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出身名门贵族,大业十三年(617年)追随薛举,担任通事舍人。归顺唐朝后,历任同州刺史、吏部尚书、累迁右仆射,唐永徽四年(653年)执掌朝政大权。唐永徽六年(655年),此人被武皇后赶出朝廷。武后掌权,他又一贬再贬。显庆三年(658年),此人在爱州离世,享年63岁。
父亲褚亮是李世民文学馆十八学士之一,主管文学。在这样的环境中,此人的学识与日俱进。馆内日常事务,由此人管理,人们称他“馆主”。
此人耿直忠厚,深受唐太宗李世民信任。他任起居郎时,李世民问:“朕有不善,爱卿也必须记下来吗?”此人表示要坚守职责,人君的举动都要记下来。后来他为谏议大夫,几次谏议都得到证实对国事有利。李世民临终托孤与他,任其顾命大臣。
如果说此人的耿直在先皇时是“春风得意”,那么在后任的皇帝手里则成了“悲惨世界”。唐高宗李治要封武则天为皇后之前,大臣们有很多是坚决反对的,此人就是其中之一,他还自告奋勇带头劝谏。于是入宫进谏,此人极力反对废黜王皇后,其后又主张即便立后,也要立贵族之女,不可立曾服侍过太宗的武则天。他把手中的笏板放在殿阶,叩头流血,说:“还陛下此笏,丐归田里。”高宗觉得此人在要挟他,大怒,命人将他拉出去,武则天则在帘幕后高呼:“何不扑杀此獠!”长孙无忌见状,急忙劝道:“此人受顾命,有罪不加刑。”于是他被远贬外地,后人遂以“还笏”这一典故指坚持原则而不惜弃官。
李治强行册立武则天为皇后。武则天上位不久,此人就被赶出朝廷,贬为潭州(今湖南长沙)都督。显庆二年,又贬到桂州(今广西桂林)任都督。武则天还不解气,不久又将他贬为爱州(治所在今越南清化)刺史。两年后,此人在流放地爱州孤独地死去,时年63岁。在他死后的两年多时间里,武则天等人还没有放过他,一方面把他的官爵削掉,另一方面把他的子孙也流放到他故去的流放地,他的两个儿子(褚彦甫、褚彦冲)也先后被武氏杀害于爱州。
此人精于书法,备受称赞。《唐人书评》记载:“字里生金,行间玉润,法则温雅,美丽多方。”就连宋代不以唐书为然的米芾,也用赞美的词句称颂:“九奏万舞,鹓鹭充庭,锵玉鸣珰,窈窕合度。”以表明此人的字体有着强烈的艺术魅力。
此人初学欧阳询等,继学虞世南,后取王羲之,融合汉隶特点。楷书丰艳、自成一家,行书婉畅多姿、变化多端。其书法能吸取众家之长,其字感觉骨肉均衡、刚柔相济,清朗秀劲。“真正开启”了唐楷门户,推动了唐代尚法书风的形成。
此人善于把虞、欧融为一体,方圆兼备,波势自如,比前辈更显舒展。内府所藏王羲之墨迹需要整理,示与此人鉴别,结果无一误断,足见他对王羲之书法研习之精熟。当人们知道是他在把关,再也没有人敢拿赝品来邀功。
此人代表作《房玄龄碑》《雁塔圣教序》,两者一个峻整严饬、一个空灵飞动。在用笔上以骨取胜的平直的二分笔,转向以筋取胜的一、二分笔兼用,笔画起伏多姿、跌宕有致、曲笔兼用,表现出强烈的节奏感。此形式的新规范一出笼,天下竞相仿效,成为一时风尚。直到武周极盛时期,虽然此人已过世,官爵也被剥夺,但其在书法上的名望不减,并以其率直鲠亮的人品和遒媚飘逸的书品被后人传颂。唐代书法家颜真卿、薛稷等都曾师从此人,宋代的黄庭坚、米芾、赵佶等,也从他的书法中汲取了丰富的营养。清人刘熙载在《书概》中说:“褚河南书为唐之广大教化主,颜平原得其筋,徐季海之流得其肉。”“广大教化主”五字,足以形容此人在唐代书法上的独特地位。
初唐书法家中,以欧阳询、此人二人最具有创新精神,最能与时俱进。而此人的书法,保留隋朝书风较多,他的书法则能汲取众家之长,不被前辈们多抑制,他的字给人感觉骨肉分量达到均衡,且刚柔并济,清朗秀劲,英俊潇洒,力和美、骨与韵趋于一体,“真正开启‘唐楷’门户,堪称隋唐楷书过渡的桥梁”,最终推动了唐代尚法书风的形成。为唐代乃至后世书法的延续和创新提供了借鉴。
此人晚年书法达到了至为高超的境界,由此作出巨大贡献。他对笔法的追求,表现力来自笔意的华美。他犹如一位唯美的气息大师,刻意处理每一个笔画、每一根线条、每一个点与每一个转折。这种刻意却超出了字形之外,好像具有一种脱离了形体的独立意义,使点线变为一种抽象的美。
此人知道如何运用结构的疏密,用笔的疾缓,来表现流动不拘的情感。这位“线条大师”能使线条充满了生命,把书家的生命意识也融入情感之中,充分体现了中国艺术美学中的重要审美范畴,“飞动之美”。
此人在用笔时,就像芭蕾舞演员灵敏无比的脚尖,纵横自在、舒卷自如。在轻灵飞动的连续动作之中,完成一个又一个华美的舞蹈造型。在细劲遒婉的线条中,有一种神融笔舒的惬意,悠悠流淌于指腕力之间,落实在点画之间,从而体现了此人刚正、耿直的性格和满腹经纶的学识修养。
此人就是被称作“神仙用笔”,初唐四大家之一的褚遂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