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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二月，狄人伐卫。卫懿公好鹤 ① ，鹤有乘轩者 ② 。将战，国人受甲者皆曰 ③ ：“使鹤，鹤实有禄位，余焉能战！”公与石祁子玦 ④ ，与宁庄子矢 ⑤ ，使守，曰：“以此赞国 ⑥ ，择利而为之。”与夫人绣衣，曰：“听于二子 ⑦ 。”渠孔御戎 ⑧ ，子伯为右 ⑨ ，黄夷前驱 ⑩ ，孔婴齐殿 ⑪ 。及狄人战于荧泽 ⑫ ，卫师败绩，遂灭卫。卫侯不去其旗，是以甚败。狄人囚史华龙滑与礼孔以逐卫人 ⑬ 。二人曰：“我，大史也，实掌其祭。不先，国不可得也。”乃先之。至则告守曰 ⑭ ：“不可待也 ⑮ 。”夜与国人出。狄入卫，遂从之，又败诸河。
①卫懿公：卫国国君，名赤，卫惠公之子，在位八年（前668—前661）。
②轩：大夫以上所乘的四面有遮蔽的车。
③国人：居住在城邑内的人，即自由民。受甲：古代兵甲藏于国家，有兵事则颁发，事毕，仍须缴还。
④玦：有缺口的环形玉佩。
⑤宁庄子：名速。
⑥赞：助，辅佐。
⑦二子：指石祁子、宁庄子。
⑧戎：戎车，兵车。
⑨右：车右。
⑩前驱：前锋，先驱。
⑪殿：后军，断后。
⑫荧泽：此荧泽当在黄河之北。
⑬史：太史，官名。
⑭守：指石祁子与宁庄子。
⑮不可待：犹言不可御。
冬十二月，狄人进攻卫国。卫懿公喜爱鹤，鹤能乘坐大夫以上级别才能坐的有遮蔽的车子。将要开战了，被授予兵甲的国人都说：“使鹤去作战，鹤确实有俸禄有爵位，我们怎么能作战！”卫懿公给石祁子一块玦玉，给宁庄子一支箭，让他们守卫国都，说：“用这个来辅助国家，选择有利的事情去做。”给他夫人一件刺绣的衣服，说：“听从他们两位。”渠孔为卫懿公驾驭戎车，子伯为车右，黄夷做先锋，孙婴齐做后军，跟狄人在荧泽开战，卫军大败，狄人灭亡了卫国。卫侯没有去掉他的旗帜，所以败得很惨。狄人囚禁了太史华龙滑和礼孔来追赶卫国人。他们两个人说：“我们是卫国的太史，执掌祭祀。不让我们先回去，国都你们是得不到的。”狄人就让他们先回去。回去就告诉守城的人说：“不可以抵御了。”夜晚就和国都的人一道撤退出来。狄人就进入卫都，于是追击卫军，又在黄河边打败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