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四两) 桂枝(三两,去皮) 白术 甘草(各二两,炙)
上四味,以水六升,煮取三升,去滓,分温三服。
白术,《金匮》及《玉函》作三两。“三服”下,《玉函》有“小便即利”四字。
《方极》云:苓桂术甘汤,治心下悸,上冲,起则头眩,小水不利者。
《方机》云:苓桂术甘汤,治心下逆满,起则头眩者,兼用应钟或紫圆。眼痛生赤脉,不能开者,兼用应钟或紫圆。耳聋,冲逆甚,头眩者,兼用应钟及七宝。
《类聚方广义》云:苓桂术甘汤,治饮家眼目生云翳,昏暗疼痛,上冲头眩,睑肿,眵泪多者,加芣苜,尤有奇效,当以心胸动悸,胸胁支满,心下逆满等证为目的。治雀目证,亦有奇效。
渊雷案:慢性胃病,世间最多,不必皆有蓄水。其有蓄水者,大半为苓桂术甘证,故本方之应用极多。胃水常引发目疾,赤痛而多眵泪,本方加车前子,奇效。时医治目疾,但晓寒凉滋润,桂之温,术之燥,皆视为禁药,于是经久不得愈,而世俗有眼百帖之口号矣。
《建殊录》云:僧某者,请诊治曰:贫道眼目非有外障碍明,然但望物不能久视,或强之,则无方圆大小,须臾渐杀,最后如锥芒辄射目中,则痛不可忍,如此者凡三年。先生为诊之,上气烦热,体肉 动,为桂苓术甘汤及芎黄散服之,数十日,其视稍真,无复锥芒(下文用小柴胡汤)。
又云:服部久左卫门女,初患头疮,瘳后两目生翳,卒以失明。召先生,求诊治。先生诊之,上逆心烦,有时小便不快利,为苓桂术甘汤及芎黄散杂进,时以紫圆攻之,障翳稍退,左目复明。于是其族或以为古方家多用峻药,虽障翳退,恐至有不讳也,久左卫门亦然其言,大惧之,乃谢罢,更召他医,服缓补之剂。久之,更复生翳,漠漠不能见。于是久左卫门复谒曰:向我女赖先生之庇,一目复明,而惑人闲阻,遂复失明,今甚悔之,幸再治之,先生之惠也。请甚恳,先生因复诊之,乃服前方数月,两目复明。
又云:良山和尚,年七十余,其耳聩者数年,尝闻先生之论,百疾生于一毒也,深服其理,因来求诊治。先生诊之,心胸微烦,上气殊甚,作苓桂术甘汤及芎黄散服之,数月而未见其效,乃谢罢。居数日,复谒曰:谢先生来,颇得通听,意者上焦毒颇尽邪。先生诊之曰:未也,设再服汤液,当复不能听,然后更得能听,其毒信尽也。因复服前方数月,果如先生之言。汤本氏云:以上数证,东洞翁俱兼用芎黄散,余则自信黄解丸(黄连、黄芩、大黄、栀子,一方无大黄有黄柏)为优。
又云:丸龟侯臣,胜田八九郎女弟,患痿癖,诸治无效。先生诊之,体肉 动,上气殊甚,为苓桂术甘汤饮之,须臾,坐尿二十四行,乃忽然起居。
渊雷案:本论云,“气上冲咽喉,眩冒,经脉动惕者,久而成痿”(百六十七条),说者多以为苓桂术甘汤证,东洞盖本此以为治也。
《成绩录》云:摄南某氏妻,郁冒上逆,居恒善惊,闻足音跫然,则惊悸怵惕,以故不欲见人,常独卧深闺。是家给富,家人咸敷毡以步,俾莫席音。摄养修治,无所不到,一不见寸效,荏苒在床者,数年。于是请先生,先生与以苓桂术甘汤,积年之疴,以渐而愈。
汤本氏云:此病乃重症癔病(即《金匮》之脏躁)也。
《生生堂治验》云:一男子腰痛,大便每下血合余,面色鲜明,立则昏眩,先生处茯苓桂枝白术甘草加五灵脂汤,顿愈。
《橘窗书影》云:下总国小见川西云寺,脐下动悸,时时迫于心下,眩冒卒倒,头中常如戴大石,上盛下虚,不得健步,尽国中之医手而无效。出于都下,乞治于余。余与苓桂术甘汤,兼用妙香散,服之数旬,积年之疴,脱然而愈。
发汗病不解,反恶寒者,虚故也,芍药甘草附子汤主之。
山田氏云:病不解,不复常之谓,非谓表不解也,如后章发汗若下之,病仍不解,烦躁者,亦复尔尔。若夫表不解之烦躁,乃大青龙汤所主,岂反用茯苓四逆乎?
吉益氏云:芍药甘草附子汤,其证不具也。为则按其章曰,发汗病不解,反恶寒,是恶寒者附子主之,而芍药甘草则无主证也。故此章之义,以芍药甘草汤脚挛急者,而随此恶寒,则此证始备矣(《药征》甘草条)。
渊雷案:此汤及干姜附子汤,俱是阳虚之证,唯彼则汗下逆施,表里之阳俱虚,故用生附而配以干姜,此则过汗,但虚其表阳,而有肌肉挛急之证,故用炮附而配以芍药。病不解,反恶寒,为阳虚之故。固已,然但以恶寒而用此汤,则证候不备。得吉益氏之说,而后此方可施于实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