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了考同一座城市的大学。说是说好,实际上是我一厢情愿。
是的。无论他的去向是哪里,我都会义无反顾地跟随的。这当然是秘密,除了我自己,谁都不知道,包括许危言。他由于成绩好,是要被报送的。含糊地打听到了他将要报送的学校,于是暗暗地将志愿填在了那个城市,即使不是一座学校,哪怕是一座城市,能和他在一起,也好。
高考如火如荼,等终于熬过了那黑色的七月之后,我给他打了一通电话,这是我们分别之后我们通的第一个电话,开始我们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的声音变了,变得成熟而稳重,还有一些轻微的嘶哑,说到一半我有点哽咽,算起来,差不多有五年没有见面了。这五年,是成长的五年,许危言留在我记忆里的,一直是他年少的样子,我不知道现在的他,在那样的一个城市,是穿什么的衣服,剪什么样的发型,讲什么样的口头语,看什么样的电视,听什么的音乐……我们居然已经离得那么遥远了。
许危言说,杨小灰,你变了,变成熟了。
我开玩笑着说,是啊,我在变老。他听到这样的话,忍不住笑起来,我印象里的你,一直就是那个可以在家里点爆竹的你。头发永远是乱糟糟的你,学习永远是迷迷糊糊的你,说话永远是莫名其妙的你,永远长不大的你。
……许危言,我的天才少年。谢谢我自己,能给你那么多的记忆。也谢谢命运,能令我充满几乎你所有少年的时光。
成绩下来了,我如愿以偿地考上了那所学校,而几乎是同时,我得知许危言并没有接受学校的报送,而是考到了一所名校。接到通知书的当天,我几乎一刻经历了天堂和地狱。我不得不感觉这是冥冥中的注定。
悠长假期,我准备去青岛,去看望多年不见的许危言。
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的,我便悄悄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