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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朗
——爱情被葬进围城

如果你不幸娶到一位巨蟹座的女人,说到不幸娶到巨蟹女人,其实徐朗的意思是,如果你不幸结了婚,而又拥有一个所谓的贤妻良母的话,那么你一定会了解到徐朗的痛苦。

徐朗,一个没有什么特别的男人。从小就没什么特别之处,小时候除了在班里调皮倒蛋经常被老师处罚之外,几乎没有人注意过他。长大之后也没什么特别,20多岁的时候一直在灰头土脸地打拼,30岁之后做了一个通讯器材公司的部门经理,赚着不多不少的钱,不好不坏的人生,和很多人一样,对爱情和婚姻还抱着美妙幻想的时候,遇到了他现在妻子,一个温柔贤惠,具备了所有东方女性美德为一身的巨蟹座女人,经过自己的周密考察,觉得她非常适合做妻子,于是,他们在认识了三年之后,决定结婚了。

徐朗经常想,如果现在他们没有结婚,那么他一定还是爱着她的,爱她的贤良本份,爱她的朴素敏感,爱她未语面先红的羞涩,可是这一切的优点,在结婚之后都被徐朗一一地将本质揭露了出来——之所以贤良本份,完全是因为她根本没有任何情趣,恋爱的时候,她每天都是等着徐朗的电话为生活的所有主旋律,她口口声声离不开徐朗,她的行动全部都是由徐朗所支配,甚至连去跟要好的女朋友逛街都要问过徐朗的意见,如果徐朗有一点的不情愿,她会马上取消所有的活动,专心致志地等待徐朗的安排。所有的男人都羡慕徐朗找了一个好女孩,徐朗那时候也这么觉得,看看别人的恋爱,哪个不是惨兮兮又悲壮的?只有自己,像个国王一样,享受着爱的超量馈赠和浸淫,他有点忘乎所以了。

后来他才感觉到,她是一个没有任何独立性的女人,她不会唱歌,不擅舞蹈,不懂时尚,不懂艺术,更不知道时事政治,当然,与体育几乎绝缘,对事物没有任何看法,一味地人云亦云,她不喜欢改变,更没有什么理想,每天在家里,她都穿着一件十年如一日的紫色的睡衣,上面还印着可笑的小熊图案——本来徐朗是很喜欢紫色的,它代表着神秘和高贵,可是现在紫色在徐朗看来,不啻于是一盘发了霉的臭咸菜,又丑陋又贫寒,一副惹人讨厌的样子,尤其是配上那小熊的花纹,徐朗敢保证即使是五十岁的老太太也会嫌弃它的落伍和不伦不类的,可是她不以为然,衣橱里永远都是那么几件衣服,头发永远都是随便地拢在后面,脸上从来没有擦过什么化妆品,他们家里的梳妆台上摆的除了大宝就是孩儿面,再不就是一块钱一袋的蛇油膏,再不就是30年前风靡一时,现在早已经变成古董的友谊雪花膏,这些劣势的护肤品令她的皮肤迅速地衰老着。

之所以朴素,那是因为她对时尚方面的东西一窍不通,什么季节穿什么样的衣服,该怎样与首饰搭配,她甚至没有用过香水没有涂过口红……

不过三十几岁,她的眼角和嘴边就开始有了一些细细的皱纹,有时侯冬天寒冷,她的手上冻出一道一道的伤口,疤痕密布,跟她不小心握握手都会被皮给扎到……徐朗很不明白,她那么喜欢看韩剧,每天晚上抱着遥控器不变地看着那些罗里罗嗦的对白,为什么不学学韩剧那些个个迷死人的女人?为什么同样是女人,差距会那么大呢。也不光是遥远的韩剧,仅仅是徐朗身边的那些个女人,没有一个不是光鲜透亮的,每当徐朗走在这些美女们身边,都会有巨大的失落感,也不是他多么地热爱美女,但是,难道她就不能稍微地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吗?贤良是当然的贤良了,可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过,一个男人娶了她,愿意拿自己的下半辈子与她共同度过,她是要为另外的一个人,一个爱她的男人负责任的吗?

难怪她如此地贤惠,这么说吧,世界这么大,任她飞好了,她那样的人能够飞到哪里去呢?家是她唯一的堡垒,在这个堡垒下,她能够找到安全感,能够找到庇护,家是她所有的价值所在,她尽可能地将自己的余力都发挥到了这个堡垒里,她喜欢每天把闹钟定到七点一刻,雷打不动,即使是周末,那个讨厌的铃声也会在这样的时刻狂响,有几次徐朗想睡个懒觉,偷偷地趁她不注意把闹钟的闹铃按下去,结果第二天早上还是会被及时吵醒——她连上厕所的时间都会固定住,大约每天的凌晨五点多,她会检查门窗是不是忘记了关闭,看看煤气是否忘记关,看看闹钟是否没有上弦,她活得真想是一部永远不会改变的书,只是纸张实在是太粗糙了。

对于婚姻,徐朗的感慨实在是太多了,婚姻就象是一只巨大残忍的手,把爱情里那些永远都不可能看透的真相许许地揭了给人看,尤其是对于他的妻子,那个曾经在他看来能够安安稳稳陪伴他度过一辈子的女人,而就是那个集中了中华民族优秀女人多拥有的一切的女人——勤劳,善良,顾家,本份,同样也给了徐朗无数的对爱情的绝望和对人生的思考,这事弄得徐朗都快成哲学家了,对了,徐朗突然想起了苏格拉底,也是娶了一个恶妇,而被折磨成哲学家的——不对,这么说前妻是不合实际的,她倒也没什么特别大的恶——这也许就是他也注定不可能成为苏格拉底那样的哲学家的原因吧。她只是有点——烦,仅仅是这样的。

每一天都有无数的异性跟你擦肩而过,陌生的或者熟悉的,冥冥中注定,总有一个人是你的,找到自己该找的那个人,就结婚喽。每天都有很多人结婚,两个人决定厮守一生的理由千篇一律。人非圣贤,当然也有找错对象的时候,所以,每天,也有很多人离婚,离婚的理由却是千差万别,不过这并不耽误身边仍旧每天都有人结婚,办喜事,拍婚纱照,喜气洋洋地赶赴着恋爱的坟墓……

哼,看着吧,最多七年。徐朗从牙齿缝里挤出这样恶毒的诅咒,这个诅咒当然也是不他创造的,那是老前辈一代代这么总结下来的,不说了七年之痒了吗?干吗痒?时间久了该换了呗!谁愿意看到一个每天都穿着同样颜色的衣服,每天洗脸刷牙的用具都整齐地放在一个地方,连印子都要印得一样却不愿意把精力花在她那逐渐苍老的脸上的女人呢?徐朗甚至感觉到,即使过了七年仍旧能够在一起的,也不过是勉强着混日子,是充满怨恨的忍耐——就像他。不过这些徐朗一直无法说出口,他感觉到自己的婚姻出了问题,或者说,他感觉到一开始他的婚姻就错了。

徐朗也不是老这么颓的,他也曾经是当年这些喜气洋洋们中的一分子。结婚前他用尽了所有恋人们使用过的浪漫桥段把那个一见钟情拥有着中华五十年传统美德的女人娶回了家,来了一个大团圆的圆满结局。可是别说七年,自从徐朗选择跟认识了三年的那个女人结婚开始,他就彻底地找不到爱情存在的方向了。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呢。不都说找情人要找激情型,找老婆要找老师本份型吗?

徐朗的妻子可真的是一个超级本份的女人,本份到她甚至希望自己的生活轨迹,都是有着统一规则的而进行着的。

这有什么不好呢?最开始徐朗也还是可以忍受的,可是随着时间的增长,他已经越来越无法忍受。

不光是他吧,他一点都没感觉到寂寞,徐朗生活在这个城市很普通平凡的一座楼里,每天他都会在邻居的争吵声思考着关于婚姻的意义,显然婚姻是与爱情完全不相干的一回事,婚姻是坟墓这句话一点都没错,再爱再浪漫,也是恋爱时候的事,一旦落下尘埃来,双双挽着胳膊走进了围城,那就全不是那回事了,鸡毛蒜皮这些原来在恋爱时候根本没有想到过的事情,渐渐变成埋伏在爱情周围的最厉害的炸弹。

有时侯他在等电梯,听到隐隐约约传来争执的声音:“天天偷看我的短信,看到什么了?看到什么了?”

有时侯早晨他刚开开窗想透透新鲜空气,却看到隔壁一个女子拿着一根葫芦状的牙膏对丈夫叫嚷,象清晨的响雷一样爆炸开“求求你,从下往上挤行吗?这日子没法过了!”

有时侯下班走到路上,看到一对大街上买菜的夫妇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当街瞪眼:“我干吗最拿我跟潘石屹比啊,有本事你嫁给他去啊。”

当然他还会日复一日地听到楼上那家人几年如一日的抱怨:“十八年了,十八年前你就是个处长,到现在还只是一个处长,我丢不起这人啊。”

就连他上厕所,都会听到不知道哪里传来的撕打:“我叫你藏私房钱。”

睡前他终于以为可以放松休息一下,但是却听到电视台里说:“你还是跟你老板过吧。”

……

这些声音徐朗无比熟悉,它们每天都会循环着上演,他们发生在徐朗的前面后面,左右邻居们中间。徐朗以前一直有一个习惯,就是早晨起来打开窗户让新鲜的空气扑进自己的房间,可是慢慢的,他已经将这个习惯改掉了,因为即使是关着窗户,都会听到那些隐隐约约的抱怨声,更别说敞开窗户,那些琐碎的吵架声音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煎熬,变相的催化剂。说起来,退回去几年之前,哪个不是甜蜜地像蜜糖一样整天粘在一起的呢?究竟是什么改变了他们呢?

可怕的是,这些争吵似乎在徐朗回忆起来的细节里都曾经发生过不过那更可能是他的幻觉,总之,自从结婚,他就再也不爱他当初爱到把她娶进门打算甜蜜一辈子的妻子了,但是,他有比他们更彻底的理由吗?没有。可是他竟然离婚了,相识到结婚,一共用去了三年的时间,而离婚,只消一天的时间,就全部办完,理由也许仅仅因为一块牛肉或者一顿饭。谁知道呢。

别以为徐朗只是心理犯犯嘀咕,日子还能过得和平静气,其实说实话他对现在的生活,真的是已经烦透了。他似乎在等待和酝酿这一场阴谋一样地,每天都沉默寡言,说实话,对面这个女人,蓬头垢面身形臃肿的女人,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干吗当初费那么大的劲去追求她,如果时光可以倒退,人生可以选择或者说当初有一面能照到未来的镜子的话,他打赌自己一定不会那么干。他特别想劝那些还没有结婚正在憧憬着婚姻美满的哥们姐们醒醒,结婚真不是闹着玩的事情,即使有一千万个后悔,要分手没那么容易。徐朗由一个对生活充满热情的人逐渐变得冷漠和厌世,他暗地里把一切的罪过全部怪罪到这个叫妻子的人身上。都是她的错,每当想到回家就会见到那么一个不可思议的黄脸婆,他所有对生活的热情就全部被自己浇灭了。

结婚后的徐朗,跟大部分的丈夫一样,外面忙碌奔波了一天,回到家里连话都不想多说一句,吃完饭就是看电视,看报纸,睡觉。第二天早上再重复着一天的不变的生活轨迹,上班,下班,吃饭,看电视,看报纸,然后再睡觉。

他有时侯偷偷注意一下妻子的表情,她似乎是那种特别容易知足的人,巨蟹座的女人,以爱为家,创造了一个温暖的巢,以为只要有家,一切就都不是什么问题了。对于他的冷漠似乎也没什么反应,好像对于她来说,婚姻就是微笑地将一个人骗到手,然后一起走进找到了一块没有风雨的城堡,至于城堡外的其他事情,一概与自己无关了,他怀疑她是不是对那些争吵毫无感觉,是不是她有点太过于自习,拿他当初随口许下的诺言当圣旨了。苍天啊,那真的只不过是花前月下蒙蔽了眼,不,应该是爱情这陀猪油蒙蔽了心,才能说出那么多肉麻的诺言,只是诺言的期限仅仅限于恋爱之中,一旦爱情不在了,诺言算什么狗屁呢?

他确实很恨她,他感觉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结婚只不过是是她想要达到的结局,对于她那种毫无大指向一心只想结婚女人来说,自己是不是太愚蠢了,就那么心甘情愿地跳进她的圈套,本来他以为挽到了白雪公主的手,结果他收获了一个毫无情趣老妖婆。对,她真是一个老妖婆。

想这些东西的时候,徐朗正在跟他的老妖婆面对面吃着炸酱面——他们的生活就象是这碗千篇一律的面一样,永远不会变幻一点新的花样。并且,最可怕的是,这个巨蟹座的女人,希望日子过得每天都一样,她喜欢有规律的生活,晚上要十点钟睡觉,永远穿着那一件紫色的睡衣,毫无美感可言。以至于徐朗再一看到紫色,都有一种本能的抗拒,她可以把一切搞的那么有规律,却忘记了稍微注意一下正在逐渐苍老的自己,她的脸上远看还好,近一看,就可以看到布满的细细小小的皱纹,象一条一条开在脸上的小蚯蚓,徐朗甚至连跟她亲热的兴趣,都逐渐变得没有了。

唯一的花样,是两碗面中间放的一盘切得大小不均匀的牛肉,有时侯可能会是一盘其他的肉,总之,那是唯一的可能性。这就是他们的晚饭,日复一日的,毫无新鲜的晚饭。他们面对面吃着,一人吃一口面,一人夹一块牛肉,倒是非常有秩序和规律。吃到后来,盘子里只剩下一块牛肉,然后打着咯准备睡觉。

妻子对这种平淡乏味的生活显得十分适应,巨蟹座的女人真是一种恋家动物,生性便具有贤良淑德品质的她们几乎在意识里面相信,藏在钢筋水泥建造的“家”里,她们便有无比的安全感,尽管她们的情绪有时侯会随着月亮阴晴而跟着有一些小的变化,但是那都没什么大碍,即使是年复一年从来不变的炸酱面,对于她们来说也是那么地温馨。

她每次都象这次一样吃得津津有味,对于徐朗闻到味道就感觉到憎恨的炸酱面,她却是带着满足的神情在品尝的。她会一边嚼着面条和牛肉,一边惬意地打个个嗝,这一个嗝的威力非同寻常,如果徐朗是一位陌生访客的话,不用看到餐桌的内容,仅仅闻到这个嗝,也就全明白他们的晚餐内容了。在对于周围事物的反应面前,她真的是属于超级粗线神经的类型,对于丈夫的挑剔而绝望的神情,她仍旧视而不见地继续吃着,一块肉不小心掉到桌上,她赶紧呷起来填到嘴里,如果要评比节约模范,她真的是当仁不让。徐朗怎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看来那么没有味道的晚餐对于妻子来说是那样地丰盛和迷人,她几乎是一口接一口地不停地在咀嚼,一根面条到了嘴边,她吸溜着,那根面条苗条而飞快地打着卷欢快地飞进她的嘴里,并且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徐朗看着毫不在乎的妻子——那个满头油烟味,满脸木然表情,满嘴塞满嚼碎的食物的糟糕女人——这就是要陪伴他一生一世一辈子人生的女人吗?想到他的曾经豪情万丈现在却落下悬崖的生活,徐朗腻味又无奈地低下了头。

差不多吃饱了,发现徐朗一直没怎么动筷子,妻子问:“干吗呢?你怎么不吃呀?”

徐朗直勾勾的眼神充满复杂凝视了半晌之后,突然说:“我们离婚吧。”

正沉浸在晚饭的饱满中的妻子冷不防听到徐朗的这句话,完全愣住了,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表情惶恐地缓缓站起来,轻言细语的问:“为什么?”

徐朗诚实地说:“不为什么。”

徐朗没有说谎,确实不为什么,说不上任何理由,如果厌倦能够成为理由的话,那恐怕是他唯一的理由,不过,这件事他相信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弄明白的。对于妻子这样的女人来说,恐怕离婚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外面有人了。

果然,妻子小心翼翼地问:“你外面有人了?”

徐朗说:“没有。”

妻子松了口气,她真是单纯到令人发恨,得知不是因为有人的时候,她有点理直气壮了,但是她还是试探地问道,她继续问:“我哪儿做得不好了?”

要知道,有时侯男人突然情绪变化,也许是工作压力……

徐朗刚刚高涨起来的勇气一下子被这句问话给问瘪了,他垂头丧气地说:“没有。”

妻子听到这个回答,一下子有一种理直气壮的委屈涌上了心头,她带着哭腔地:“那为什么?”

徐朗终于有点忍不住,厌恶地皱皱眉头说:“结婚的时候,你怎么没有问这么多为什么?”

妻子的眼泪流下来,渐渐有些激动,她一边抽泣着一边说:“七年了,说离就离啊!你得给我个理由啊,我得去跟我爸妈说啊,我得去跟我朋友解释啊,还有同事、亲戚……哪怕你编一个理由给我!”

面对着妻子委屈的泪流满面,徐朗没有任何的心软,他眼睁睁看着她,依旧平静。面前这个女人真是陌生,其实离婚的念头由来已久,他怎么可能忍受自己与这样的一个女人白头到老呢?还有那么漫长的年月,难道他要与一个毫无生活兴趣,又毫无可取之处的黄脸婆就这样待着每天杂吧着嘴吃面条吗?结婚前他并不知道他跟她是这样地没有交集,说实话他觉得她实在是太蠢了,什么冰雪聪明,什么兰心慧质,统统跟她沾不上边,她以飞快地速度奔跑进无聊师奶的行列里去,而且她从来没有注意到丈夫的变化和想法,在她的简单的脑子里,只要丈夫没有外遇而自己又差不多没什么地方做得特别不好的话,那么她的婚姻就是安全的,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世界上有那么一样东西被很多人看得很重,尤其是她的心怀浪漫憧憬的丈夫,那就是爱情。对于这些人带着浪漫的期待走到婚姻里开的人来说,打破他们美梦的唯一结局就是破碎,这些她真的是一点都不明白。他也再懒得跟她多说什么,离婚这件事总之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也不可能是一蹴而就的,现在的他需要时间。对,逃避是解决问题的最好的办法,他必须得离开一下,让时间冲淡一些不冷静的冲动,他必须要想一些其他的方法去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否则他真的快要疯了。

徐朗心里这样想着,心里继续烦着,但是他需要情景,他敷衍地说说:“好了,好了,不离了,行了吧。”说完起身就要走,结果妻子向离弦之箭一下子就冲了过来,用身体死死地把徐朗堵在了门口,她的脸上还怪着泪,嘴角却狠狠地带着得理不饶人的尖刻,显然徐朗的话深深地伤害了她,她觉得莫名其妙地无辜和下不了台:“不离了?!离婚是随便说着玩儿的?不离,你也要给我个不离的理由。你得跟我说清楚,你必须跟我说清楚……”

徐朗皱着眉头看着有点歇斯底里的妻子,想起电视剧里那些讨厌人的桥段,她没有把那些迷人的东西学好,却学会了如何撒泼耍赖,徐朗真的是有点力不从心,他简单地说:“我说不清楚。”说完这话徐朗只想马上离开这个尴尬的现场,妻子一看徐朗要走,再一次挺身上前阻拦,徐朗有点火上心头,两人来回拉扯。突然间,徐朗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准备接电话,妻子见势一把夺过手机。

她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抓着徐朗的衣服,目光狠狠得盯着徐朗盛气凌人地说:“说不清楚,我跟你没完。”

徐朗似乎再也按捺不住,他异常冷静地一步一步进逼妻子,说:“还我。”

妻子步步后退,退到窗边,无路可退。

妻子平和一下自己,认真地看着徐朗说:“真的要离?”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徐朗坚定地点头,似乎已经没什么可说什么的必要了。

妻子看到徐朗如此的态度,深深地受了刺激,怔怔地呆了几秒钟,突然间大叫:“离就离!”

然后她抓起手机扔出窗外。

手机以跳水运动员的姿态飞出了徐朗十六楼的窗口向大地扑去,手机里传出各种对话、音乐、彩铃的片段,像乱了频道的收音机。最后手机掉在了地上,四分五裂,就象徐朗的婚姻。徐朗趴到窗前,看着手机逐渐终于四分五裂地落到了地上,他在心里想,这一次他的婚姻,真的完了。

不过也好,除非有奇迹发生,否则他一个凡夫俗子又怎么能免得了俗呢,梦想中的爱情永远只是存在于梦想中,而现实就是——离婚。 tzRgc6DfSP4IKrErSRmIbJca6gQGiKAMLNlMWViUkWQqZpMkCB/qCEuT3vq8vHS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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