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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百家饭”的孩子

“我三岁时母亲牺牲,四岁时父亲就义。奶妈背着我东逃西藏。不久,我被转移到潮州一带,开始过着姓‘百家姓’的生活。我有二十多个‘爸’‘妈’,他们都是贫苦善良的农民,对我特别厚爱。平时他们吃不饱,我吃得饱;逢年过节难得有点鱼肉,我吃肉,他们啃骨头。最后,我住在红军哥哥陈永俊家,我叫他母亲‘姑妈’,还有姐姐,我们三个相依为命,过着贫寒生活。”

一九九六年,彭士禄七十一岁,写下了《彭士禄自述》,这是他的一段幼年回忆。

彭士禄出生于一九二五年十一月十八日。父母都在为着革命事业四处奔忙,小士禄在父母身边度过的日子并不多。

一九二六年二月,哥哥彭绛人四岁,小士禄不足一岁。这天,春光明媚,父亲彭湃难得陪伴他们,小士禄和哥哥亲昵地依偎在父亲怀里。这一珍贵、温馨的时光被定格了下来。父亲彭湃抚摸着照片上两个孩子的稚嫩脸庞,写下两行小字:“彭湃及他的小乖乖,一九二六·二·二二。”这张照片也成了父亲彭湃留下的唯一合影纪念。

一九二八年,小士禄三岁时,母亲牺牲,四岁时父亲就义。

惨无人道的国民党反动派没打算放过烈士幼小的遗孤。他们四处搜寻小士禄的踪迹,还丧心病狂地针对这个幼小的孩子下达了“追杀令”,一心想要“斩草除根”。

有道是“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彭湃、蔡素屏被敌人杀害后,当地的贫苦农友们感念彭湃生前对他们的同情与照顾,感恩彭湃以天下为己任的家国大义,宁愿冒着惹上杀身之祸的危险,也要把小士禄秘密传递、保护起来。

一九三一年,小士禄六岁。这年夏天,彭湃的七弟,也就是小士禄的七叔彭述,正在香港从事党的地下工作。他得知年幼的侄儿士禄已经被家乡的农友们秘密保护起来的消息,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有一天,彭述化装成农民模样,秘密潜回家乡,找到小士禄,准备将他带到另一个“新家”。

小士禄早已习惯一个个“新家”。他跟着七叔登上了一条小渔船,最后到了汕头。

小士禄自然不明白,七叔为什么要把他带到汕头。

从地理位置上看,汕头比家乡靠近江西省。彭述把小士禄接到汕头,是想等待合适的时机,把他送到江西瑞金中央革命根据地,即中央苏区,那里才是这个革命烈士后代的“新家”。

在汕头,小士禄仍然处在随时会被反动派搜查、抓走的危险之中。当时,国民党反动派到处放出消息,恐吓当地百姓:“谁敢收留和包庇彭家人,以重罪论处!”

然而,“疾风知劲草”。烈士们亲手点燃的革命火种,岂能被国民党反动派轻易扑灭?被彭湃等革命者高举的火把照亮了心头的穷苦百姓,岂能被国民党反动派的嚣张气焰吓倒?汕头的乡亲们也横下一条心来,要保护好彭湃烈士留下的根苗。

于是,小士禄在汕头又过起了从东家到西家、从南村到北村吃“百家饭”、穿“百家衣”的生活,也就有了后来彭士禄说到的“过着姓‘百家姓’的生活”和“我有二十多个‘爸’‘妈’”的记忆了。

像传递一根接力棒,小士禄已经记不清自己被传递过多少户人家,变换过多少次姓名,喊过多少位农民“爸”“妈”。在他童年的记忆里,仅仅在潮汕一带,他就有过二三十位“父母”,至于兄弟姐妹,那就更是数不清了。

东躲西藏、担惊受怕、连姓名都要不断更换的日子,实在是难熬啊!

有一天,乡亲们又给小士禄找到了一个比较安全的“新家”。当地有一户农家住在一个偏僻的山顶上,山间只有一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可以通往山顶,而外来的人一般很难发现这条羊肠小道。

这户农家的主人是一位善良的农妇,小士禄喊她“山顶阿妈”。

“阿仔,听阿妈的话,白天就在山上的林子里玩耍,可不能跑远了,让阿妈担心呀!”几乎每天醒来,山顶阿妈都要这样叮嘱小士禄。

小士禄也使劲地点头,牢记着阿妈的话。

小士禄是个乖觉的孩子,他会帮着阿妈在附近打点柴火,挖点竹笋、野菜过活。就这样,他安稳地在这里住了一阵儿。

直到有一天,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平时一直小心谨慎的阿妈顿时警觉起来:不知什么时候,那条羊肠小道边居然躺着一个人。可是这里经常连个人影都看不见,怎么会出现一个人呢?

敏感的阿妈立刻意识到,这里肯定被人注意到了,阿仔继续住在这里,恐怕夜长梦多!

于是,阿妈赶紧下山,向乡亲们通报这件事,说出她的担忧。

乡亲们商议后,为安全起见,决定把小士禄接回山下。山下门户众多,小士禄藏在千家万户的“人海”里,也许比藏在孤零零的山顶人家里更安全。

这样,小士禄又回到了山下的人家里,就像一条小鱼又回到了宽阔的河流。 a3BGH/va8w8PHWHIeWMI4/o0Zff9AJ67oxLZ+2F+HNubUFYYVxJF3Ady/XEncm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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