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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怪事！人类所有的伟大智慧的学说以自己的伟大震惊了人们，无知无识的人大多赋予它们以超自然的性质，把它们的创始者看成是半神（正是那些创始者成了这些学说的威望的主要标志），在学究们看来，这种情况正是这些学说错误和落后的最好证明。亚里士多德、培根、康德以及其他一些人的影响不大的学说，过去和现在都只被少数读者和崇拜者所掌握，它们的错误从来不能影响广大群众，因此也不会遭到迷信的曲解和故意篡改，这种因为影响不大而出现的结果却被看成是它们的正确性的证明。而婆罗门教、释迦牟尼、琐罗亚斯德、老子、孔子和基督的学说之所以被认为是迷信和迷误，只是因为它们改变了千百万人的生活。
数十亿人过去和现在依靠这些迷信生活着，因为即使是以一种歪曲了的形式，它们也回答了人们关于什么是真正的人生幸福的问题，这些学说在过去的世纪里不仅构成，而且常常就是优秀的人们思想的基础。而学究们所承认的那些理论，却只被他们自己所接受，并且总是引起争论，有时连几十年的寿命也没有，它们来得快也去得快，学究们却一点也不感到害臊。
年鉴的统计栏里标明，现在地球上居民的信仰大约有一千种。这一千种信仰中包括佛教、婆罗门教、儒教、道教和基督教。我们这个时代有许多人真诚地信奉这些宗教。如果这一千种宗教都是胡说，那干吗还要去研究它们？我们这个时代的人如果不懂得像赫伯特·斯宾塞
、赫尔姆霍兹
之类的大智大贤最近的名言，他会感到羞耻，但关于婆罗门教徒、释迦牟尼、孔子、孟子、老子、爱比克泰德，他们有的知道其名字，有的却连名字也不知道。他们不知道，在我们这个时代，人们的信仰实际上没有一千种，而只有三种：中国的、印度的和欧洲基督教（包括由它派生出来的伊斯兰教）的，关于这些信仰的书花五个卢布就能买到，两个星期就能读完，这些书（整个人类过去和现在都是依据它们生活的）中除了大约百分之七我们不了解以外，包含了人类的全部智慧，其中所说的，都是人类应该做的。然而，人们却不了解这些学说——学者们不了解它们，或许因为这不是他们的专业，然而哲学家们也不认为有必要去读这些书——干吗要去研究那些古代的哲人呢？然而正是这些哲人解决了被有理性的人们所意识到的人生的基本矛盾，并且指明了什么是真正的幸福，什么是真正的人生。学究们不了解这个构成合理生活的基础的矛盾，他们大胆地断言，因为他们没看见这个矛盾，所以这个矛盾就不存在，人的生活只是一种动物性的生存。
眼睛好的人能够看见和确定他面前的东西，瞎子用拐杖在面前点点戳戳，就认定在他前面除了他的拐杖所碰到的东西以外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