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每当纹路多些,高惊雷就会多一些奇奇怪怪的能力。
比如睚眦,饕餮……
高惊雷有种直觉,等到包罗万象的神异纹路布满他全身时,他就会回忆起他缺失的那一段记忆。
而那段记忆,会让他的整个人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
“登!”
高惊雷正自思绪翻飞,突地一声闷响,打断了他的遐想。
此时夜已深沉,万籁俱寂,深秋的夜里,连蝉鸣都不再响起。
在这种静谧下,突如其来的闷响显得分外刺耳。
就算是普通人也可以轻易发现,更不要说是五感超人的高惊雷。
“咚咚。”
又是两声闷响,听起来像是有人走路,脚步落在地上,可是……这脚步声未免稍显大了些,似乎是走路这人的腿脚不太灵便。
高惊雷微微皱起眉,有点不太对劲儿!
他身子没有半点动作,实际身上每一块肌肉都在轻轻的颤动,一旦发起动作,必当势若雷霆!
沙沙……
风声吹动树梢,叶子轻摇摩擦出微弱的声响,若是放在平时,必然赏心悦目,可惜在此刻,这声音里面还夹杂着其他的意味。
“沙沙。”
这是脚步声,或者是……
高惊雷的耳朵动了动,他慢慢的从浴桶里面站起来,顺手披了件衣服在身上。
他的动作很轻,就像是最灵活的猫,连落地都没有半点声响。
屋里面燃着油灯,灯光也算亮堂。
这会儿的夜色已经深了,可这偌大的张府,总有一两个夜猫子吧。
退一步讲,值夜的下人也应该还在,这外面怎么就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呢?
沙沙!
声音又大了些,而且似乎还在慢慢逼近!
高惊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窗子,突然,窗子上面出现了一道黑影,样子……像是一个人的手臂!
“嗖!”
高惊雷瞬间屈起手指,猛地弹出!
一道风声划过,煤油灯应声而灭,整个房间瞬间陷入黑暗,只剩下外面昏暗的月光,夹杂着斑驳的树影。
有人!
高惊雷丝毫不怕打草惊蛇,他艺高人胆大,从白山黑水一路趟过来,折在他高爷手里的人,没有一百也有七八十了。
他自问凭他的手段,这小小的松江城,根本没有能威胁到他的东西。
此刻高惊雷的脑子里念头急转,好多疑问在他脑中盘旋。
来的人是谁,是敌是友?
多半是有敌意的,要不然干嘛鬼鬼祟祟的溜过来。
可是,高惊雷得罪了谁呢?
猫妖?早就被吞的渣都不剩。
难道是那个阴阳先生?
不可能,就那尿裤子的模样,他还敢来找死?
要么,就是今天找张远之的事情……
“嗯?”
高惊雷矮下腰,将身子贴在地上,静静的看着外面的黑影。
月光昏暗,黑影比刚才模糊了许多,只能依稀分辨出人形。
那人形依然在向着房间门口移动,动作略显笨拙。
高惊雷有些疑惑,这人在干嘛?
按正常思维考虑,他如果想要对高惊雷不利,他应该是悄悄的来,尽量不要被高惊雷发现才对。
可是现在高惊雷弹灭了屋里的灯,摆明了已经发现了他,他还继续想要从大门口进来?
他就这么自信么?
高惊雷的手悄悄的握住了一把匕首,既然来人这么自信,那就碰一碰。
谁软谁硬,一碰便知!
虽然跟洋人打了不少交道,可张府依然是老派的作风,至少客房的窗子,用的仍是窗纸。
月光虽昏暗,可窗纸上映出来的影子,在高惊雷眼中清晰的如同秃子头上的虱子。
高惊雷慢慢的向窗子旁边挪动,动作似慢实快,仅仅几秒钟的时间,他离窗边便仅仅只有一步之遥!
腾!
他瞬间暴起,宛若雄鹰扑食!
握刀的手洞穿了窗纸,笔直的向窗外的黑影刺去!
如果黑影保持不动,定然会被高惊雷刺个正着!
高惊雷的眼如寒星,全身的精神都集中在了这一刀上!
他很相信自己的刀速,这黑影肯定无法反应。
唰!
寒芒如星,刀尖若水掠过!
高惊雷的眼睛骤然眯起!
刀空了!
空了?
就在那刀切到黑影的一瞬间,那黑影竟然飘了起来!
好像风吹柳絮,又像是雪花浮空,就那么轻飘飘的闪过了高惊雷这志在必得的一刀。
这怎么可能?
高惊雷的反应也很迅速,他瞬间将刀抽回,避免给黑影反击的机会。
这身法实在是太诡异了,高惊雷的奶奶见闻极广,从小就给高惊雷普及过行走江湖的各种知识。
他这一路走来也见识过不少高手,可如此诡异的身法,仍是让高惊雷惊疑不定。
高惊雷将匕首横在身前,一副防御的架势,同时向那黑影看去,想看看着来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苍白的月光透过云层洒下, 将那黑影照的纤毫毕现。
当看清那黑影的一瞬间,高惊雷的瞳孔骤然缩紧!
这……怎么会是这个!
那黑影的脸苍白,带着诡异又僵硬的笑容,脸颊上面还有两个红色的圆点,五官同样无比诡异,像是顽童的涂鸦……
这,赫然是个纸人!
就是烧给死人那种纸扎人!
“冥扎!”
高惊雷面沉如水,虽然他从小就是看着各样妖鬼长大的,可是这般诡异的冥扎,他还是第一次见。
金门……
他心中瞬间回忆起奶奶跟他说过的事情,江湖奇门中,倒是有这一门的传承。
金门就是专门干这个的,丧葬占卜之类都需要扎纸人,金门传人以此为生,不知流传了多少年。
可是从来也没听过,金门能把纸人扎成这个样子,竟然能躲开高惊雷势在必得的一击!
在如水月色中,高惊雷跟那诡异的纸人隔窗而对。
“桀桀!”
那纸人赫然发出了阴沉的笑声,声音如老枭夜啼,分外的刺耳。
高惊雷紧了紧手中的刀,心说今天晚上,看来不能善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