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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全中拿着一摞材料来到专案组住地。
洪凯歌和陈厅兵、万士坤、陈志勇以及外调人员杨明、曾萍等人正在研究案情。
见到王全中，洪凯歌把他让进自己房间。
王全中将材料递给洪凯歌，说材料已经写好，但是没有签名，问他能不能用假名。
洪凯歌说：“你要署假名就署假名，这是你的权利……署真名也好，署假名也好，都不影响你揭露违法乱纪行为。当然喽，你也不要有什么顾虑，我们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王全中点头。
洪凯歌边看边问：“购销科给市领导送礼都是经过你同意吗？”
王全中点头称是。
洪凯歌说：“送茅台酒、红塔山烟报了十七八万，可是送给七名市领导只花了四万多，剩下的钱是被你们厂领导分了，还是被黄江华独吞了？”
“没有独吞，是分了。”王全中露出很无奈的样子，“洪处长，我有个请求，我们几个得的如数退还，但是送给市领导的就算了，你看怎么样？”
洪凯歌说有道理，不过王书记跟魏武做生意的事还得说一说。
王全中没有想到旧话重担，极不情愿地说：“没有那么回事，是黄江华胡说八道……我找过魏武，魏武说是黄江华陷害我。”说完，骂起黄江华这个狗日的不得好死。
洪凯歌劝他不必跟小人一般见识。
王全中说：“他凭什么陷害我。”
洪凯歌说：“现在说陷害还为时过早，有没有陷害也不能由你说了算，我们还得调查，等把事情查清楚后，确实是黄江华陷害你，也用不着你操心，我们会处理黄江华。”
王全中肯定是陷害。
好，这件事现在不扯。洪凯歌叫他与黄江华合作，想办法把送出去礼物如数收回来。
王全中脸露难色，说不好办。
洪凯歌问他什么好办。
他说他只能管自己。
洪凯歌亮出底线，收不回款物，就认定为私分公款。
王全中拿覆水难收作比喻。
洪凯歌说不收也行，那么由你一个人承担……你就作好退出全部公款并承担全部责任的准备。
王全中说是在要他的命。
洪凯歌擂桌一拳：“烟厂是你王全中个人的吗？烟厂的钱都是你王全中自家的钱，想给谁就给谁？……现在你已经知道错了，还不思悔改，你到底想怎么样？真的要和法律较量下去？”
王全中没有想到对方会拿下情面冲他发火。
洪凯歌说：“不收回十七八万，你就得承担十七八万的责任，并退出十七八万公款。你不好开口，当初为什么要违反法律用公款讨好他们？不给点难你为，你就不知道法律的厉害。”
王全中只得表态去收。
洪凯歌说：“这就对了，既然知道错了，就要有勇气有胆量改正嘛，大不了不做官，有什么了不起。不要把名利看得太重了，官做得再大，钱拿得再多，被人唾骂又有什么意思呢？人活天地间，最重要的是挺直腰杆堂堂正正、清清白白、踏踏实实地做人，绝不能弯着腰、糊里糊涂、昧着良心做人。”
说都会说，可是现在是这个社会——王全中在心里咕咚。
洪凯歌问他想什么，他实话实说。
洪凯歌说：“正因为有你这种思想存在，所以这个风气愈演愈烈。”
王全中怏怏地离开。
洪凯歌回到会议室。
陈厅兵认为，举报人提供的情况和目前调查的情况基本吻合，无论黄江华是否承认都不影响对他的定性定罪。洪凯歌说不能用基本作标准，要用铁的证据来证明，要把这个案件办成铁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