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枝(一两十七铢,去皮尖) 芍药(一两六铢) 麻黄(十六铢,去节) 生姜(一两六铢,切) 杏仁(十六个,去皮尖) 甘草(一两二铢,炙) 大枣(五枚,擘)
上七味,以水五升,先煮麻黄一二沸,去上沫,内诸药,煮取二升,去滓,温服一升,日再服。本云,桂枝汤二分,麻黄汤一分,合为二升,分再服,今合为一方。将息如前法。(臣亿等谨按:桂枝汤方,桂枝、芍药、生姜各三两,甘草二两,大枣十二枚。麻黄汤方,麻黄三两,桂枝二两,甘草一两,杏仁十个。今以算法约之,桂枝汤取十二分之五,即得桂枝芍药生姜各一两六铢,甘草二十铢,大枣五枚。麻黄汤取九分之二,即得麻黄十六铢,桂枝十铢三分铢之二,收之得十一铢,甘草五铢三分铢之一,收之得六铢,杏仁十五个九分枚之四,收之得十六个。二汤所取相合,即共得桂枝一两十七铢,麻黄十六铢,生姜芍药各一两六铢,甘草一两二铢。大枣五枚,杏仁十六个,合方)
《方极》云:桂枝二麻黄一汤,治桂枝汤证多,麻黄汤证少者。
渊雷案:此汤分为二服,则每服得桂枝二十铢二分铢之一,麻黄八铢,芍药、生姜各十五铢,甘草十三铢,大枣二枚二分枚之一,杏仁八个。桂枝麻黄各半汤分为三服,则每服得桂枝十三铢三分铢之一,麻黄芍药生姜甘草各八铢,大枣一枚三分枚之一,杏仁八个。是二方每次所服,麻杏同量,而此方之桂芍姜草枣,多于桂麻各半汤约各一倍,故彼名各半,此名桂二麻一也。二方药量本微,其所出入,则微之又微,于此可悟药量随证轻重之法,固不必执泥古方之定量也。
服桂枝汤,大汗出后,大烦渴不解,脉洪大者,白虎加人参汤主之。
太阳病,发汗而大汗出,其变不一。遂漏不止,恶风,小便难,四肢微急者,桂枝加附子汤主之(二十一条)。脉但洪大,无他证者,仍与桂枝汤(二十六条)。脉浮数而烦渴者,五苓散主之(七十三条)。脉洪大而大烦渴者,白虎加人参汤主之。白虎汤及白虎加人参汤之证,皆属阳明病。本论中用白虎汤者三条(百八十三条、二百二十七条、三百五十三条),证候殊不完具,用人参白虎者四条(本条及百七十五至百七十七条),《脉经》《千金》《千金翼》《外台秘要》,俱以为白虎汤。然则本论中之人参白虎证,实为白虎证,而人参白虎证乃不具也。凡白虎证,其人壮热,汗出,不恶寒,反恶热,脉洪大滑数,唇舌干燥,烦渴欲引冷者,是也。或有手足冷,背微恶寒者,则为例外,然按其胸腹,仍必灼热。若白虎证而心下痞硬者,人参白虎所主也。
毒害性物质重者,虽服药不误,太阳病犹不能即愈,况服药不如法而大汗出乎。然桂枝汤若不误用,则大汗出后,病势必受顿挫,而桂枝证为之罢除,旋复发热,热更高,且烦渴,是为转属阳明。凡治太阳而转属阳明者,非施治之误,尤非桂枝热性所引起,须知太阳少阳传变多,阳明无传变,传变多即危机多,无传变即危机少。
流行性热病之发热,因欲产生抗毒力,体内代谢机能亢进之故。毒害性物质重,则抗毒力盛,而发热高。反之,热高者亦能使代谢机能亢进。二者互为因果,是成阳明之壮热。此时皮肤虽尽量出汗,而体温之去路,仍不能放散过高之体温。病阳明者,所放散之体温,有比健康人多一倍半,乃至二倍,而温度之产生,有比健康人多至三倍者,故汗出虽多,身热反壮。热壮,则心脏之张缩强而速,故脉洪而数。浅层动脉扩张,使热血充分输于肌表,以放散体温,故脉大而滑。脏腑受高热熏灼,故烦。汗出不已,且新陈代谢亢进,则津液之消耗多,胃肠得高热,反阻碍消化而不能食,则津液之来源少,是即津伤而阳不亡之病。因其津伤,唾腺黏膜不能如常分泌,故唇舌干燥而渴。夫太阳发热,为体力抗病之表现,不宜寒药逆折,前已言之久矣。然热至某种限度,体力所不能堪,将不死于毒而先死于热,故阳明高热,须白虎汤清而减之。若问热至若干度始须清,则因病人之体质、年龄、环境,而颇有上下,在治疗上,则以壮热汗出、不恶寒反恶热为候,亦即太阳已罢而转属阳明之候,非体温计所能刻定也。
白虎及人参白虎,为寒凉清热之主剂,其力彻于表里上下,故白虎证之热,亦彻于表里上下,异乎太阳证之热偏于表。承气证芩连证之热偏于里,唯白虎之清热,辛散苦泄,仍寓宣通之意,故热减而无流弊。若易以地黄石斛诸药,则滋腻之性,意近冷罨,病可以日久无进退,病人则有因此致劳损,以至不救者。
以上所论白虎证,为阳明病之一种,其别一种,有燥屎结于大肠者,须用承气汤下之。医家或称白虎证为阳明经病,承气证为阳明腑病,盖经病之主症为壮热,是全身症状,腑病之主症为腹满痛,不大便,偏重局部症状,故以经腑分之。经病不愈,往往进而为腑病,故阳明之经病腑病,是先后二级,非若太阳之中风伤寒,是平列两种。腑病详阳明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