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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创业维艰,第一家民航公司是怎样艰难成长的?

1908年8月4日清晨,齐柏林的LZ4飞艇从博登湖起飞,载着多达11名乘员开始了24小时的飞行耐力测试。飞艇的驾驶员依然是齐柏林本人,而此时的他已到了古稀之年。

LZ4飞艇首先造访了瑞士的苏黎世,接着沿莱茵河北上,途径斯特拉斯堡(Strasbourg)和曼海姆(Mannheim),所到之处无不万人空巷,欢声雷动。可是就在快飞到预定地点美因茨(Mainz)的时候,飞艇的两台发动机之一的前部发动机出现了故障,齐柏林只好在莱茵河上进行了迫降。

在约3个小时的紧张维修后,LZ4飞艇再次起飞。不过由于在之前迫降中放出了过多的氢气,飞艇浮力不足,因此齐柏林留下了5名乘员和一些不必要的货物轻装前行。之后,LZ4飞艇成功到达了预定地点美因茨,接着开始按照预定计划返航。

第二天凌晨1点多,飞艇的前部发动机再次宕机。由于回程遭遇顶风,在后部单发动机的推动下飞艇的速度降到了30千米/时出头。在坚持了四五个小时之后,齐柏林放弃了让LZ4飞艇带病返航的计划,决定临时降落在埃希特汀根(Echterdingen)。这里毗邻大城市斯图加特,距离博登湖飞艇机库只有100多千米。还有一点考虑就是戴姆勒发动机公司也在斯图加特,可以派工程师过来对飞艇的发动机进行修理。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冒险的决定,在缺乏机库保护的情况下,飞艇轻量化的结构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显得脆弱不堪。LZ2飞艇的命运就是前车之鉴。

此时距离LZ4飞艇出发已经过去了25个小时,疲惫不堪的齐柏林离开飞艇去城里找地方休息。这艘意外造访的庞然大物吸引了上万人赶来参观。飞艇的临时停泊地演变成了一次盛大的聚会。

但是到了下午,一场夏日风暴突然来临。简单的固定措施根本无济于事,狂风将飞艇抛上天空又重重摔下。在撞击中储存氢气的气囊破裂,接着一团火焰燃起,顷刻间停泊地上的就只剩下了一堆残骸(见图1-61)。不幸中的万幸是人员撤离及时没有造成严重伤亡。

图1-61 齐柏林LZ4飞艇的残骸(1908年)

LZ2飞艇事故历史重演,想必齐柏林也一定为自己的决定后悔不已。不过接下来悲喜剧情的转折却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也许是目睹美好事物瞬间消亡所带来的触动,一位斯图加特商人在飞艇残骸旁边即兴开始了一场演讲,他呼吁“每一位在体内跳动着德意志心脏的人”都应该给齐柏林的伟大事业贡献自己的一分力量。此情此景之下人们纷纷慷慨解囊。仅仅24个小时过后,捐款就覆盖了全部重建成本。而这次“埃希特汀根奇迹”更是席卷德国全境,甚至奥地利和瑞士的人们也寄来了捐款,最终的捐款总额达到了600万马克之巨!

而齐柏林也没有辜负人们的期望,在这笔巨款的帮助下,LZ5和LZ6飞艇在事故一年后相继出厂。一个完整的飞艇工业综合体也在博登湖畔的腓特烈港建立起来,其中包括一座长达185米的可容纳双飞艇进出的大型机库、一座材料加工和机械制造厂、一座炼铝厂、一座制氢厂,以及油库、气象站、无线电通信站和实验办公楼等配套设施。

这个完整的工业综合体标志着飞艇制造业走向了成熟,而它也带来了一个现实的问题:谁来消化这多出来的产能?

由于出身的关系,齐柏林从创业之初瞄准的就是国防。但在和平年代,指望军方大量采购飞艇并不现实,而出口这种颇具军事潜力的技术也肯定会遭到政府的阻挠。山穷水尽之时,一个新的契机及时出现了。

1909年7月10日,第一届国际航空展在法兰克福举办。在这个100天接待了150万观众的盛大展览中,齐柏林飞艇大放异彩,人们如对待明星般排起长队参观。飞机发明家莱特兄弟中的弟弟奥维尔·莱特(Orville Wright,1871—1948)也受邀乘坐了LZ6飞艇。

受到国际航空展成功的鼓舞,齐柏林飞艇公司的总经理阿尔弗雷德·科尔斯曼(Alfred Colsman,1873-1966)向齐柏林建言组建民用航空公司。此人还有一个身份就是之前赞助LZ1飞艇制造铝材的冶金大亨伯格的女婿。科尔斯曼这次的建言属于旧事重提。早在LZ2飞艇出事之时,他就曾设想过建立一个城市间直达的飞艇航线。不过鉴于当时的飞艇技术还不可靠,并且齐柏林一心扑在飞艇制造上,他并未有实际动作。

而就在国际航空展前发生的一次事故让科尔斯曼对齐柏林飞艇的可靠性树立了足够的信心。LZ5飞艇在撞坏了头部的情况下,经过简单的修理和重新配重后,重新起飞并成功返航。这对于软式飞艇来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见图1-62和图1-63)。

图1-62 齐柏林LZ5飞艇被撞坏的头部

图1-63 齐柏林LZ5飞艇头部经过“包扎”后成功返航(1909年5月31日)

1909年底科尔斯曼和齐柏林成立了世界第一家民用航空公司DELAG,其为德语DEutsche Luftschifffahrts Aktien Gesellschaft(德国飞艇运输公司)首字母的缩写。

DELAG民航公司的起步并不顺利。由于LZ6飞艇的设计不是以民航为目的,因此它的载客能力很有限。除了7名艇员,只能再承载10名乘客。DELAG向齐柏林飞艇公司订购了LZ7飞艇,1910年6月交付。这艘飞艇的运载能力提高了一倍,除了8名艇员,可以再承载20名乘客。可惜,LZ7飞艇在出厂后的第9天就在大风中进行了一次不成功的迫降,尽管没有闹出人命,但飞艇却完全报废了。而LZ6飞艇也在这一年的9月在机库中失火被毁。

接下来的LZ8飞艇的寿命也没比LZ7飞艇长多少。1911年5月16日,LZ8飞艇刚出机库大门就遇到了强风。飞艇撞到了机库的顶棚,其损坏程度过于严重已经无法修理。此时它仅仅运行了一个半月的时间。

连续三次失利足以将一个新成立的公司送上末路,但是这位古稀老人绝非常人。而此时一个成熟的制造体系也显示出了其强大的生产能力。仅仅一个多月后的1911年6月26日,LZ10飞艇“施瓦本号”(Schwaben)就进行了首航(见图1-64)。“施瓦本号”飞艇成功运营了一年时间,飞行200余次,运送旅客4000人。在三台迈巴赫145马力发动机的助力下,其最高速度能达到70千米/时。

图1-64 齐柏林LZ10飞艇“施瓦本号”

在“施瓦本号”成功的鼓舞下,1912年又有两艘飞艇加入了DELAG民航公司,LZ11“维多利亚·露易丝号”(Viktoria Luise)(见图1-65)和LZ13“汉莎号”(Hansa)(见图1-66和图1-67)。两者比“施瓦本号”长了8米,因此多出5个座位,载客数达到了25个。1912年9月19日,“汉莎号”运行了第一个国际航班,从德国汉堡出发到访了北欧的丹麦和瑞典。

图1-65 齐柏林LZ11飞艇“维多利亚·露易丝号”的驾驶舱与客舱

图1-66 齐柏林LZ13飞艇“汉莎号”停落哥本哈根引起当地人的围观

图1-67 “汉莎号”飞艇的客舱内部

1913年,又一艘飞艇LZ17“萨克森号”(Sachsen)加入DELAG民航公司。

截至“一战”德国发布动员令前(1914年8月1日),这三艘飞艇(“维多利亚·露易丝号”“汉莎号”“萨克森号”)总共进行了1307次飞行,运送了27941名乘客,无乘客伤亡,总航程138668千米,可绕地球三圈多。飞艇在民用航空领域初见成效。

可惜民用航空的发展随着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而中断,齐柏林飞艇作为德国的“秘密武器”被投入到大战之中,而它也为战争打开了一个新的维度。 TOVmNTnCH80xnWx72KOctzewpLXaaqyxP3XtHzDFn6qwQFv1jbsRxe7Rwbb2uGp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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