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十月
睡梦中,被一阵紧急的电话铃声惊醒,是久无音讯的韦江北。
左子,是我。你还记得我吗?
韦江北。我听得出来他的声音,那种特别的,异国感觉浓重的缓慢的普通话。在那个国都,随着一条曲折的线,传递到我的耳朵。
有点意外,但是符合期待。
听衡美说起,你曾经爱过一个男人,死在日本。
电话掉在了地上,我怔在那里。
左子,左子?听我电话,听到垂在地上的电话那端急促的声音,我是一个被电流击溃的孩子,除了迎接突如其来的巨变,没有任何反抗的气力,眼泪在这一刻流淌下来。眼泪可以淹没一切,如果,那么我将不惜将泪流尽。
2000年魇
我经常会在一个梦中惊醒过来。
我梦到东京原宿的街头,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诡异的漠然,擦肩而过时,我发现我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依靠。这个城市没有我认识的人,没有我熟悉的语言,我一个人站在街头上,等我的心上人。我的心上人叫木本,27岁,漫画家,有着零乱的长发和不羁的放浪。他对我说,丫头,如果有一一天你出现在我行走的街头,我一定奋不顾身地带你去私奔。为了这样的一句话,我不顾天涯地奔赴,但是我没有等到他。
我慌张地四处寻找,但是偌大的一个城市,没有我要找的人,于是变为一片虚空。
后来我开始奔跑,不住地奔跑,我没有方向,没有目标,但是我要奔跑,我的脚步比闪电都快,在这片堆满大雪的陌生土地上奔跑,后来我的脚步停住,因为我看到了我永远不能忘记的一幕:追着我来的木本,到在血泊中,肢体模糊,形象全无。我被眼前的壮烈给吓住了。然后在众人的纷纷围观中倒下去。
魇。无数次重复的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