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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桥 ② 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 ③ 堂前燕，飞入寻常 ④ 百姓家。
六朝时繁华无比的朱雀桥边，如今到处是荒草野花。当年贵族豪宅集聚的乌衣巷，处在夕阳余光的笼罩之下。往昔寄居在王谢庭堂里的小燕，都飞进平常的百姓之家。
①乌衣巷：当时金陵城中一条街道名，位于秦淮河之南，与朱雀桥相近。三国时吴国曾在此设军营，士兵多穿黑衣，故称乌衣巷（参见《能改斋漫录》卷四引《丹阳记》）。东晋时王导、谢安等豪门贵族聚居于此。②朱雀桥：金陵城朱雀门外横跨秦淮河的大桥。③王谢：指以王导、谢安为代表的东晋两大士族。④寻常：平常。
本诗是《金陵五题》组诗中的第二首，通过对朱雀桥畔乌衣巷口今昔景象巨变的描绘，揭示豪门贵族虽能权倾一时，最终却逃脱不了衰败的命运这一不可抗拒的历史规律，极力表现人世虚幻，有凝重深沉的历史沧桑之感。
开头两句描写实景。朱雀桥是当年最繁华的所在，如今野草已开花，可一年了也无人清除，而当年最热闹繁盛的乌衣巷，如今在夕阳中冷清寂寥。在对比中显示出昔盛今衰之感。第三句中的燕子是很重要的意象，是它的行为引起人们更深沉的遐想。以前王谢豪宅里的小燕，如今飞入寻常百姓的家，象征王谢贵族的衰落。但此处的寻常百姓到底是什么身份，人们的理解不一致。关于此点，清代施补华的意见很有启发性。他说：“若作燕子他去，便呆。盖燕子仍入此堂，王谢冷落，已化作寻常百姓矣。如此则感慨无穷，用笔极曲。”（《岘佣说诗》）即燕子虽然依旧飞入王谢之家，但以前的王谢是显赫的大贵族，如今王谢的后代已经成为寻常百姓。这样理解更深刻，抒情更有张力。喻守真说：“起首两句亦相对，妙在地名凑巧。‘野草花’‘夕阳斜’是指现在的衰败，这是‘抚今’，三句是悬想旧时此地的兴盛，偏借燕子来比较，意谓今日之燕，犹旧时之燕，但旧时王谢之家，已换作寻常百姓之家。这是吊古。凡是吊古诗，也往往用比较法来作，容易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