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月14日,星期六
卢森堡市安赛乐公司总部
“多莱,我是舒尔茨。”多莱大吃一惊,觉得四周的温度都降了下来。
舒尔茨是蒂森克虏伯公司的执行董事会主席,他告诉多莱:“蒂森克虏伯公司对多法斯科公司的收购报价提高到每股68加元。”蒂森克虏伯公司把协议终止费也涨到了2.15亿加元。如果他们中途反悔,想取消以52.6亿加元购买多法斯科公司的交易,这笔钱也无法收回。蒂森克虏伯公司是要借此表明,他们对于这次收购有着十足的诚意。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多莱说完,放下了电话。
“这个决定可能给了安赛乐公司迎头痛击,”纽约太阳证券公司的分析师查克·布拉德福德(Chuck Bradford)在接受《汉密尔顿观察者报》( Hamilton Spectator )钢铁栏目的记者娜奥米·鲍威尔(Naomi Powell)的采访时如是说,“一般来说,中标方不会再主动加价。蒂森克虏伯公司此举传达了一个信息,即他们对这次收购极为重视。”根据监管文件,如果佩瑟行使其股票期权,并将自己的股票转手,将能从中获得超过1700万加元的个人利润。因此,多法斯科公司董事会发表声明“一致建议股东接受蒂森克虏伯公司的报价,并拒绝安赛乐公司的要约”,也就不足为奇了。
但多莱仍对蒂森克虏伯公司选择在这样一个时机加价感到疑惑。前一晚,拉克希米刚让他提高报价,第二天一早,蒂森克虏伯公司就先行一步这么做了。多莱感到深深不安。如果安赛乐公司不能将多法斯科公司揽入麾下,拉克希米很可能对安赛乐公司发起进攻。如果多法斯科公司落入蒂森克虏伯公司手中,就会得到安赛乐公司的镀锌技术,从而对安赛乐公司构成更大的威胁。自由人多莱感到自己的防守出现了漏洞。他想起了他和戴夫扎克从拉克希米的家宴离开时,戴夫扎克对他说的话:“多莱,我们不知道拉克希米能够等上多久。”
他必须去找董事长金希。
这时,金希正在他的家中。多莱告诉他:“董事会已经授权我提高报价,今晚我就去重新报一个高过蒂森克虏伯公司的价格。”两人商定了加价的金额:安赛乐公司的出价将调高至每股71加元,总额达到55亿加元,他们的终止费也升至比蒂森克虏伯公司要高的价位。
这一招棋十分凶险。安赛乐公司在这场交易中作为恶意收购的“黑衣骑士”,尚未掌握多法斯科公司资产和其他相关商业信息的机密数据。而在没有用这些数据详细评估收购对象的资产价值的前提下,很难向安赛乐公司的股东证明这笔巨额交易的合理性。不过,股东意见也并不是多莱或金希首要的考量因素。而蒂森克虏伯公司作为收购战里友好的“白衣骑士”,已经仔细研究过多法斯科公司的财务信息,其竞标价格也是在此基础之上酌定的。安赛乐公司带有赌博性质的举动,并没有影响市场对多法斯科公司的持续看好。这一场钢铁大亨之间的博弈到了最后关头,多法斯科公司的股价飙升到了72.4加元,而在两个月前,它还是44加元。
鉴于安赛乐和蒂森克虏伯两家公司的要约条件完全一致,佩瑟和多法斯科公司的董事会纵然百般无奈,也只得宣布安赛乐公司以更高的现金报价暂时胜出,而且现在必须得向多莱披露其账目了。佩瑟怀着仅存的一线希望,将截止日期设定为1月23日,企盼着蒂森克虏伯公司能再次还盘。
在杜塞尔多夫市的蒂森克虏伯公司总部,舒尔茨博士明白自己被击败了。如果他加价到71加元,将对公司的信用评级极为不利。按照全球领先的独立信用评级提供商标准普尔(Standard & Poor)的信用等级标准,这家德国钢铁公司的评级将被下调至“垃圾级”。为了填补巨额的养老金赤字,蒂森克虏伯公司本就已经负债累累,如果为了与安赛乐公司竞购而继续加价,恐怕会加重公司的债务负担,危及其今后在金融市场的声誉。
1月18日,星期三
伦敦卢顿机场
拉克希米看了看表。就在刚才,他和阿蒂亚一同从巴特西直升机机场(Battersea Heliport)乘直升机到达卢顿机场(Luton Airport),打算从这里转乘他的私人飞机去德国。纽约时间现在应该是下午。拉克希米用手机拨通了劳尔德·贝兰克梵(Lloyd Blankfein)——全球最大投资银行之一高盛集团的总裁兼首席运营官的号码。
拉克希米向贝兰克梵解释道:“米塔尔钢铁公司有一项重大的收购交易,我希望高盛能担任我们的牵头顾问公司。”
“拉克希米,这是我们的荣幸。”贝兰克梵答道。此刻,他正在位于曼哈顿下城区百老街85号的办公室里。这座29层的办公楼建于20世纪80年代,巍然耸立,外立面饰以褐砂石,建筑风格与城市金融商业中心地带那些近在咫尺的历史建筑相仿。尽管拉克希米从未同高盛合作过,但他和贝兰克梵见过多次面,算得上是老朋友了。高盛在全球拥有26000多名员工,净收入达377亿美元,拥有引以为豪的“成功文化”。虽然之前在其他的交易中,高盛提供咨询服务的客户常常败给拉克希米,但该公司在并购方面确实表现出很强的实力,担任着世界上一些大公司、大国政府和顶级富豪的金融顾问。
贝兰克梵是纽约人,出生于布朗克斯街区(Bronx)。他头发不多,总是笑脸迎人。拉克希米即将登上高盛的客户名单,这让他十分激动。如果高盛能同全球第一大钢铁制造商米塔尔钢铁公司合作,协助其完成重大交易,高盛将超过它的两大竞争对手——摩根士丹利和美林证券,稳居并购顾问公司排行榜的榜首。在以男性为主导、服务费高昂的投行世界里,最顶尖的提供商自然也要收取最高的费用。
拉克希米对贝兰克梵说道:“我希望你能研究一下战略方案,并做出可行性分析。你需要多长时间?”
“没问题,”贝兰克梵说道,“对手是谁?”
“安赛乐公司。”
“具体怎么拼写?”贝兰克梵问。
“A-r-c-e-l-o-r.”
当日晚,舒尔茨博士在蒂森克虏伯公司的世外桃源——兰茨贝格堡设宴招待拉克希米夫妇。现在,拉克希米考虑换一种方式发起对安赛乐公司的攻势,即同德国公司蒂森克虏伯公司展开合作。
1月19日星期四,上午9点30分
伦敦伯克利广场大厦
伯克利广场大厦坐落在伦敦充斥着夜总会和私人赌场的梅菲尔区中心地带。这里矗立着无数两百年前种下的法国梧桐,树干盘根错节,树皮已斑驳脱落,影影绰绰地映在大楼中庭的透明玻璃门上。米塔尔钢铁公司的总部就在这栋楼里,自1995年公司成立以来已走过了十多个春秋。
拉克希米的办公室里,他正在接见伦敦高盛的联席行政总裁理查德·诺德和高盛巴黎办公室的并购董事经理沙里亚尔·塔吉巴克斯。塔吉巴克斯现年43岁,勤勉笃实,穿着得体,彬彬有礼。见面前一晚他工作至深夜,在网上搜集资料,以尽可能了解炼钢业的现状——拉克希米势不可挡的崛起给整个行业都带来了剧变。塔吉巴克斯出生于瑞士,父亲是一名伊朗的外交官。他在法国接受教育,还曾在哈佛大学读过法学,现在是一名美国公民。塔吉巴克斯在并购业务上有很高的声誉,但对于钢铁行业并不熟悉。实际上,投资银行的并购顾问不可能精通哪一个行业或领域,他们的特长是通过了解客户的需求,制定部署交易策略,并对待收购公司的股东展开游说。
拉克希米将两位来宾请进他位于7楼的实用风格办公套间。此时他更加确信,从工业逻辑的角度来说,米塔尔钢铁公司和安赛乐公司的合并实乃明智之举。前一天晚上,他曾尝试与舒尔茨谈起同蒂森克虏伯公司合并一事,但发现存在很多问题。首先,蒂森克虏伯公司除了生产钢铁外,业务范围还覆盖多个工业领域,仅将其钢铁部门与米塔尔钢铁公司整合,势必困难重重。其次,该类型的交易在欧洲和美国会被质疑为恶性竞争的手段,难以顺利推行。
“项目启动会”开始了。除了拉克希米、诺德和塔吉巴克斯外,参会的还有另外三人:阿蒂亚以及米塔尔钢铁公司的投资人关系总监欧尼龙和幕僚长玛赫什瓦利。拉克希米先是用一句话表达了他对于与安赛乐公司合并的基本想法:“现在,拿出你们的具体实施方案来。”
诺德问道:“你有没有考虑过善意收购?”诺德身材魁梧、精力充沛,他是南非人,曾在高盛驻亚洲分部工作了8年。
拉克希米耸了耸肩:“当然考虑过。能善意收购肯定最好了,但多莱先生已经向我表示,两家公司的文化无法融合,也不愿意再面谈。安赛乐公司现在正致力于竞购多法斯科公司,其中一个目的就是避开我们。”恰当的时机对拉克希米来说就是一切,他绝不会花上好几个月,等多莱收购多法斯科公司失败后再来跟他谈判。眼下除了恶意收购,已经别无选择。“我们准备绕过安赛乐公司的董事会和管理层,直接向他们的股东发盘。”
“那么,米塔尔钢铁公司是否有能力以现金全额支付收购价?”塔吉巴克斯对此表示反对,他说,“钢铁行业本质上仍然是一个周期性的产业。虽然目前的起伏趋于平缓,但如果公司背负的债务过重,会有很大风险。”
随着探讨的深入,他们发现收购安赛乐公司实际上存在诸多困难。首先,作为钢铁行业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收购交易,需要成立一个财团来提供相应的资金支持。其次,工会出于对合并后裁员或工厂倒闭的担心,会与反垄断组织欧盟竞争事务委员会成员(EU Competition Commissioner)以及一些政府官员联手提出反对意见。最后,现在需要估算安赛乐公司的资产价值,在此基础上确定一个对其股东和市场来说都具有吸引力的报价。这件事做起来并不容易,因为安赛乐公司不可能同意将财务资料披露给一个准备恶意收购自己的公司。
尽管拉克希米有高盛为他制订投标计划,而且成立了一个由银行工作人员、律师、政治顾问和公关人员组成的专门小组,但他仍希望从他最信赖的手下里找一个人来领导这个小组的工作。“玛赫什瓦利,你来当组长吧。”拉克希米向玛赫什瓦利点头示意。阿蒂亚把玛赫什瓦利称作“霹雳石”,这是美国政界的一个术语,阿蒂亚喜欢在开会的时候使用这个词。他解释说:“我们这个项目和每个成功的竞选活动一样,需要有一个焦点人物。”“玛赫什瓦利将负责管理工作小组,调整沟通策略,利用可用的渠道传达信息,制订每天的工作计划,并确立吸引安赛乐公司董事和个人股东的各种手段。”
简言之,拉克希米和阿蒂亚的任务是争取政府官员和安赛乐公司的众多投资者的支持,而玛赫什瓦利将担任总指挥。由于安赛乐公司的业务范围涵盖法国、卢森堡、西班牙和比利时四国,同时米塔尔钢铁公司又在荷兰和美国两国上市,所以米塔尔父子此次收购面临的最棘手的一项工作,便是打通这几个国家的市场监管机构,让他们在米塔尔钢铁公司正式向安赛乐公司的股东发出收购要约时,不会以反垄断的名义从中作梗,导致项目因为法律因素而无法推进。如果是收购英国的公司,拉克希米不出两个月就能把这些障碍扫清。
但现在,他迫切需要律师的协助。11点30分,玛赫什瓦利和塔吉巴克斯已经与美国佳利律师事务所的巴黎分所达成意向,由后者为米塔尔钢铁公司提供法律服务。事务所的首席律师皮埃尔-伊夫·沙伯特当即致电卢森堡的波恩·施密特·施泰肯(Bonn Schmitt Steichen)事务所的主理人,请这座卢森堡历史最悠久、规模最大、名气最大的律师事务所为米塔尔钢铁公司处理后续事务中的法务问题。与此同时,沙伯特的一名同事同嘉理盖思律师事务所(Garrigues,伊比利亚半岛最大的律师事务所)驻巴塞罗那办事处的一位高级合伙人签约,聘任后者担任拉克希米在当地的法律顾问。
当天下午5时30分,米塔尔钢铁公司办公楼的前台接待了一位访客。这位神采奕奕的男子皮肤黢黑、身形瘦削,鼻子长得很有特点,佩戴着宝格丽品牌的袖扣。他自报姓名:“我是尤伊·扎维,来见拉克希米。”这人长得像本·斯蒂勒(Ben Stiller),说起话来却有阿尔·帕西诺(Al Pacino)的味道。
尤伊是高盛业绩最好的顾问之一,精通并购业务,也是欧洲最有影响力的金融家之一。作为欧洲投行领域的先锋人物,尤伊总是马不停蹄地为了一次次谈判从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四处奔波。这次尤伊来到梅菲尔,担任高盛米塔尔项目小组的组长。
尤伊是一名法国公民,时年45岁。他在卡萨布兰卡出生,在罗马度过了他的童年时代,毕业于斯坦福商学院(Stanford Business School)。1989年,尤伊入职高盛,很快便让欧洲人看到了他在收购方面过人的天赋。当时,欧洲正在摆脱经济桎梏,允许美国银行进入欧洲市场,这给步调滞缓、排斥异己的欧洲投行界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美国银行利用欧元的优势,着手拓展他们在欧洲的市场领域,重新划分势力范围,随着“老欧洲”全球化而俨然成为“欧洲公司”。尤伊充分发挥他的踏实认真、深谋远虑和准确的判断力,策划了一系列涉及知名大公司的兼并、分拆和收购项目。这其中,包括金融业巨头汇丰银行在2000年收购法国商业信贷银行(Credit Commercial de France)、2001年意大利能源(ItalEnergia)收购电力公司蒙特迪森集团(Montedison)、2003年矿业冶金行业的加拿大铝业公司(Alcan)收购佩希内公司(Pechiney),以及2004年制药商赛诺菲(Sanofi)收购安万特(Aventis)等。
高盛的伦敦办事处开设之初,共有40名员工。而现在,尤伊手下分散在欧洲各地的业务团队就有900人,这还不算上正在向中东、土耳其和俄罗斯等市场进军的人数。投资银行和炼钢业一样,其业务的扩张不受地域和国界的限制。而随着公司势力范围的扩大,尤伊也收获了丰厚的股份和奖金。此刻,尤伊快步走向一排电梯。想到即将和拉克希米合作,他激动不已。他和拉克希米有一个共同点:都不甘落于人后。不过,还有一个人比他更加好胜,而且完全有能力把他从头号合并业务顾问的宝座上拉下来取而代之的竞争对手,此人便是摩根士丹利的并购业务董事长,也是尤伊的哥哥——迈克尔·扎维。
尤伊参加了拉克希米的第二次启动会议,倾听了拉克希米描述的宏伟愿景。尤伊发言不多,但通过此次会议,他似乎清楚地把握了拉克希米讲话内容的每一个寓意和细枝末节。和尤伊之前的很多客户不同,拉克希米表面上非常谦逊,实则城府很深。
最后,尤伊总结道:“现在的任务,就是确定你怎么样去做成某件事情,对吧?”
“没错。”拉克希米说。
“那实际上,我们就是要根据和你们讨论的情况,决定具体怎么做。”
“当然,”拉克希米笑着说,“这就是我请你们来的目的。”
尤伊强调道:“对于如此之大的一笔交易,安赛乐公司必定会四下搜集情报,不放过任何一点消息,好阻止我们的行动。所以,为避免机密泄露,我们的核心团队人数越少越好。”
“确实如此,”拉克希米对此表示赞同,“但核心团队的每个成员都必须随时随地掌握进展情况。我们可没有时间来搞官僚主义和浪费时间的沟通程序。”
安全是大宗交易的命脉所在。在西多尔公司收购战的窃听事件后,拉克希米聘请了化险集团(Control Risks Group)为安全风险顾问,每星期都会有专业人员对他的办公室进行安全检查。化险集团的自我定位是“领先的公司战略型内部审查合作伙伴,帮助您的企业和组织免遭外部黑客攻击、管控内部风险”,无论是清洁工,还是企业顾问,任何人搞鬼都逃不过他们的慧眼。
尤伊对所有人宣布:“这将是一场历史性的战役。从现在起,我们对自己的说话内容、说话时间和交谈对象,都必须十二万分的小心。在收购计划公开之前,我们用‘奥林巴斯项目’(Project Olympus)作为这个交易的代号。米塔尔钢铁公司和安赛乐公司分别用‘火星’(Mars)和‘阿特拉斯’(Atlas)来称呼。”尤伊把希腊神话和罗马神话混为一谈了。众所周知,可怜的阿特拉斯被宙斯降罪,用双肩支撑苍天。但尤伊可能不知道,根据一些神话学家的说法,阿特拉斯最初的形象是一个心思诡谲、代表着危险和智慧的神。
1月20日,星期五
法国里昂
在多莱驾车去滑雪的途中,他的电话响了。
“多莱,我是拉克希米。我想明天来卢森堡,和你继续谈一下全球化战略。”
“不可能吧?”多莱一开始有点畏缩,但随之又放松了。毕竟,他收购多法斯科公司的交易还是很有胜算的。他加价之后,蒂森克虏伯公司没有再次还盘,而现在距截止日期只有3天了。“我可能周二回卢森堡。”他告诉拉克希米。
“那我们就周二见吧。24日,下午晚些时候我去找你。”
结束通话后,多莱立马又拨给了戴夫扎克。“你给阿蒂亚打个电话,打听一下拉克希米这次来到底是什么目的。”
戴夫扎克马上打给阿蒂亚,了解他父亲的真实意图。然后他向多莱汇报:“阿蒂亚说他们想尽快和你谈谈多法斯科公司的事。”
“何必这么着急?国际钢铁协会大会再过几个星期就要开了,到时我们就能在巴黎与他们见面。”那个时候,他多半已经拿下了多法斯科公司,拉克希米也就不会再打安赛乐公司的主意了。
在多莱纵情滑雪时,尤伊和他的团队成员正在制定收购战略、分析数据,收购计划已经成形。上周末,拉克希米已经意识到,多莱不可能坐下来和他讨论两个公司友好合并的事情。他还深知,如果他在安赛乐公司竞购多法斯科公司成功之后立即发起收购,可能会面临重重阻碍,比如美国监管机构就可能以反垄断为由反对他们的交易。拉克希米习惯于横向思考问题,他很快就找到了一个解决办法。
1月22日,拉克希米和舒尔茨通了个电话。拉克希米说完自己的想法,舒尔茨怔住了。尽管他在职业生涯中的表现异常卓越,但对于大宗交易并不是很有经验。他难以置信,还有机会凭一己之力,为蒂森克虏伯公司的王冠再加上一颗来自加拿大的珍贵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