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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中医合方的现代研究

中医合方的现代研究主要包括理论研究、实验研究、临床研究三方面。

一、理论研究

近现代以来,诸多医家将研究的目光聚集在合方的应用,合方的配伍理论研究受到现代学者的重视。北京中医药大学贾春华教授及其团队是国内较早开始系统研究合方的。他们的研究涉及合方理论、源流、临床用药分析、合方制法,以及实验室动物模型研究等方面。《合方源流论》一文对合方的渊源进行了全面分析,提出“合方,这一首创于张仲景,复经刘河间、李东垣、朱丹溪等大家的提倡,始得流传于今”。《合方散论》一文对合方的动机与目的、依据、原则、种类、功效、特点、禁忌等进行了分析。贾春华认为合方的目的和动机是为了寻求更好的临床疗效,且对原有经方、验方的合方要比随机加减药味其疗效更为可信或直接;合方的依据是治法及先于治法而存在的患者的证候和病机;合方的原则有主辅关系和对等关系两种,主辅关系即是以一首方剂为主而其他方剂为辅的关系,对等关系则是组成合方的方剂是难分主次的,以一种平等的关系出现。他认为合方的种类众多,临床上常用的种类有补益类、和解类、祛湿类、化痰类、温阳类、清热类、泻下类、解表类等。对于合方的功效,他认为主要有3种,即功效的累加、功效的协同、产生新的功效。他还分析了合方的特点:①主要来源为经方、局方等名方;②相合方剂多药味精简;③合方的制法不拘一途;④合方后拓宽了相合方剂的应用范围。对于合方的禁忌,他认为如相合后不能发生功效的累加、协同或产生新功效,则不应合用;若相合方剂中有“相反”药物者,应慎用。有学者在《论“合方”应用之理法》一文中指出,合方应以契合病机为前提和基础,认为合方的作用有相加、相乘、相反相成3种。另有学者认为“合方”的涵义就是以基本方的功效为依据,将两首或两首以上方剂相合为用,目的是增加疗效,扩大治疗范围;并认为合方的运用利用了方剂配伍的药群经验,运用的原则是“随证治之”(《合方的配伍意义与应用举隅》)。还有学者提出“合方”虽源于《内经》,但成形于《伤寒杂病论》,认为“合方”的意义在于具有单方所不具备的优势和疗效,如治疗面广、作用强、产生新疗效、调整作用功能等(《〈伤寒杂病论〉合方运用探讨》)。有学者认为,从方法而论,合方有先合后煎与先煎后合两种用法。先合后煎法是指将原有方剂的药物按一定原则和剂量混合成一方同煎;先煎后合法是指将两方分别煎煮,各取一定比例药液相合而成。对于合方的条件,认为若单一方剂的功效不能完全适合病情,或单一方剂不能取得更佳疗效,则采用合方法则组成新方,以适应辨证论治的需要,故方剂的功效必须与病机病证相对应,这是合方论治的基本条件。总之,合方法则的依据,必须是辨证与论治相对应,即病机病证与方药功效相合拍,故合方法则创出了方剂组方的一种新途径(《论〈伤寒杂病论〉“合方”法则的优势》)。《张仲景合方理论研究》一文指出,合方中方与方之间在药效上可能存在相须、相使、相杀、相畏、相恶、相反的“七情”关系。

二、临床研究

合方临床应用研究,既可通过总结某一疾病的病机演变规律,确定其最基本的证型,在辨证论治原则的指导下,根据临床每个患者所表现的不同证型及所处的不同病理发展阶段,动态地调整方与方之间相合应用的关系,做到证依人定、方随证变;又可以针对疾病某一阶段所呈现的几个证或病机兼杂的状态,随着证或病机的变化而调整处方,做到方证对应,最大限度地保持和发挥中医学辨证论治与个体化治疗的优势。

近年来,有关方剂合方的临床研究主要集中在对传统方剂的验证性研究与创新性研究,并且多采用方-病-证相关的临床研究方法,使之对疾病的治疗更为全面。现代合方临床应用是多方位的,有用一类合方(在药物组成上具有一定相似性方剂的集合,如麻黄类方、桂枝类方、四逆类方)治疗一类病证的,如用四逆散合方辨治肝胆病证;有用一类合方治疗多种病证的临床观察,如黄连阿胶汤合方的临床应用;又有用多类合方治疗一类病证的临床研究,如临床合方治疗痛经等。其他合方临床研究多集中在内科、妇科等相关疾病的研究,如补肺健脾方合六君子汤对慢性阻塞性肺疾病有较好的治疗作用,且可改善患者的肺功能;四逆散与酸枣仁汤合方可有效治疗肝郁血虚所致失眠;月经先后不定期患者服用二三四合方(二至丸、焦三仙及四物汤三方合用)后,月经周期、月经量、颜色均有改善;阳和汤合二陈汤合宫外孕1号方可有效治疗卵巢囊肿;六二五合方(六味地黄丸合二至丸合五子衍宗丸)可提高不孕患者的排卵率,涉及呼吸系统、消化系统、循环系统、神经系统、内分泌系统、运动系统和生殖系统等病证。现代合方的临床运用,不仅可以拓宽合方的应用范围,提高临床疗效,更能深化对方剂的理论认识。

根据大量的临床研究报告,合方在许多疾病治疗中应用较多、疗效较好,包括:肝系、心系、脾胃系、肺系、肾系等脏腑相关内科病证,例如咳嗽、喘证、心悸、胸痹、头痛、眩晕、中风、不寐、胃痛、痞满、呃逆、胁痛、水肿、淋证、郁病、消渴、痹证;妇科病证,例如痛经、闭经、月经不调、绝经前后诸证;儿科病证,例如小儿肺炎、小儿泄泻;外科病证,例如乳腺增生病、肠梗阻、胆石症等。合方临床运用多从脏腑辨证考虑,涉及心肺兼证、心脾兼证、心肝兼证、心肾兼证、脾肺兼证、肝肺兼证、肺肾兼证、肝脾兼证、脾肾兼证、肝肾兼证、脾胃兼证、肝胃兼证及其他兼证类疾病。合方的使用在临床上应用广泛且疗效显著,不仅在各个系统疾病都有所涉及,针对疑难杂症也有其独特的优势。

三、实验研究

现代医药学研究中实验研究占有极其重要的位置,与临床经验相比,它可以比较可靠地证实方药的治疗效果,预测药物毒副作用,验证和发展中医理论,为中医理论提供科学依据。目前合方的实验研究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第一,以发现合方新功效为目的的实验研究,选取古籍载录的著名合方或已经临床初步验证的合方进行研究;第二,以揭示合方作用机理为目的的实验研究,选取临床疗效确切、历史悠久的合方为宜,应在大样本多中心的临床研究之后展开。

合方的动物实验研究方面,北京中医药大学贾春华团队和张秋华团队从合方的组方、制法等方面对动物模型进行了实验研究,并得出了可靠的结论:①通过药理药效实验研究,观察了桂麻合方的发汗作用、解热作用、解热镇痛作用及桂麻合方中方与方之间的镇痛关系,首次明确提出合方中方与方之间存在主辅、对等关系,并存在协同、拮抗作用;并以经典药理学的方法证明了协同、拮抗关系的存在。②首次以薄层法、高效液相、气-质联用法对合方与相合方剂的代表成分进行研究,发现合方与相合方剂、合方“先合后煎”与“先煎后合”代表成分存在差异。③在合方的研究中首次发现桂枝汤的降糖作用,并发现桂枝汤、麻黄汤的降糖作用随方剂煎煮时间的变化而呈现出降糖作用的增强或减弱。

合方中包含的化学成分极其复杂,既包括各种小分子有机化合物(挥发油、生物碱、皂苷类、黄酮类、香豆素类等)及生物大分子(肽、蛋白、糖肽及多糖等),也包括各种无机微量元素,甚至一些配合物和络合物等。方剂合方的化学成分是方剂发挥疗效的根本,方剂的化学成分研究是方剂合方现代研究的基础。

针对方剂煎煮过程中产生的新成分进行深入研究,是阐明方剂配伍机理的一个重要途径。单味中药本身就是一个多成分体系,是一个“小复方”,有时多达上百种成分;而方剂是由多味中药组成的一个更为复杂的混合多成分体系。因此,方剂的化学分离与结构鉴定研究可以借鉴单味中药的研究模式,将方剂整体作为一个单味药进行化学成分研究。将方剂分为不同的组分,如生物碱类、黄酮类、香豆素类、蒽醌类等,各组分是化学性质相近的化合物群。选用合适的动物模型进行药效学筛选研究,确定药效组分,然后采用各种色谱联用技术对药效组分进行分析,建立方剂药效组分的指纹图谱,并对主要成分进行定性鉴定和定量分析,从而形成方剂的谱效关系,明确方剂的药效物质基础。这也是中医合方未来研究的主要发展方向。

目前对于合方研究已基本形成规律、构成体系,许多疾病通过实验与临床被证实使用合方治疗其疗效优于单一方剂。但是,中医合方的现代研究仍存在着不足。如合方研究中对于合方叠加、协同作用的研究较多,而对于合方化合作用(即衍生新的功效)的研究较少,大部分研究重点在于验证、研究中医合方已有之功效,而鲜有将中医合方功效拓宽的研究;又如合方研究对于经方合方的研究多,而对于时方合方的研究少。随着时间的推移、理论的完善、技术的提升,合方研究定会进一步为创制新方提供参考与依据,使理论、实验、临床相互紧密结合,优势互补,共同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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