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台上摆着的观音,是虞公窑曾氏兄弟的作品,头部和发饰精工细凿,衣服折痕则以朽木抽象表现。写实和写意,升华至另一境界,让人看得舒服无比。
观音身旁再放一只猫头鹰,它是用阿寒湖畔的木头雕刻的。作者是位寂寂无闻的日本艺术家。鹰身肥大,头是另一块木头配上的,可以旋转,造型可爱。
每次买到悦目的东西,都放在观音像前供养。鲜花无间,有时是蝴蝶兰,有时是牡丹,让花在菩萨身前怒放。
更常放置发香的植物,有姜花和白兰,我也会献上茉莉一盆,追悼黄霑。
并不只有花,蔬菜也行。油菜当造 ,买了一斤,去掉多余的叶子,采其花与心,插在钉座上,再浸于水,不逊于寻常的花朵。
只插八两韭菜花也很漂亮,观音慈悲,也不会当韭为腥。
一串串红的西红柿,来自意大利,日晒干了,亦是好食材。又黄又绿的灯笼椒,比任何人工艺术品都好看,菩萨看了一定喜欢。
我把那只猫头鹰的视线转过来。它表情调皮,但在菩萨面前不敢撒野,乖乖地看着。有时摆一个佛手瓜,像老和尚合十。猫头鹰一定在想:好不好吃?
前几天到大阪,我在黑门市场里买了两个肥胖的白萝卜,有柚子般大。头上长着切去叶的茎,像冲冠的怒发。不管多重,也拾了回来供养。茎部过一些时候会枯萎,我每天看着它长出又细又长的幼叶——生命力真强。
果实更是最佳的摆设,友人送了我一粒巨大的柿子,一口吃掉了太短暂,便摆在观音像下面,看了很长的时间。
眼食到底比口吃为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