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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水的鱼

现代鱼类很少会从海洋迁移到陆地,但仍有一些鱼会这样做。在准备伏击的过程中,链蛇鳝可以离开水30分钟,而弹涂鱼则用它们的鳍来跳跃,保卫自己在红树林的领地,或者在退潮的时候向异性求爱。然而,密克罗尼西亚的太平洋高冠鳚将陆地生活带到了新的高度。它的整个成年生活都是在浪溅带和潮间带里度过的。

这条8厘米长的高冠鳚伪装得很完美,它与海藻覆盖的岩石背景完美融合,躲避了鸟类、螃蟹和蜥蜴等所有潜在捕食者的窥视。它以黏液菌为食,会用牙齿将黏液菌从岩石上刮下,并且喜欢食用在退潮时裸露出来的海藻。在潮位适中时,这种鱼最活跃的状态能够持续4个小时,活跃时间主要是白天不太热的时候。涨潮时,海浪拍打着海岸,高冠鳚爬到岩石上或隐藏在裂缝中;水位低时,它们撤退到潮湿的角落以保持水分;水位居中时,它们会成群结队沿着大海边界站着,像孩子玩抓人游戏一样躲避海浪,寻找食物。高冠鳚这种出行方式很独特。

如果捕食者发现了它们,或者大浪干扰它们,它们就可以跳到更高的地方——它们也因此而得名。其秘密在于它们的尾巴,可以扭到90°,从而推动它们敏捷地从一个地方跳到另一个地方。就在这时,迈尔斯·巴顿发现了它们的藏身处。

“第一眼看去,这些高冠鳚伪装得太好,几乎很难在棕色的岩石上发现它们。只有当波浪出现时,你才会看到银色的闪光,因为它们的身体会反射太阳光。如果仔细观察,你就能看到它们是运用平展得像桨一样的尾巴,蹬着岩石,把自己弹到空中。”

高冠鳚也可以凭借尾巴从一个洞跳到另一个洞中,为的是找到伴侣。这种鱼很好地适应了陆地上的生活方式。它在陆地上进行社交、追求配偶和产卵。

在水位适中的时候,雌性的进食时间比雄性长。如果一条高冠鳚靠近另一条不到20厘米,它们会亮出红色的背鳍,将皮肤颜色变成黑色以示敌意。食物竞争令它们攻击性加剧,只有在涨潮或者水位低的时候,许多雌高冠鳚因为挤在同一个岩石掩蔽处,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雄鱼倾向于避开其他雄鱼,因为它们是领地性动物。如果两条雄鱼见面,它们会使用相同的警戒信号,不过雄鱼身体上的红色会比雌鱼淡一些。雄鱼的领土是在浪溅区的一个石洞,这里方便存放鱼卵,而且,当准备好繁育下一代的时候,它会猛烈地点头,以吸引雌鱼,这种方式和蜥蜴很像。雄鱼的头上有冠,这令它的点头更引人注目,它可以向2米以外的雌鱼点头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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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动的鳍 雄性高冠鳚向雌鱼炫耀明亮彩色的背鳍,进行求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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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石上的巢穴 这条雄性高冠鳚占据了一个大岩石间的洼地巢穴,所吸引的雌鱼也最多。它会保卫巢穴中的卵,但幼鱼会先在海中进行发育,再回到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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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地上笨拙的鱼 高冠鳚在进食岩石上的海藻。这种不同寻常的生活方式曾让科学家认为它是一种陆生物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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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餐时间 高冠鳚群居在水的边缘,以海藻为食。它们很小心,以防止被海浪冲走。

“一块岩石上有些雄高冠鳚,它们彼此间的距离约为30厘米,”迈尔斯回忆道,“岩石最上方的雄高冠鳚有一个巨大的巢穴,位于一个扇状岩石附近,这条鱼成了我们的明星。每当有雌性高冠鳚出现在它的下方,它就会变成黑色,兴奋地扭动。它抖动着会闪光的橙色背鳍,直到雌鱼靠近并进入它的巢穴,然后它随后也跟了进去。它吸引了最多的雌鱼,尽管如此,我注意到有一条雌鱼拜访了三条雄鱼。‘不要把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说法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雌鱼选择了一条或两条雄鱼,将卵藏在洞内,然后由雄鱼进行授精和保护。幼鱼是留在洞中,还是被海水冲走,或者自己跳到海洋在那里长大,这尚不清楚。不过新南威尔士大学的特里·奥德(Terry Ord)一直在关岛研究高冠鳚,他几乎可以肯定:幼鱼要在海洋中待25~35天,然后以稚鱼的形态重新回到陆地上,随后度过它们离开水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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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距离接触 摄影师罗德·克拉克需要站在陆地和海洋的边界上,不能打扰到那些鱼。

即便如此,高冠鳚是鱼类,鱼类就需要水。不过它们需要的水只要有一点儿喷淋的量,就能让它们的鳃和皮肤保持湿润。皮肤就像是一种外置的肺一样,直接从空气中吸收氧气,这更像是两栖类动物的皮肤,令研究进化的奥德博士相当意外。

也许是数千年前,甚至数百万年前,没有人能够确定,当高冠鳚的先祖迈出殖民大陆的第一步时,可能曾以相似的方式进行过伪装。这些海洋中的祖先居住在和它们颜色相近的海岸边,只不过水更深,所以早期高冠鳚的皮肤保护色,能够让它们从海洋到陆地的转移稍微简单一点。

高冠鳚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机会,让人们从现存的动物身上观察从海洋迁移到大陆的过程。奥德博士和他的同事则见证了演化历史上独特的一幕,理解过去发生的事情。 9kwwUSkaRoBDy1Vm2YwZg+1cdR1fFogO2t1vtGPqrfH/BWP07DKRXK6kFqrceAG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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