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前的舒爽感不同,这次在身体涌出的是一股子让人难受的火热感。
浑身滚烫,但没有虚弱感,只有一种正在蜕变的异样感觉。
不多时,赵烺只觉得自己的五感变得异常敏锐,周遭的一切:自己的心跳声,窗外夜猫的发情叫声,屋檐的水滴声,远处屋子王妈的鼾声。
他仿佛能感知到周遭的一切响动。
这种特殊的状态只持续了几分钟,但是赵烺却觉得这样过程格外漫长。
“呼……呼……”赵烺又惊又疑的睁开眼睛,这有右鲁侯辫子果真对自己有特异效果,哥哥并没有骗自己。
但,这两次的效果却截然不同,难道是每个右鲁侯辫子效果都不同?
有这个可能,但是连熬出的水颜色都与哥哥所说的不一样这?
可如果哥哥的确要害自己,为何要告诉自己辫子真相?
假设哥哥是真心帮自己,为何要给自己带鸦片的辫子?不,辫子之事还只是自己的猜测,还需要印证之后才知真假!
此刻心绪纷飞,赵烺直到凉风一吹才发现自己身上湿透了。
原来在喝完汁液之后,他身上析出了一层污垢,直接把衣服打湿了。
“哎,又费了一件衣物。算了,再洗一趟去休息吧。”赵烺虽然有意继续探究,但是身上粘糊糊的也不是办法。
而且在这一遭变化之后,赵烺总觉得一股股困意在朝自己袭来,随意洗刷了一下,赵烺就一头栽倒在床上,直接睡到了明日中午。
两日后,同样是中午时分,街上的行人总算是多了起来。虽然冲县最近诡事不断,但是穷苦人家白天依旧要出来找生计,尤其是这关帝庙附近,三教九流之辈甚多,不过所过之人皆是行色匆匆。
“如何,这几天有什么发现?”赵烺躲在暗处,与一位面色灰暗的短衣男子低声道。
一面说着,赵烺一面递出一个银元,放在男子的手中。
“多谢公子。”男子低着头,他是那种丢进人堆里不会被多瞧一眼的长相,盯梢倒是合适的很。
“那些乞丐都是早出晚归,而且身手好的很。小的不好盯梢,但是能瞧见他们晚上总是往城南那边去,似乎是往乱葬岗的方向,早上净是待在城隍庙那边,反倒是很罕见他们出去乞讨。”
赵烺点点头,这倒是和其他几个盯梢者所说一致。
几位盯梢者还真是好手,虽然没有大的收获,但是也没有人暴露让乞丐发现。
看来果真值得自己花的这笔钱。
但是限于他们的身手,这晚上出声跟踪这些乞丐只怕得等自己亲自出马了。
赵烺心里有些没底的,他想起了那日在酒楼之上遇到的那个拄拐乞丐。虽然不会说去跟踪此人,但是万一被他撞上,自己一人可就凶多吉少了。
不过对上其他乞丐,赵烺可是心里把握满满。
经过之前两次异变,他自觉身体素质已经远在常人之上,更别提那晚半夜死斗之后,赵烺觉醒出了夜视之能,在晚上盯梢优势很大。
而且比起前两天,赵烺的身体又有新的进步。因为之前两晚,他又将剩下两根辫子分别煮了服用,身体又是一次次变化。虽说随着每次使用,析出的污垢越来越少,效果也越来越一般,但是进步却是实打实的。
说到辫子,赵烺心里不由得蒙上一层阴霾。
就在昨天,安子拿着找好几个师傅比对之后的结果来找赵烺了。
不论是那位大师的结论都是一致的,这就是鸦片。而且安子还找来了几个鸦片的小样,赵烺闻过之后发现这果真就是鸦片。
赵烺脑中浮现出自己哥哥的面孔,这位赵家第大公子,不但生的一表人才,是从东京大学留洋回来高材生,而且自幼学习相术,精通五行八卦,是京城一等一的人尖子。
从小到大,这位哥哥都对自己关爱有加,自己也非常信赖这个哥哥,二人绝对是兄友弟恭的典范……他怎么会这样加害自己呢?
如果真的加害自己,那么为何告诉自己右鲁侯的解决之法?那真辫子析出之物吃下之后的好处是做不得假的。
“呵,算了。此间事了,我自当回京城找哥哥问个清楚!”赵烺的目光渐渐坚毅,他没有在街上多留,早早的回到住处,换了一身行头。
入晚,在城南外的小路上寂静无人,只有蝉鸣与风声。
一伙衣衫破烂的乞丐悄无声息的在小道上快步前进着,这伙乞儿很是警觉,是不是都有人物负责注意四周,甚至有人单独留下处理痕迹。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一道穿着夜行的身影正如鬼魅一般吊在他们的身后。
其人的目光在深夜的月光中泛着怪异的光芒,很在极远的地方瞧见乞丐们的身影。虽然乞丐们的身手都了的,但是他也丝毫不差,走路没有多少声响,并且步子又快又稳。
不消说,这就是我们赵二公子,赵烺。
这次盯梢比起之前来说真是轻松,赵烺瞧着自己一身夜行衣自嘲着说道:“呵,来着冲县之后我似乎经常要跟踪他们,现在已经是越来越轻车熟路了。”
话是这样说,但是赵烺一直精神集中,小心翼翼的跟着那些乞丐。
两边的脚程都很快,不多时就到了城郊的一处荒山。
此处周遭寂寥无声,连树木都没有多少,空气中都透着一股子骇人的寒意。
抬眼望去,空气中甚至还漂浮着不详的蓝色火焰,正在郊外的轻风中摇曳着。
不消说,此处就是城南郊外的乱葬岗。
“果真如此,看来情报的不假。”赵烺点点头,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现在他需要想的是有无必要再进一步,深入乱葬岗探明这些乞丐在做些什么。
“呵,我可不是自己一人,堂堂赵家二公子没必要亲自犯险。”赵烺嘴上这样说,其实心里是非常想去一探究竟的。
从之前跟着海澄和独眼僧人之事可见一般,赵烺探明真相的劲头上来了很难压下去。
即使吃了两次亏,他依旧蠢蠢欲动。
就在赵烺犹豫不决的时候,他突然察觉到暗处似乎有一道视线注视着自己!
一股寒意顺着赵烺的脊椎一路往上,周遭恐慌景色加之这道莫名的视线,赵烺打心里察觉到了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