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浑身上下也没有一处好的地方,他方才负责整顿人马,却突然遭遇了大秦军队的突袭,若非身边士兵奋力护卫,此刻只怕身首异处。
“小将军,我们快些突围,身后兄弟们递话了,秦国的军队越来越多,而且已经在中间截流,我们将近两成的人都跟不上队伍了!”
这种情况一旦出现,那便是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这北渠毕竟是秦国人的地盘,他们早便在这里设伏等人进来,如今抓到好机会,自然不肯放过。
“加快行军速度。”耶律金连忙开口,目光死死的盯着周围,西南侧这条路的两边都有建筑,但只要过了这一段,那局势如何,可就又是未知了。
北莽军队行进速度极快,在这夜色之中只听到一阵阵脚步声践踏,这支还有数万人的大军终于看到了远处一面并不算高的城墙。
“到了!小将军,出了城门,我们便可以直接顺着这条路杀入他们朔北关内部,倒是以战养战,这朔北关一样奈何不得我们!”
副将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只要此番出了城,那么他们北莽天生的游击战略可以再次发挥出来。
苍州之地多深林,只要他们入了森林,秦国人便再没有办法对抗。
“不要掉以轻心!”耶律金目光阴鹫,恨不得此刻便掉头回去,掘地三尺也要让那秦国王爷付出代价。
但同时他很清楚,自己身后数万军队若是不能脱离这座北渠,那对于北莽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军队继续向前,速度慢慢放缓,开始警惕,这是离开北渠的必经之路,秦国人不可能放任他们就此离开。
“砰!”
不知从何处突然出现一声闷响,耶律金尚未反应,便看到自己身边一个骑兵的战马突然间发出一声惨痛嘶鸣,整个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一连串细密的闷响立刻爆发出来,其目标所指,不是士兵,正是那些士兵身下的马匹。
“敌袭!所有人做好冲锋准备!”耶律金轻喝,一对眼睛夜色中如同鹰目,脚下这匹战马痛苦的倒地哀鸣,在其正前方出现一个血洞,此刻还在不断往外渗血。
“又是这东西!”
耶律金冷哼一声,认出这武器正是秦汉偷袭自己祖父的东西,一瞬间,心头怒火再次燃起。
不必多说,敌军定埋伏在了这西南侧城墙。
但耶律金没能预料到的事情也在此发生,面前黑黢黢的城楼内,秦国人的攻击无比密集,一段又一段,根本没有停歇。
“啊!”北莽军阵中,有人惊声呼喊,纵然身穿甲胄已经十分结实,但是那弹丸打出来,还是在他们的铁甲上打出凹陷,震的生疼。
地上很快便被鲜血覆盖,受惊的战马,和倒地的战马,嘶吼鸣叫掺杂在一起,混乱无比。
“先锋军随本将开路!”耶律金怒吼一声,举起手中兵器爆喝,但在他身后,却出奇的无人应答。
先锋军早在初入北渠之时便被消耗掉大半,这一路上突围,又多是那些精锐在最前方开路,到此刻,哪里还有精锐的先锋部队来协助?
“砰!砰!砰……”
面前还有一连串的火枪射击,那看似不起眼的弹丸,不断击打在众人铠甲之上,随着铁器碰撞,震颤着士兵的血肉。
“铁骑营!随本将一同冲锋!无论如何都要送小将军成功摆脱这个包围!”
耶律金身边的副将大喝一声,已经自己一马当先,举着两面盾牌,抵挡住猛烈的火枪子弹,向前方冲杀过去。
在其身后,数千名骑兵紧随其后,面色平静,直直往前。
“不要胡乱陷阵!”耶律金脑海中还在思考对策,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地。
身为将军,岂能让自己身后的士兵冲锋陷阵,自己苟且在其后?
想到此,耶律金立马上前,锤子不能用了,他便夺过身边士兵的弯刀,策马紧追过去。
北渠城楼下,朔王军火枪队的众人眼看着敌军不要命的冲杀过来,都脸色一变。
“这群人不怕死吗?咱们的攻击如此密集还要贴过来,这要是挨上一枪,恐怕直接饮恨西南吧?”
有人不禁叹道。
他们大都是当年睢阳一战的旧部,实力和定力都是一绝,面对着对方向自己冲锋过来,每个人都十分默契的将火枪背在身后,从身旁举起了早已经准备好的长刀。
“诸位!我带人赶来了!”另一侧,靳行季突然大喊一声,在其身后,镇宇和靖源两座军营的士兵整齐划一,目光坚定。
“好!今日我等共同护卫这面城!”火枪队众人目视前方,各自握紧长刀,迎着第一批北莽士兵的冲击而上。
这群人,数量虽说不多,但是精锐中的精锐,对方在战马之上刺出长枪,转眼间便被刀后尖刺挑飞,不待对方再次应对,他们便举刀上前,手起刀落之间,马上士兵便即刻身首异处。
镇宇靖源两军营,一早就接到秦汉的调令,守在距离北渠家很近的边郡。
相比于长途跋涉又神经紧绷的北莽军,他们的感觉则截然不同,身穿明亮甲胄,自队伍中伸出长枪,不断向前逼近。
耶律金握紧武器赶到之时,便看到自己身前一群士兵已经沦陷。
“杀!”这位小将军目中血红,整张脸上青筋暴起,不由分说便飞身冲入了混战之中。
一手弯刀卷积地面的尘土,抡圆了站在战场上,竟让大秦的士兵不敢上前。
“闪开!”靳行季冷哼一声,握着一把极长战刀,没有任何犹豫便对着对方脑袋劈过去。
见此情景,耶律金眼疾手快,转头以弯刀抵挡这攻击。
他此前同这靳行季已经交过手,自然清楚此人气力巨大,不可直面碰撞。
当下,这位小将军侧刀之时便向后侧身,整个身体顿时撤出去一步,才避开了这一致命攻击。
“哈哈!之前让你小子跑了,这回我看你往哪跑!”靳行季冷笑,手中一大刀拖在地上,划出一条极长痕迹,这条线消散同时,他这刀锋便已然落在了耶律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