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步入春末夏初,富春市博物馆又临近一次夏展,谢裕森作为博物馆的馆长,需要处理的事情还是很多的,加上还要做一些学术上的研究工作,一忙碌起来就忘了时间,当想起陆渊的儿子陆羽还在博物馆的库房内时,已经是十二点多了。
谢裕森赶紧放下手头的工作,准备打电话给孙海,还没拨出去,陆羽就先一步推开门进来了。
谢裕森看向陆羽,笑了,“小陆应该饿了吧,中午谢叔叔做东,吃过饭再继续研究不迟。毕竟,我可是听说了朱教授的课题,那要研究的文物,光看就不是一日两日就能看完的。”
谢裕森的话刚刚落下,陆羽就开口了,“不用了谢叔叔,我墨羽斋里还有其他事情,至于文物的研究工作,也不是一时二时完成的,我今天来,也只是粗略看一遍,对文物的年代及各时期的特点,有个大概的了解。”
谢裕森听完陆羽的话,神情惊动,差点一个跟着栽在地上,随后就是眉头紧皱,“你是说,整个库房里的文物,你都看了一遍?”
“是的!”
“这怎么可能?库房里的文物,不说具体的各类,光就是小类,都有数百种了,之前典藏部的孙海部长,可是光登记造册,用了五个人,近一个星期才全部完成的!”谢裕森将信将疑地看着陆羽,待看到陆羽肯定的目光后,对这个报导上说的天才鉴宝师,算是世侄的少年,有了浓浓的失望感。
“可能是我只是看一遍,并不需要登记的原因吧。”陆羽自然不会说,自己过来的原本目的,更不会说,凭借陆羽目前过目不忘的能力,用了一上午,自己都觉得慢了呢。
“小陆,你告诉谢叔叔,你真看完了?不是走马观花?”
“自然不是!”
听了陆羽的答复,谢裕森心里的失望,更多了一分,正要说几句告戒陆羽的话,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了,而后,就见研究中心的郝主任,以及典藏部的部长孙海,先后进来了。
“郝主任,孙海部长,你们这是?”谢裕森见这二人脸色不太好,愣了愣。
“咳咳……”
孙海刚咳了两声,就被郝主任抢了去,“馆长,库房里前些日子刚刚收回来的唯一一枚‘国宝金匮直万’新莽币,不见了!”
“什么?!”
谢裕森一听,猛地站了起来,整个感觉一阵眩晕,双臂撑着,才没有栽倒,陆羽见状,赶紧上前,准备扶住谢裕森。
谢裕森冲陆羽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问题,看向郝主任和孙海二人,声音都有些发颤,“说,到底什么情况?这枚新莽币,可是要成为咱们博物馆镇馆之宝的!马上夏展就要举办了,没了它,怎么办?!”
“国宝金匮直万”新莽币本身就价值不低,加上存世极少,富春博物馆原本是没有的。刚好春节后,发掘一处东汉的古墓时,发现一枚。谢裕森可是指着这枚“国宝金匮直万”新莽币,能在夏展上,引起大的轰动的!
可如今,竟然不见了!
到时候,富春博物馆将成为整个博物馆界的大笑话!
一时之间,整个办公室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郝主任一时头皮发麻,发生这种事,他这个主任,也逃脱不了干系。
孙海低着头不说话,库房原本就是他直接管理的,如果“国宝金匮直万”新莽币真被盗的话,那直接责任人就是他了。
没有人注意到,低头头的孙海,嘴角微微扬起一下。
就在这时,孙海忽然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抬起头看过去,正好看到陆羽眼中戏谑的目光。孙海愣了一下,没明白为什么陆羽会用这种目光看他。
“哼,等一会儿,看你怎么死!”孙海目光阴毒地看了一眼陆羽,然后再次低下头。
“说啊,怎么都不说话了!孙海,你是管理库房的,看监控了吗?”谢裕森见这二人都不说话,又急又气。
“馆长,刚刚查了,却发现库房的监控,没有今天的那一部分数据。”孙海低声说道。
“没有今天的监控数据?怎么回事,监控坏了?昨天的呢?昨天的监控里,那枚‘国宝金匮直万’新莽币,在不在?”谢裕森似乎抓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在!”郝主任这时说话了,说话的时候,目光还向陆羽那边瞥了一眼。
谢裕森注意到了郝主任的目光,他也看了陆羽一眼,没明白郝主任的行为,皱了皱眉,“郝主任,你想说什么?”
郝主任心想,我这么明白的暗示了,您难道还不明白吗?馆长啊,我可是在给你台阶下呢!
见谢裕森没有反应过来,郝主任索性心一横,“馆长,我上午去了一趟库房,特意留意了一眼那枚新莽币,那时还在!但是,刚刚我再去库房时,就发现新莽币不见了!这之间,在库房的人,应该就只有眼前的这位陆羽先生!”
“嗯?啥!”谢裕森神情一顿,眼睛都瞪大了,不敢置信地看着郝主任,在发现郝主任不似在说谎后,转过头,看向陆羽。
陆羽一看三个人六只眼都看了过来,喝了一口茶,平静地开口,“这位郝主任的意思是说,我盗走了那枚新莽‘国宝金匮直万’币喽?”
郝主任没再说话,但显然就在默认,“我就是这个意思!”
孙海一脸想不明白的样子,好像这里面,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似的。
“小陆,你告诉谢叔叔,是不是你做的?”谢裕森目光复杂地看着陆羽,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不是!”陆羽耸了耸肩,直接否认。
不知为何,谢裕森心底猛地松了一口气,好像,陆羽没有盗取新莽币这件事,在他心里,比新莽币本身都有重要一样。
陆羽感觉出了谢裕森的心境变化,心中也是一暖。
“不是?除了你,还会有谁?这期间,就只有你一个人在库房里!”郝主任大声质问陆羽。
陆羽一副我怎么知道,反应不是我的态度,让郝主任气得牙直痒痒,“馆长,我建议报警!我就不信了,等会儿人赃俱获,他还敢不承认!”
“报警的事,稍后再说,目前最重要的是要先查出来,这枚新莽币,到底是什么时间点不见的。”谢裕森突然没那么着急了。
郝主任一心认定是陆羽干的,但发现有谢裕森在,好像不太好办。
“馆长,我记得,好像这位陆羽先生的父亲,是叫陆渊,是不是?”就在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孙海,突然来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