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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南不北

在中国的大版图上,江苏偏于东南,属于华东地区。东临黄海,西连安徽,北边接着山东,南边挨着上海和浙江。有人形容中国地图像一只引颈高歌的大公鸡,江苏就处在公鸡凸出的那块胸脯上。

江苏的地形有些狭长,东西大约300公里,南北大约500公里,微微地向西倾斜,中间流过了长江和淮河。长江淮河是中国传统的地理分界线,南北的经济和文化差异很大。生活在江苏南部的居民,常常会觉得自己是南方人,生活在江苏北部的居民,常常会觉得自己是北方人。南北既是一种相对的心理概念,同时也是一种传统的历史认同。

总的来说应该是这样,说吴语的江苏人,基本上都集中在江苏的东南部,这一方言区的人,在文化上更认同自己的邻居上海和浙江,在习惯上,他们往往会被称为江浙人。把他们算作南方人,一般不会有什么太大问题。说中原官话的江苏人,基本上集中在淮河以北,以徐州、连云港一带为代表,在文化上更认同于中原文化,说他们是北方人,一般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疑问。

介于江淮之间的江苏人就有些尴尬,通常还是会被称为江北或苏中,在语言上属于江淮官话,他们的认同感恰巧在两者之间,江南人印象中的江北和苏北,完全是一回事,根本不需要区别对待,因此很自然地觉得他们是在北方,而淮河北边的人却不这么看,他们认定这些人生活在淮河南边,不通暖气,因此很自然地认定为南方。地理上通常水的南边为左,江淮地区因为在淮河南边,所以被称为淮左,譬如扬州在古诗上就是“淮左名都”。

其实不只是江淮之间的江苏人很难给自己定位,整体的江苏也很难认定究竟是南是北。没有人会来认真仔细地区分什么苏南、苏中、苏北,江苏人自己也懒得较真。对于真正的北方人来说,譬如河北人和山西人,譬如东北人和西北人,他们睡在热炕头上,吃着面粉加工出来的面条和馒头,一定会觉得以大米为主食的江苏,差不多都属于南方,江苏人说自己北方人是有点莫名其妙。

对于真正的南方人来说,譬如广东人和广西人,譬如福建的厦门和云南的西双版纳,一年到头基本上都是夏天,也看不到一场雪,他们自然会觉得江苏这地方还是应该算作北方,到了冬天冷死了,真的太冷了,江苏人竟然好意思说自己是南方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不南不北是江苏在中国地理位置上的一个重要特征,这或许与淮河横穿江苏有关。发源于河南桐柏山主峰太白顶的淮河,起初不过是轻浅如线的一股细流,它流过长江与黄河之间的危岭野谷,静静地来到了江苏境内,最后流入一望无际的黄海。和长江黄河相比,无论是流域的长度,还是流量,淮河只能算作一个夹在中间的小兄弟,然而它的重要性却不容小觑。

淮河流域地处我国南北气候的过渡地带,自古以来,淮河与秦岭和白龙江之间的连线,一直被当作中国南方与北方的“地理分界线”。既然江苏横跨淮河,处于交界之地,同时具有南北双方的特征,也就没什么意外。此外,在南宋时期,淮河还是南宋与金国的界河,也就是那时候,江苏的徐州人和连云港人是金国的臣民,这中间的文化差异就更大了。 ouzmHa/lfOFX/6/MgpvKRNNJOGH5nYgNF+f2bnF0LevtsBGBBhMIcHSVy05PMjd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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