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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持续高热后自汗口渴

张某,75岁。

初诊:2018年12月1日。患骨髓过度增生综合征,2018年11月13日开始发热,持续不退,体温高达39.6~42℃。16日入住某医院血液科,白细胞计数0.18×10 9 /L,血小板计数7×10 9 /L,血红蛋白50g/L,血清白蛋白26.9g/L,总蛋白49.4g/L,转入血液科ICU病房,医院曾经发出病危通知。住院3天,生命体征尚可,但体温持续高热,转入普通病房,每天大量输液、服药,使用抗生素、糖皮质激素、退热药,直至11月30日体温降至正常。诊时面色煞白,精神萎靡,语音低怯,有气无力,没有食欲,大汗口干,苦口。舌质稍淡,苔薄腻,脉细软无力。

辨证:气阴已虚,湿邪尚恋,唯恐余热未清,灰烬复燃。

治法:清余热,祛脾湿,益气阴。

方药:白虎加人参汤、苍术白虎汤合生脉散。

石膏10g,知母10g,炙甘草6g,太子参20g,苍术10g,米一撮,麦冬10g,五味子5g,浮小麦30g。3剂。

二诊:2018年12月4日。口渴除,每次喝完药都会出微汗,用干毛巾擦拭即可,舌脉如上。

太子参15g,麦冬10g,五味子6g,小麦15g,糯稻根30g,白术10g,生黄芪12g,煅牡蛎20g,玉竹12g。3剂。

三诊:2018年12月7日。出汗已止,体温在正常范围。

【按语】

白虎汤是治疗阳明气分经热炽盛的方剂,以身大热、口大渴、汗大出和脉洪大为四大典型症状。白虎汤变方之主治,也应不离其宗。其实,深究则不然,《金匮要略·消渴小便不利淋病脉证并治第十三》中,就以白虎加人参汤治疗仅仅表现“渴欲饮水,口干舌燥者”。只要掌握白虎汤具备清热泻火和养阴的功效,就可以推广应用白虎汤及其变方了。

经查《经方各科临床新用与探索》(王三虎、安娜主编,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1992年出版)、《金匮要略现代研究文摘》(范永升主编,浙江大学出版社1997年出版)、《中医方剂现代研究》(谢鸣主编,学苑出版社1997年出版)和《经方临床应用》(陈宝田、谢炜主编,广东科技出版社2004年出版)、《张仲景方剂实验研究》(彭鑫、王洪蓓主编,中国医药科技出版社2005年出版)、《经方学用解读》(王付编著,人民军医出版社2004年出版)等,用白虎汤于妇科血证的尚无人语及。我用治疗气分有热的白虎汤加味治疗妇科血分之疾的经期过长、漏下、流产后恶露不绝、交接出血,疗效颇佳,所凭者何?因为气分之热可以移热于血分,当血受热熏灼煎熬,血络受损而导致少量黑色的出血,便是使用白虎汤的证据。我使用白虎汤常与栀子豉汤合用,因为栀子可以泻火止血,而豆豉用于止血,虽然历代记载甚少,但查《本草纲目》豆豉条,有用它治疗血痢、小便出血、舌上出血、堕胎血下,可见豆豉的确具有止血的功效,只不过这一点功效已被后人疏漏淡忘了。然而在清代《傅青主女科》中,就有一张治疗“黑带下”的“利火汤”,方中包含石膏和知母两味白虎汤的主药,而所谓黑带,即是阴道出血呈黯黑色者。除此之外,治疗牙龈出血的玉女煎和治疗热病皮下紫斑的化斑汤,都含有石膏和知母两味药物,可见石膏与知母配伍适用于因火热引起的少量出血性疾病,但并非崩漏之症。现代药理认为,生石膏的主要成分为含水硫酸钙,钙离子参与血液的凝固过程,有实验表明石膏能缩短血凝时间,离体试验中兴奋大鼠子宫;至于知母,《本草求原》称能“治嗽血……尿血”,这些大概是白虎汤可以用于妇科血证的依据,且经过药物配伍,常常获得较好的疗效。读张锡纯《医学衷中参西录》中的“石膏解”,记录使用白虎加人参汤重用石膏(90g)治疗外感热病所致的产后出血一案,颇多收获。

白虎加桂枝汤是治疗温疟的方剂,“温疟者,其脉如平,身无寒但热,骨节疼烦,时呕”是也。以温疟命名者非止一病,上温疟犹莫枚士所谓:“疟有寒,温无寒。先温而感春寒,则内热为外寒所抑,表实故无寒。曰温疟者,合二病以名之。”

白虎加桂枝汤案为妊娠高热不解而无寒,全身酸楚,口渴喜饮。《素问·生气通天论》的“体若燔炭”即是。由于临床表现与白虎加桂枝汤证吻合,又见鼻塞、喷嚏、流涕,故合栀子豉汤、荆芥以疏风解表,一诊热清,二诊以炒栀子、淡豆豉、荆芥疏风解表,黄芩、甘草泻火,白茅根、玄参、生地黄、白薇凉血以止衄。

白虎加人参汤是治疗白虎汤证而兼见气津两伤的方剂。以白虎汤治疗妇科疾病的机理为基础,凡出现气虚或津伤者,便可以使用该方。

案1为经期过长且量少色黑,舌红,并见倦怠无力伤气现象,故用白虎加人参汤,其效如响。值得一提的是,崩漏一症虽然一年四季都常发生,但以溽暑多见,此现象符合《素问·六元正纪大论》中的“少阳司天之政……候乃大温……其病……血崩……”,从天人合一而论,即《素问·离合真邪论》中的“天暑地热,经水沸溢”。

案2为骨髓过度增生综合征持续高热17天后,仍大汗、口渴案。根据高热期间的一系列症状,当系白虎汤证。我接诊时,患者高热方退,身大热、汗大出、口大渴、脉洪大之“四大症状”已去其二。既然已无四大症状,单纯使用白虎汤,便不合时宜。其时,热虽退,气已虚,火虽烬,阴已涸。白虎加人参汤是治疗热病后伤气、伤阴的代表方剂,合生脉散,既可预防余热再燃,又可益气济水以养气阴。由于患者发热期间大量输液、多饮,舌质已淡,苔薄腻,有积湿之渐,故加苍术,成为《保命歌括》中主治平生素虚及老人伤暑壮热、汗多不止的苍术白虎汤。二诊口渴除,仅微汗,无须顾虑再次发热,改用生脉散加味以善后。 KMM+652GaozIGqocdKJT7vSofdk1d+nLflAaOAqxGaiVfW1hUdgB2ppJnmIviX+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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