫則聖,讒言如蜜,不信則讒自止。又,使民以時,輕徭薄賦,知稼穡之艱難,則自得民心,國富民安。古人云:‘芳餌之下,必有懸魚;重賞之下,必有良將;張弓之外,必有避鳥;垂仁之下,必有良民。’賞罰中,則陰陽順矣,其八曰:車峴 〔十四〕 以南,公州 〔十五〕 江外,山形地勢,並趨背逆,人心亦然。彼下州郡人,參與朝廷,與王侯、國戚婚姻,得秉國政,則或變亂國家,或銜統合之怨,犯蹕生亂。且其曾屬官寺奴婢,津驛雜尺,或投勢移免,或附王侯宫院,姦巧言語,弄權亂政,以致災變者,必有之矣。雖其良民,不宜使在位用事。其九曰:百辟群僚之禄,視國大小,以爲定制,不可增减。且古典云:‘以庸制禄,官不以私。若以無功人及親戚私昵,虚受天禄,則不止下民怨謗,其人亦不得長享福禄,切宜戒之。又,以强惡之國爲隣,安不可忘危,兵卒宜加護恤,量除徭役,每年秋閲,勇鋭出衆者,隨宜加授。其十曰:有國有家,儆戒無虞。博觀經史,鑑古戒今。周公大聖,《無逸》一篇,進戒成王,宜當圖揭,出入觀省。”十訓之終,皆結“中心藏之”四字,嗣王相傳爲寶。

五月,王不豫,停聽斷。

丁酉,宰臣廉相、王規、朴守文等侍坐。王曰:“漢文遺詔曰:‘天下萬物之萌生,靡有不死。死者,天地之理,物之自然,奚可甚哀。’前古哲王秉心如此,予遘疾已歷二旬,視死如歸,有何憂也?漢文之言,即予意也。内外機務,久不决者,卿等並與太子武裁决而後聞。”

丙午,疾大漸,御神德殿,命學士金岳草遺詔文成,王不復語。左右失聲大哭,王問:“此何聲也?”對曰:“聖上作民父母,今日欲棄群臣,臣等痛不自勝耳。”王笑曰:“浮生,自古然矣。”言訖,有頃而薨。在位二十六年,壽六十七。遺命内外庶僚並聽東宫處分,喪葬、園陵制度依漢、魏二文故事 〔十六〕 ,悉從儉約。王規模宏遠,正朝廷,明賞罰,崇節儉,用賢良,重儒道,謚曰神聖,廟號太祖。葬于松嶽西麓,陵曰顯陵。穆宗五年,加謚元明。顯宗五年,加光烈。十八年,加大定。文宗十年,加章孝。仁宗十八年,加仁勇。高宗四十年,加勇烈。

李齊賢贊曰:“忠宣王嘗言:‘我太祖規模德量,生於中國當不减宋太祖。宋太祖事周世宗,世宗賢主也,待宋太祖甚厚,宋太祖亦爲之盡力。及恭帝幼冲,政出太后,迫于群情而受周禪,蓋出於不得已也。我太祖事弓裔,猜暴之君,三韓之地,裔有其二,太祖之功也。以不世之功,處必疑之地,可謂危矣,而國人歸心,將士推戴,然猶固讓,欲徇延陵之節,弔伐之事,亦豈得已哉!其好生惡殺,而信賞必罰,推誠功臣,而不假以權,創業垂統,固宜一揆矣。至若宋祖,以江南李氏比之鼾睡卧榻,則石晉所賂契丹山後之十六州,蓋視爲橐中物。既收北漢,將長驅以定秦漢之彊耳。我太祖即位之後,金傅未賓,甄萱未虜,而屢幸西都,親巡北鄙,其意亦以東明舊壤,爲吾家青氈,必席卷而有之,豈止操雞搏鴨而已哉。由是觀之,雖大小之勢不同,二祖規模德量,所謂易地皆然者也。’忠宣聰明好古,中原博雅之士如王構、閻復、姚燧 〔十七〕 、蕭奭、趙孟頫、虞集皆遊其門,蓋嘗與之尚論也。” tzdslyxEU0pRMns0Vuz2Ii23Co4KoYjEC4wUfhmhd65yw4FA+evRSKXb6Zu/kS0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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