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佳音的贴心安排下,张康跟爷爷张悟真暂时在沈家住下了,第二天吃了早饭便去黄皮岭看坟。
当沈正贤看到坟地的变化时,顿时傻眼了,两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还好孙女沈佳音扶了他一把。只见以新坟为中心,方圆十丈之内的草木全境啊枯成了死亡的黑色,寸草不生!就连枯丛中都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腐臭味。
“爷爷,你要不要先到旁边休息一下?”沈佳音关切地问。
沈正贤郁息连连地罢着手,哪还有心思去休息。
他虽然不懂阴宅风水,但跟赵长生打了那么久的交道,多少也听说过一些风水门道,这寸草不生,不就是赵长生嘴里的绝户坟?
“张师傅,我儿子葬下去才三天,这里竟然寸草不生。难道我沈家真的是气数已尽,再也无力回天?”沈正贤焦急地寻问张悟真。
“别慌。”
面对这寸草不生的坟地,张悟真也是一脸的始料不及,他转向向孙子张康点头示意,让张康去勘察结果。
张康领意之后,先拿出罗盘将风水方位勘察了一番。
随后,又从坟丘上抓起一把松土闻了闻,初闻只是有点讶异,再闻便大惊失色,坟土里居然有猫血和猫尿的气息!难道是猫跳坟?
想到这,张康匆匆拿出七柱香点在坟头前,摆成一个北斗七星阵。
香的燃烧速度快得惊人,仅仅是一晃眼的功夫,七柱香便烧得只是七截香把把,可以说是一气呵成烧到底!
跟着爷爷跑了这么多年江湖,张康还从没见过这么恐怖的燃烧速度。
“爷爷,大事不好!”张康跑过去急报:“北斗香阵烧成了七杀格,看样子得清场才行。”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听到七杀格,张悟真的表情也凝重到了极点。
这个七杀格不是指八字命理中的七杀格,而是由香阵烧出来的一种变数,也是北斗香阵所有变数中最为凶残的一种,香见七杀,必有尸煞。
张悟真郑重其事地对沈正贤说:“沈老爷,你们家属需要回避一下。在天黑之前如果我们没有回去,那你们就算求多福吧。”
闻言,震惊的不只是沈正贤一个人。
沈佳音更是慌张地站在坟前哭喊:“爸,你这是干什么嘛!有什么冤屈你可以托梦给我呀,干嘛要这样折腾大家……”
“唉!”
沈正贤无奈地叹息一声,匆匆叫下人带沈佳音下山。
从昨晚碰面到现在,沈正贤还是头一回见这爷孙俩像现在这么紧张,自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临行时又再三拜托张悟真,务必帮忙帮到底。
沈家人一走,这坟地的事便彻底交托在张悟真爷孙俩手上。
张悟真见张康像个傻小子般目送着那个沈大小姐,忍不住往他脑袋上敲了一烟杆,训道:“人都走了还看什么看,干活!”
“哦。”
张康挠了挠后脑勺,转身便从包里拿了三面阴阳圆镜,准备布阵。
张悟真突然又道:“动手之前,有些问题需要先搞清楚。沈家大少爷才下葬三天而已,点出来的七星香阵竟然烧成了七杀格。你有没有想过什么会变得这么快?从常理来讲,落葬仅三天,不可能会变尸煞。”
“猫跳坟是主因,坟土中有猫血和猫尿的气息,应该是渗入了棺木中,成了尸变的催化剂。”张康道:“以前你说,野猫对尸变气息是最敏感的,一旦嗅到那股尸变气息,便会像着了魔一样刨坟,这就是所谓的好奇害死猫。”
“你忽略了一个问题。”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如果棺盖上有鸡血符镇邪,就算棺中尸变了,尸变气息也不可能会泄露出来。到时野猫闻不到,自然不会跳坟。”张康道:“关键于赵长生用了死鸡血去画符,这是毫无疑问的事。”
“那现在应该怎么收场?。”张悟真满怀期待地考问道。
“先刨坟,然后用阴阳镜和白磷弹,镇煞破棺。”说着,张康抬头看了看秋日高悬的天空:“离正午还有半个时辰左右,应该来得及。”
“去吧。”
张悟真欣慰地点了点头,看着斗志昂扬的张康,便感觉像是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对一切阴灵事件充满了兴趣。
张康先将坟墓刨开,露出富贵逼人的金丝棺甲。
随后又将三根长长的木桩打入地下半尺深,在坟墓周围围成三角阵,最后再将三面阴阳圆镜分别安放在木桩上。
烈日照在三面阴阳镜上,通过镜面幅度的反射而聚焦于一点,直射坑中棺木。
当然,张康十分清楚,再猛烈的光点也穿不透厚厚的金丝楠木棺。这个聚光点所聚集的纯阳之气,主要是用来压制棺中的阴煞之气。
尸煞的阴煞之气一旦被压制,那自然就成了待宰的羔羊,不足为惧。
因此,当看到金丝棺盖微微起跳,并发出挣扎般的吱呀声时,张康知道,破棺的最佳时机已经到了,果断将早已经准备好的白磷弹扔在棺盖上。
“轰!”
由三面阴阳镜聚集出来的光点,一照到白磷弹,瞬间爆炸,四散飞射的弹火光芒有如烟花般璀璨夺目。
结果却令张康愕然不已。
要知道,白磷弹是一种集燃烧、腐蚀、毒性于一身的恐怖炸药,并具有一定的粘性,它不仅能够烧蚀皮肤,甚至能侵入骨头,毁灭力量十分恐怖。
然而这枚白磷弹爆破之后,别说是毁灭棺中的那具尸身,它竟然连棺盖都没有炸破!那流金般的棺材就好像是无物可破的护盾,竟然丝毫未损。
“信了你的邪,我就不信炸不开!”
张康又从包里掏出两枚白磷弹,正准备重来一轮轰炸,坟坑里那副沉重的金丝棺木突然冲天飞起,腾空足有数米那么高。
棺木脱坑而出的气势,比白磷弹爆炸时的威力还要猛烈得多,带出来的泥土四散飞溅!仅是一小块泥土便把张康击得飞摔好几丈远。
没等张康得及从地上爬起来,飞上半空中的金丝楠木棺已经迸发出逼人的阴煞之气,并以泰山压顶的方式向张康扑压而下。
“小心!”
眼看张康已经来不及躲避,张悟真凌空飞起一脚,直踢飞棺。
张康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
等缓过神来的时候,只见老当益壮的爷爷正跟那具会飞的棺材生死互搏,灵符打在棺材上,根本就镇不住。
眼看爷爷被飞棺连撞几下,直吐血,张康急得大呼:“爷爷,让开!”一口气连扔五枚白磷弹,每一枚都精准地打棺材上,轰隆震野。
“呵!!”
五弹连轰的威力显而易见,只听到棺中发出一声沉闷而愤怒的呵气声,随后便像逃命似的,朝乱葬岗的方向飞过去,速度快得惊人。
张康本想去追,被张悟真给叫了回来。
张悟真刚才吐过血,脸色不是一般的苍白,捂着胸口咳了好一阵才缓过气来,他望着乱葬岗那边,纳闷不解地嘀咕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被野猫跳了坟,那也不至于邪到这种地步,竟然能在大白天飞棺……”
“我们低估它了,它现在已经不是尸煞境界。”张康悔道。
“妖灵?”
张悟道瞧了瞧坟坑,又瞧了瞧周围的山水格局,正色道:“沈敬春尸变成妖的速度太快了,这件事绝不仅仅是野猫跳了坟那么简单,必有外助。”
“那是肯定的。”
“赵长生点的这个穴,你怎么看?”
“一代明堂二代穴、三代砂上不消说。”张康环视全局,分析道:“沈敬春是沈家的第三代人,赵长生让沈家人将他葬在龙砂末端,回龙顾祖,看起来合情合理,不过……”说着,张康又抬眼瞧了瞧沈家的祖坟位置,欲言又止。
张悟真追问道:“看出了什么?”
“这是一个居心叵测的变局!”张康道:“赵长生利用移花接木的手段,将龙砂调作虎砂用,虎砂调作龙砂用。这样一颠倒,导致虎砂高过龙砂,且横穿明堂,这才是关键!白虎穿堂,家破人亡。”
“简直胡说八道,哪有那么容易做变局!待会去了沈家,把嘴巴给我闭紧点。”
张悟真嘴上严厉地训斥着,心里却感慨不已。
要是换作一般人,还真的看不出这是一个歹毒的风水变局。乍看之下,回龙顾祖,拱卫祖山,实际上却是回头一箭。所谓的丁财两旺,不过是绝子绝孙的华丽外衣而已。同理,能够做出这种风水变局的人,自然也不好惹。
临走的时候。
张悟真又谨慎地叮嘱张康:“风水一事,这次你是真的看走眼了。不过也无关大碍,我们的任务是渡沈敬春去他该去的地方。”
“哦。”
张康也不再争辩,有没有看错,自己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