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天刚亮，整个村庄还沉浸在薄薄的雾气里。王福全老人就起来了，开门，深深呼吸，熟悉的味道，一下子钻透周身。
七十多岁的老人，精神依旧饱满。跨出大门，站在走廊上，环顾院落。院角的长毛狗小白，呜呜两声，跟老人打招呼。小白跟着儿子走南闯北十多年，早就成了家里的一员。
水汽氤氲，一丝丝流动。几十年光阴，就这样翻了过去，稔熟。门外河浜里的流水，弥漫整个屋场的雾气，老人早熟知脾性，无异于周身的血脉。
摸出一根香烟，点燃，火光一闪，院子里闪出一丝红晕，倏忽之间，一明一灭。一缕烟气，慢慢升腾而起，跟漫天的水汽、雾气交融于一起，小小院落，又多出一种味道。
老人开始收拾院子。农具、小凳子、头天留下的杂七杂八的垃圾。习惯了，只要一天不做，浑身都不得劲。小白虽然被拴着，一个劲撒欢，呜呜轻叫着，不时竖起身子，老人小声跟它说话，就跟自己孩子说话一样。
把院子拾掇一遍，左看右看，满意了，老人再去打开院门。院门一开，厚厚的水雾一下子冲了进来，夹杂些嘎嘎嘎的鸭叫声。江南人家，枕河而居，一脚踏出院门，一条河浜横在眼前，河边的水泥船，一晃一晃，连绵一起的水雾似乎跟着一晃一晃，老人的心，也一晃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