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一种:柳庄筑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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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早晨七点多钟,石晓晖乘车去柳树村农民合作社报到。
农村小巴士公交车进入高碑乡路段后就开始颠簸,路面坑坑洼洼的,车子颠得像一只摇篮。
石晓晖没想到现在还有这样崎岖的山路,车子一路像海浪一样起伏,最低的坑洼几乎有半米深。车轮陷进去,“呜呜”地叫着,差点就开不出来。
他心想,这里真的太穷了,我能在两年内帮助他们脱贫致富吗?
走进柳树村,石晓晖找到村农民合作社,再找到合作社主任吴玉芬。
农民合作社就设在吴玉芬家的底楼,用一道玻璃墙隔出一个敞开式的办公室,非常简陋,但还算干净。
合作社吴玉芬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鹅蛋脸标致,身材苗条,大明眼,浓眉毛,肤色微黑。她留着一头齐耳短发,走路和说话都风风火火的,像个女强人。
石晓晖有些腼腆地站在她面前说:“吴主任,我叫石晓晖。呃,上级派我来当你的主任助理。这是我的工作联系函。”
吴玉芬接过工作联系函看了一眼,脸上浮起一层轻蔑之色。他淡然一笑说:“你到我们合作社来,能做什么呢?”
“我来帮助你们脱贫致富奔小康,建设美丽乡村。”石晓晖挺着胸pu说。
没等石晓晖说完,吴玉芬就快言快语地说,“你先在村里走一走,了解一下情况再说吧。”
“好的。”石晓晖点头应答,把目光朝办公桌扫去,意思是我坐哪张办公桌?
吴玉芬看懂了他的意思,指着一张空办公桌说:“你就坐这张吧,跟我坐对面。你有手提电脑吗?我们村里只有三台旧电脑。不瞒你说,村里现在连一千元钱也没有,还买不起新电脑。 ”
“我有手提电脑。”石晓晖提了提手里的电脑包。
他想了想,又问:“那吴主任,我住在哪里呢?”
吴玉芬说:“我们村里都很穷,只有林午生家条件好一些,也可靠,你就暂时住在他家吧。”说着从位置上站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走,我这就带你去。”
她风风火火地走到门外,把一辆跳板车从车棚里推出来。推到院子外面,她才回头对跟在后面的石晓晖说,“你坐上来,我搭你去。”
安排好石晓晖的食宿,吴玉芬就骑着踏板车走了。
石晓晖收拾好床铺,就走出林家小院,去村里走访。他心里暖暖的,觉得这里的人还是热情好客善良的,不是“穷山恶水出刁民”,而是绿水青山有良民啊!
石晓晖就冒着酷暑,拎着一只小包,在弯弯的山路上走来走去,一个组一个组进行走访。
每到一个组,他随机性地走进村民家中,不论凳子上干净不干净,就一屁gu坐下来,跟他们聊起来。他边聊边作着记录,在交谈中,他了解到村里许多情况,也发现了不少问题。
“坐在同一条板凳上,才能拉近心与心的距离,你的脚下沾染多少泥土,心里就沉淀多少真情”。
石晓晖记着县委组织部在培训大学生村助时,一个领dao说的这句话,从报到的第一天起,就开始践行起来。
只走了两个多小时,石晓晖脚上的皮鞋底就磨掉了一层,薄得快要穿底了。脚底也有些疼,还腰酸背痛地有些累次。但石晓晖没有坐下来休息,继续弯下腰,伏下上身,一步步吃力地往山上走去。
按照手机百度地图划出的全村分布图,山坡最上面的两个组就是第十二组。
这里有些山坡上的树不多,光秃秃的,真是穷山啊。石晓晖还是边走边观察,这种山上野兽是没有的,但蛇类小动物还是有的,所以他走路时尽量不靠路边走。
弯弯曲曲的山路上,看不到一个人影,也没有一辆车子,只有树林里的知了,仿佛在给他鼓劲一般起劲地叫着。
走了半个多小时,石晓晖来到昨天下午走到过的那个组,再往前走,就看到山坡上散落着十多处矮小破旧的房屋。他在手机百度地图上对照着,这里就是十二组。
路边有一座破败的小屋,年久失修,墙皮剥落,屋顶的瓦残缺不全。门开着,说明里边有人。石晓晖走进去,屋子里黑洞洞的,看不太清。
“屋里有人吗?”石晓晖对里边关着的内屋门叫了一声。
里屋悉悉瑟瑟一阵声音后,门打开,走出一个老妇,满脸皱纹。她咧开瘪嘴,手遮凉棚看着他问:“你是谁呀?”
石晓晖说:“我是村主任助理,来看看你们。”
老妇仄着头说:“哈?助理?”
这家人家真可谓是家徒四壁,除了一副烧饭的小灶,一张吃饭的方桌,什么也没有。地面是高低不平的泥地坪,凸出来的部分被踩得光滑可鉴。
“你们家几个人?”石晓晖走到里屋门口,往里一看,见里面那张双人床shang躺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一动不动,只有眼睛在眨动。
屋子里扑出来一股难闻的杂味:有浓烈的药味,刺鼻的臊味,还有肉ti的腐烂气息。
石晓晖只是稍微皱了一下眉,就转身问老妇人,“这是你老伴吧?他有病?”
老妇还是上上下下打量着他,问:“你是谁家的儿子?我怎么没有看到过?”
“我是从外地来的,大学生村助。是响应国家号码,来搞精准扶贫的,也就是帮助你们村,脱贫致富奔小康。”石晓晖说着就走进去。
“真的,那太好了。”老妇有些激动地说,“我们一直盼着有人来帮助我们,终于盼来了。看来这回是真的了,以前,也有人来过,但都没有办什么实事。”
石晓晖认真地说:“这次是精准扶贫,一定要办实事,村里不脱贫,我就不走。”
他见里边脏得插不进脚,又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坐,就到饭桌边掇了一张条凳,顿在里屋的门口。条凳上满是灰尘,他也不擦一下,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泥地有些坑洼,条凳的一只脚一滑,侧翻下来,石晓晖冷不丁往后一倒,就划着手,“哎呀呀”地叫了一声,狠狠地跌了个仰八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