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宣王死后,儿子周幽王继位。
周幽王是个荒唐的人,他喜欢搞各种娱乐活动。这一天,在又在宏大的王宫里坐着,在笑声中,宫女们正把大匹大匹的丝绸撕了。对面,是他的夫人褒姒。褒姒岁数不大,她喜欢听裂帛的声音,周幽王就这样撕丝绸给她听。但是褒姒还不够开心,随着帛撕得久了,也只是抿抿嘴而已了。
周幽王说:“你真是,每两百年才笑一次。”
褒姒模样非常秀丽,笑起来的时候最是璀璨如花,但是褒姒不爱笑。周幽王为了能看见她的笑,用了这么多招术,就是不灵。
“在宫里太闷了,有什么可笑的。”褒姒说。
“那就到河边去打猎?”
于是俩人坐车出城去玩,后面是雄伟的车队护卫。在渭河的河曲,北侧的黄土高岗上,周幽王看见了烽火台,心中忽然生了一个办法。
这烽火台,是为了防御西北方向泾河流域的山地的戎狄而修建的,犬戎人是戎人中的一种,野蛮好斗,颇有狗性。周王拥有核心地盘就是陕西,此外天下大部分都分给了亲戚、功臣们,设为诸侯。周王就在要道设立烽火台,每当有犬戎入侵,就举起烽火,王畿内的有采邑的贵族家族和王畿外的临近诸侯望见,必须前来救战。
周幽王乐了,就叫人登上烽火台,点起烽火。远近贵族和诸侯瞧见烟火,知道天王有急事了,当即带着军队,乘坐兵车,急惶惶赶来,来了一看,却没有外寇。诸侯各个张皇失措。褒姒在城头望见了,禁不住哈哈大笑。旁边周幽王把他的笑脸看了个够,好比在动物园里欣赏了孔雀开屏。
随后,为了多欣赏到夫人的笑,周幽王有事没事就举起烽火,诸侯一次次跑来,直到再举也没人来了。
褒姒这一日又对周幽王说:“太子宜臼不是我生的,为人也窝囊懦弱,未来他主持国家,实在不是百姓的福气。我看,咱们生的伯服乖巧机灵,是诸侯未来的真主人啊。”
周幽王点头:“我也早有此意,要不是念他妈妈的旧情,拖不到今天。”
于是,下了一道命令,叫宜臼搬出东宫,让伯服住进去。
宜臼失了地位,这一日在冷宫内愁叹,他的外公申侯就来探问了。申侯也是一国诸侯,位置在西边不远,因为靠西,就跟犬戎关系密切。宜臼说:“我这样整天闲着,不如老外公给我找个事做,我到贵国去做个大夫好了,也比在这里被人嫌弃。”
申侯是个急脾气,在屋里走了几圈,说:“做什么都不如做大王好。现在诸侯离心,我们如果请了犬戎杀来都城,必然顺应人心,到时候,我跟犬戎人,一起叫你做大王。”
宜臼说:“我的本事有限,而且犬戎人也不肯来啊。”
申侯说:“我们许给他城内宝货,不愁他们不来。”
于是,申侯派人到犬戎那里,留下自己的儿子做人质,请犬戎兵杀向镐京,有什么好东西,都给犬戎。
犬戎乐了,本是他们就只贪财利,不讲究上下礼仪,于是,犬戎人马浩浩荡荡,一直冲到了镐京郊外。周幽王闻讯,急忙派人点起烽火,可是等了许久,只是犬戎人越来越近,诸侯都不发兵前来。城内百姓惊慌迸走,周幽王正在惶急,卿士石父跑了进来:“不如赶紧发兵,护着大王向东走避骊山。等犬戎退去,我们再回来安置。”
周幽王慌慌张张上车,带着褒姒和伯服,就在三军护送之下,开了东门,望东就跑。走不多远,就被一股犬戎兵截杀。周幽王士兵都无战心,争相奔走。犬戎兵扑来,将周幽王一家全部逮个正着。
周幽王说到:“我是天子,有天命保佑,你们不可妄想,就当赶紧送我回城,我自然重重赏赐你们。”
犬戎君长不由分说,卷了褒姒等人上马。周幽王独立原地,来不及大哭,旁边犬戎兵上来,举矛乱刺,周幽王浑身流血,倒地而亡。
犬戎把城内钟鼎宝贝都装车运走,老申侯跪拜送别:“全靠你们帮忙,我们才除掉了坏人,以后缺什么用什么的,鄙国岂敢有二话。”
戎王哈哈大笑,引军自回。
随后诸侯也都闻讯跑来了,申侯说:“这次犬戎祸害,大王走避不及,竟被贼寇所杀。好在从前的太子宜臼,赖老夫保护,幸存一命。国不可一日无主,就当奉宜臼为大王。”
诸侯不明就里,说到:“自当如此。”
于是,派人搜找周幽王的尸体,然后装殓了,众臣诸侯痛哭,随即下葬城外。宜臼就此继位,大号周平王。
从前周公的时候,在洛阳修了一个城,地处中原,四面山环河绕,也就是洛阳。犬戎虽然退去,保不齐哪天还来,于是周平王带着贵族和国人,东幸洛阳,迁都至此。
以丰镐为都城的周王时代结束,这一时段后来被学者称为西周时代。以洛阳为都城的周王时代开始,后来被称为东周。东周又分外春秋、战国两个时段,从周平王东迁开始叫作春秋时代,三百多年后进入战国时代。
周朝的天子更像是诸侯的盟主,所以他的权力还不能和后来郡县制的皇帝比。最大的差别,是诸侯并不向天子缴纳粮食和赋税。诸侯能提供给天子的,是军事义务。所以,周要靠自己的地盘养活自己。洛阳盆地,面积有限,所以周就仿佛一个大诸侯而已,实力下降。周天子,日渐名存实亡,诸侯又需要一个秩序维护者和外敌抵御的统一指挥者,于是霸主就出现了。
笔者按:
周幽王要换太子,周幽王的任性,确实不对,申侯的做法,也有些极端。但类似周幽王烽火戏诸侯这样的事情,放在后代不至于闹成臣子叛乱,而周幽王这里却闹起来了。这就可见,贵族们,有对君主的专横任性的制约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