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写常识中体会人生的意义
作为一个标准的书生,因为爱书而读书,也因为爱书而写书。最幸福快乐的事情,是能够“坐拥书城”;最安详和安宁的时刻,是在书城安坐,所有的风声、雨声都成为读书声的背景音乐,有此意境,人生何求?
但有一天,在图书馆的茫茫书海中漫游,突然生发了一种疑虑,人世间已经有如此多的书了,我辛苦操劳出来的“新书”,放在里面很快就被淹没被遗忘了,究竟有多大意义?
这种对意义的追问,变成一种难以挥去的阴影,时常笼罩我的键盘,是否持续不断的敲击声,最终将沦为空无甚至虚无的黑洞?曾有传道者言:虚空的虚空,凡事都是虚空。
或许,要避免在虚空中沉沦甚至堕落,从虚空中抽拔出来,为时常苍白惨淡的人生注入些许意义,惟有前行,前行,再前行,意义是在行走中,而不是在长吁短叹的忧思埋怨中获得的。我将继续以探究的方式,写作的方式,扎入生命的根基之中。这是一种可能的方式,也是适合我的方式。
自《教育常识》出版以后,出乎我的意料,竟然赢得了诸多知音,“我”眼中的常识,逐渐成为更多人眼中的常识,这样的转化是我所乐见的。如此,“我”的意义就转化为更多人的意义。在无意间成为“畅销书作家”的过程中,我或多或少转变了对“畅销”的成见。对于学术研究而言,“朝市之显学,必成俗学”,但“畅销”并不必然等同于“低俗”,至少有助于思想的传播扩展,在这一点上,我相信,真正拒绝和排斥的学人不会太多。探讨学问的过程,可以变成钱钟书所言的“大抵学问是荒江野老屋中,二三素心人商量培养之事”,但问学之后的成果,却不妨“广而告之”、“扩而展之”,于学于人于社会,都不无裨益。
此次新版,改动不多,大体是因为既然是“常识”,就不会轻易变动,“积淀”本身有相对的稳定性。但这并不意味着,这是“所有”的教育常识,更不意味着对“新常识”的排斥。我期待着更多“新常识”的融汇,期待更多建设性的批评和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