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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万物皆可“杀”:剧本杀的多重来源

剧本杀作为一种新兴文体形式,它来源于推理小说,并吸取了剧本的特点;作为一种游戏形式,它参考了其他游戏如狼人杀、密室逃脱等的玩法,极具吸引力。

进入故事:从读者到侦探

或许源于人类内心深处对“推理”“解谜”“破案”经久不息的热爱,推理小说自诞生以来,读者对其的喜爱度一直不减。但在过往的阅读中,读者只能作为“旁观者”存在,或被动地欣赏侦探主人公的神乎其技,或无奈地跟随作者的叙事圈套,颠三倒四。对于那些主体性很强的读者来说,不能亲自“下场”、亲自“破案”,是一种遗憾。正是抓住了接受者不满于仅仅做一个“读者”的痛点,韩国JTBC电视台在2014年制作了推理类综艺节目《犯罪现场》,首次将剧本杀(当时还被称为“谋杀之谜”)的游戏模式展现在大众面前;2016年,芒果TV购买了《犯罪现场》的版权,制作了家喻户晓的《明星大侦探》,其第一季一经播出就获得了热度与好评。有人根据芒果TV官方网站的数据统计,《明星大侦探》前七季每期的平均播放量约为1.2亿。 到2023年,《明星大侦探》系列已经播出到了第八季,同期播出的还有《女子推理社》等同类型综艺,它们依然在源源不断地吸引着大量观众。

剧本杀弥补了这种遗憾。但作为一种推理游戏,它虽然受益于推理小说,二者却有实质上的不同。

古典推理小说的叙事往往从一个固定的人物视角出发,他或者是侦探本尊,或者是他身边的助手或普通人。比如,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东方快车谋杀案》《尼罗河上的惨案》等一系列以波洛侦探为主角的古典推理小说,就是以波洛侦探为固定的视角,读者跟随波洛侦探的视角一起追寻线索、找到真凶。在《福尔摩斯探案集》中,虽然是以第一人称视角写作的,但是“我”并非侦探,而是福尔摩斯的助手“华生医生”。“华生医生”并非作者塑造的侦探形象,他在文本中实际是作为“读者的化身”出现的。当福尔摩斯凭借惊人的智慧做了某些事情或者得出某些论断时,“华生医生”就代替读者在福尔摩斯身边,替我们问出:“为什么?”又因为他是侦探的助手,总是和侦探一起行动,他的视角也就等于侦探的视角。所以,在古典推理小说中,大部分作品都是以固定的侦探主视角展开的。

作为分角色扮演游戏,剧本杀需要多重视角。有多少个角色,就有多少个视角(因而也就需要多少个玩家扮演)。可以这么理解:推理小说仅仅是一个故事从头到尾的“串联”,而剧本杀则是多个角色的小故事“并联”,玩家需要通过讨论、互动,将散落的故事合在一起,才能找出凶手、还原真相,构成一个大故事。

剧本杀玩家聚集在一个场景中,嫌疑人和凶手都在玩家之中,这有点类似于古典推理小说“暴风雪山庄”模式。“暴风雪山庄”模式的场景可谓绞尽脑汁,要在与外界完全失去联络的隔绝情境中才合情合理,但是剧本杀已经将该情境视为一种“成规”,即凶手一定就在玩家之中,只能由他们自己解决案件。

在推理小说中,关于凶手的线索隐藏在文字中间,读者得到的信息量与文本中侦探得到的信息量是一致的,读者可以通过阅读与侦探一起推理,锁定或者淘汰自己心中的嫌疑人,最后验证答案,以获得推理的快感。当然,读者也可以完全摒弃思考,一味由作者带路,最后也总能触及真相。在剧本杀中,角色的剧本里不仅有时间线等与“凶杀案”相关的详细信息,剧本杀作者有时还会明确地告诉玩家“你的相关线索是……”,玩家需要向其他玩家解释自己的线索,如果其中有“锁凶”的“关键性线索”,玩家还需要考虑如何向其他玩家隐瞒或者编造谎言,以洗清自己的嫌疑。同时,为了给玩家制造沉浸式的体验,剧本杀发行方一般会将重要线索制作成实物,以供玩家在搜证时使用(通常是“线索卡”,在一些实景剧本杀中,会将剧本涉及的物品全部还原)。在合适的时机,DM会向玩家发放线索,玩家根据线索继续“公聊”。当然,有些线索是有用的,有些线索只是“烟幕弹”,一切都需要玩家自己去甄别。从剧本文字到线索道具,剧本杀必须给玩家提供一条严密的“推凶”逻辑,玩家们靠自己由表象推及真相,游戏才得以进行。

走上舞台:从观众到演员

进场后的每个玩家都会领到一份以第二人称文字表述的人物剧本,但这个剧本与影视剧本不同,其中没有分镜、场景、配乐之类的信息,只有玩家所要演绎角色的剧情和台词,并且限制在该角色的视角中。不同人物由于视角与动机不同,往往看见的真相也不同,这一点与芥川龙之介的小说《竹林中》、黑泽明据此改编的电影《罗生门》有着相似之处,故事和谜底隐藏在虚虚实实的话语中,要靠玩家分辨、侦破,找到唯一的真相。比如《金陵有座东君书院》,剧本详细描写了角色的设定,包括身份、家世、性格、抱负、与其他角色的关系等,并且着重从该角色的视角描写了事件的发生经过,六名角色就意味着有六个视角,就像六块拼图,需要合在一起才能了解真相、找出凶手。但六名角色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不能将自己的事件全盘托出,所以凶手和真相都隐藏在层层迷雾之后,否则玩家只需要坐在一起“对剧本”就能解谜,这就失去了可玩性和趣味性。该剧本的《少年游》部分主要有三个事件需要玩家解决:找出溜进女澡堂的凶手,找出用爆竹炸茅厕的凶手,找出杀死小狗小云的凶手。如果玩家坐在一起对完各自的剧本,很快就能梳理出时间线,找出三个事件的凶手,但是所有角色的剧本都给玩家布置了任务,要求他们或找出什么或隐藏什么,这样一来,真相变得扑朔迷离,游戏才得以进行。《少年游》第一阶段玩家们的任务如下。

李梦蝶的任务

1.救出司若兰(本阶段主要任务)

2.隐藏你驯狗偷衣服的事情

3.隐藏你用陆嘉明的诗包裹了烤鸭

陆嘉明的任务

1.救出司若兰(本阶段主要任务)

2.隐藏你与狗抢烤鸭的事情

3.隐藏你喜欢王屋山的事情(此任务十分重要)

莫轩庭的任务

1.救出司若兰(本阶段主要任务)

2.隐藏你用爆竹炸茅厕的事情

3.隐藏你沉尸小云的事情

南宫寒的任务

1.救出司若兰(本阶段主要任务)

2.隐藏你去过女生澡堂和误杀小云的事情

3.隐藏你喜欢司若兰的事情

司若兰的任务

1.配合其他人救出自己(本阶段主要任务)

2.隐藏你给李梦蝶下泻药的事情

王屋山的任务

1.救出司若兰(本阶段主要任务)

2.隐藏你喜欢南宫寒的事情

正是由于每一个玩家都有主要任务,需要大家齐心协力,又有“不可告人”的支线任务,互相隐瞒和猜忌,剧本杀游戏才得以充满趣味地进行下去。

与演员通常会将完整的剧本看完、将人物和所有剧情烂熟于心再开始演绎不同,剧本杀玩家在游戏开始时才能阅读剧本,游戏开始之前的“剧透”是绝对不被允许的。在游戏的过程中,玩家的阅读也颇受限制。首先,玩家之间绝对不能互相阅读对方的剧本,一切信息只能通过交流获得;其次,目前的剧本杀游戏中流行“分幕”的形式,玩家的剧本通常会被“阅读到这里停止”的提醒分割成数个阶段,阅读之间穿插着小游戏、小剧场或圆桌讨论;在前一个阶段结束之前,玩家绝对不可以阅读后一个阶段的剧本。

有剧本的“狼人”:人人都是主角

最初桌面游戏从业人员将“谋杀之谜”游戏翻译并引入中国时,根据“狼人杀”“三国杀”的命名习惯,将“谋杀之谜”游戏称为“剧本杀”,这昭示了剧本杀与狼人杀、三国杀之间的渊源。

剧本杀吸取并改良了狼人杀的玩法,从推理爱好者的小众游戏发展为一款全民性的社交游戏,作为后来者在激烈的文化消费市场中拔得头筹。在探究这些之前,我们需要先明白狼人杀怎么玩。

狼人杀是一款多人参与的、通过语言描述推动、较量口才和分析判断能力的策略类桌面游戏。作为一款开源游戏 ,狼人杀在不同的国家和地区衍生出了各种各样的变形,不过它的核心规则和流程是基本固定的。

狼人杀一般有12位玩家,分为好人和狼人两个阵营,其中好人阵营8人,狼人阵营4人。好人阵营中分为4名具备特殊技能的“神职”和4名不具备特殊技能的“平民”。平民夜晚闭眼,神职夜晚单独睁眼,使用技能,好人互相之间不知晓身份。狼人夜晚集体睁眼,猎杀好人,狼人互相之间知晓身份。在白天的发言环节中,好人中的神职既要隐藏自己的身份,又要尽可能将自己在夜晚获得的信息传达给其他好人,带领好人找出所有的狼人;狼人既要隐藏自己的身份,又要通过发言诱导其他好人错误投票;好人中的平民要甄别除自己之外的所有玩家的身份,投票放逐狼人。发言环节结束,所有玩家投票,得票最高的玩家被放逐,被放逐的玩家视为出局。好人胜利的条件为所有狼人出局。狼人的胜利规则分为“屠边规则”和“屠城规则”,前者意为所有神职或者所有平民出局,后者意为所有好人(神职以及平民)出局。

每一局狼人杀游戏都从夜晚开始,每个夜晚狼人睁眼,共同猎杀场上的一位好人玩家。夜晚拥有技能的神职依次单独睁眼,选择使用自己的技能。夜晚之后进入白天,场上存活的玩家按顺序依次进行发言,在所有玩家发言结束后,法官组织一次放逐公投,在放逐公投中每一位玩家都拥有一票,玩家可以选择或者把票投给自己心目中所认为的狼人,或者弃权。得票数最多的玩家将会被放逐出局并留下“遗言”。“遗言”之后游戏进入第二个夜晚,狼人再次睁眼选择一位玩家猎杀。如此“黑夜—白天—黑夜—白天”循环,直到某方阵营达成了胜利条件,游戏结束。

可以发现,剧本杀结合了狼人杀游戏的一些特点,比如玩家扮演不同的“角色身份”、通过语言和推理找出“凶手”(狼人)、阵营之间的对抗等。但是剧本杀在狼人杀的基础上降低了准入门槛,并优化了玩家的体验。

以网易代理的官方正版手机游戏《狼人杀》为例,该游戏不仅规则繁复,还存在着大量“黑话”,准入门槛较高,将玩家限制在了小众群体中。而剧本杀是一场“任何人都能玩”的游戏,对不同需求的玩家提供不同类型的剧本,并且保证每一位玩家都能获得代入体验、游戏体验。

狼人杀的雏形“狼人游戏”是“杀人游戏”与美国的“狼人传说”结合而形成的,在“杀人游戏”的基础上加入了“村庄被狼人入侵”的世界观和游戏背景。官方正版《狼人杀》对游戏内的角色进行了简单的设定,所有的角色都拥有不同的故事和形象。但是影响游戏的只有角色的不同技能和玩家做出的不同选择,故事背景和角色设定完全不会对游戏产生影响,这些都是“无效”的设定。比如,抽到“女巫”角色卡牌的玩家,不会去关注“女巫”是叫梅琳娜还是叫伊芙、她在村庄里受欢迎还是受冷落,玩家关注的只有在游戏中该用解药救谁、该用毒药杀谁。并且作为一种策略类游戏,狼人杀可以被反复玩,玩家每一次都会抽到不同的角色卡牌,角色和玩家之间也没有绑定的关系。狼人杀给予玩家的代入感十分有限。

在此基础上发展的剧本杀,其故事背景更加精彩丰富,角色设定更加复杂立体,每一个剧本的故事和角色都是独一无二且不能被反复玩的。从南唐时期金陵的东君书院(《金陵有座东君书院》)到拥有“火舞祭”习俗的羌镇春晖中学(《古木吟》 ),从孕育精怪的常世湖和湖中央的“蜃气楼”(《漓川怪谈簿》)到清迈演艺馆的“天灯节”(《三寸弥音》 ),从方氏集团千金大小姐的订婚宴(《前男友的100种死法》 )到诈骗集团的聚会(《来电》),从收留孤儿的神秘修道院(《月下沙利叶》)到举行“捉迷藏”游戏的曼彻斯特俱乐部(《虚构推理》 )……相比狼人杀里的狼人、平民、预言家、女巫、猎人、白痴等固定的角色卡牌,剧本杀里的角色根据剧本而设定。玩家可以根据不同的剧本,选择成为日本大正时期的艺伎、华族、军人、更衣、学生(《艺伎回忆录》 ),成为解放战争时期的军官、特务、间谍、交际花(《谍影:重庆迷雾》 ),成为天庭里的十二生肖之一(《人在天庭朝九晚五》 )……每一次玩剧本杀都是截然不同的体验,就像短暂地体验了一次奇幻的人生。

剧本杀的游戏核心就在于玩家拿到自己的剧本并开始扮演,角色的故事、设定、心路历程等对游戏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有时为了使作为“菜鸟演员”的玩家更具有代入感,剧本杀作者会在“组织者手册”中指导DM根据玩家的性格分发角色剧本,甚至安排一些简单的选择或者问卷调查,使玩家拿到与自己性格相似的角色的剧本,在扮演时更顺利,效果更好,也更能沉浸式体验剧本人物的情感。

在狼人杀中,平民又被称为“闭眼玩家”。因为平民每一个夜晚环节全程闭眼,既与好人阵营的同伴互相不认识,又没有额外的技能可以获得信息或自保,容易因缺乏信息而受到其他玩家的蒙蔽。他们的游戏体验十分有限,非常被动,所以大部分玩家不喜欢当平民。然而在每一局狼人杀游戏中,又必须视玩家人数安排2~6名平民,即在每一局游戏中必须会有2~6名玩家的参与感远远低于其他玩家。除了平民之外,随着狼人杀的游戏推进,在每一个夜晚都会陆续有玩家出局,失去继续参与游戏的机会。正常的12人局狼人杀,游戏时长在半小时至两三小时不等,出局的玩家在漫长的时间里只能焦躁地等待。

合格的剧本杀必须保证每一个玩家都有充足的参与感,正因为每一个玩家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所以每一个玩家的重要性都是一样的。剧本杀中的每一个角色都是独一无二、不可或缺的,也就意味着不会有玩家像狼人杀一样中途出局,每一个玩家都全程参与游戏,通力合作,找出凶手或者还原真相。

以《金陵有座东君书院》为例,剧本杀中总共有6名角色,6名角色的剧本体量一致,第一部剧本《少年游》都是38页,第二部《归去来》都是33页,每个角色都是主角,全程参与游戏,剧情的分量也相当,不存在哪一个角色的戏份过多或者过少的情况。

有时,剧本杀会出现“主角中的主角”,被称作“C位”。其剧本故事丰富,对游戏和推理有至关重要的影响;或是情感体验极佳(情感C);又或是在机制本中有着强大的技能(技能C)。一个优秀的C位玩家可以带领所有玩家获得胜利。有时剧本杀里也会出现“边缘玩家”,其与主线剧情无缘,当其他玩家在热火朝天地推理讨论时,边缘玩家只能旁观,被戏称为“坐牢”。玩家们尚可以接受C位的存在,自愿让渡一部分“高光”时刻给“高玩”,又或是凭借自己的努力,将不太“C”的角色玩成了C位。但设置边缘玩家对游戏体验的伤害是巨大的,毕竟不论怎么选择,都要有一个玩家牺牲自己,所以存在边缘角色的剧本杀,都是不合格的剧本杀,通常会被玩家“避雷”。

“C位”和“边缘玩家”的情形都应该避免。理想状态下,每一个角色都是主角,重要性相当,作者需要仔细斟酌——毕竟每一个玩家都花了同样的钱来参与游戏,凭什么有人可以当“C位”,有人却只能“坐牢”呢?

在狼人杀游戏中,没有正义和邪恶之分,好人阵营和狼人阵营仅仅是游戏机制的名称,“好人”不代表“正义”,“狼人”也不是真正“邪恶”的。所以,不论好人还是狼人,获得游戏胜利的都是对游戏有着优秀的理解和掌控的玩家。这是一种纯粹的竞技,好人和狼人的胜利都值得称赞。

但是,在剧本杀游戏中,有真正的“命案”,也有真正的“凶手”。小到溜进女澡堂、用爆竹炸茅厕、杀死小狗,大到偷走南唐国防图、陷害南唐忠臣、当北宋间谍、杀人(以上事件均出自《金陵有座东君书院》)。不论事件大小,都有正义与邪恶之分,玩家秉持着正义的信念,能够也必须找出凶手。狼人杀游戏中可以由狼人获得游戏的胜利,因为狼人并不代表邪恶,但是剧本杀游戏不允许出现“悬案”,即使玩家由于能力限制,一时无法找出凶手,DM通常也会尽最大的可能带领玩家找出凶手(即“扶车”)。正如叙事成规与社会成规一一对应,在剧本杀中,“命案必破”也是由作者和玩家的心理投射而形成的一个重要成规。 所以优秀的剧本杀常常具有现实主义特征,反映社会现实,在娱乐之余给玩家带来深刻的思考。

“命案”中又是有着种种错综复杂的隐情的,有的隐情阴险毒辣,有的隐情却充满了人性的温暖。玩家最终找出了凶手,可以根据事件的真相做出不同的选择。在《金陵有座东君书院》中,玩家们最终发现杀死NPC郎粲的凶手是司若兰,但是郎粲是作恶多端的奸臣,玩家们是情谊深厚的同窗好友,当北宋军官要求玩家们推出凶手交差时,其他玩家纷纷请求其他人把自己当成凶手交出去。游戏中最动人、最温暖的一幕由此诞生。

有剧情的“密室”:不只有机关,还有阴谋和真相

剧本杀和密室逃脱都是推理解谜类游戏。剧本杀以剧情、语言推理、演绎为主,密室逃脱以解谜、机关、逃脱为主,前者有“DM”,后者有“真人NPC”。剧本杀的核心是“剧本”,密室逃脱的核心是“密室”。围绕着各自的核心可以叠加其他元素,比如,剧本杀的“实景搜证”和密室逃脱的“剧情”“演绎”“对抗”,分别在“圆桌”形式的剧本杀中叠加了密室逃脱的实景布置,在实景形式的密室逃脱中叠加了剧本杀的剧情演绎,其目的都是丰富玩家的游戏体验和沉浸感。

密室逃脱的游戏时长一般在70~90分钟,即使大型密室的游戏时长也只有两小时至两个半小时,一般都不会超过3小时;剧本杀一般需要3~6小时,视剧本的体量和玩家的质量而定,有的甚至会超过8小时,还有和景区、民宿合作的持续几天几夜的大型实景剧本杀。游戏时长不同是由二者性质不同决定的。密室逃脱的剧情量较小,玩家可以直接进入密室开始游戏,中小型密室的面积在500m 2 以内,玩家在90分钟之内可以完成整个逃脱。剧本杀的剧情量较大,有的甚至由多幕组成,玩家不仅需要阅读剧本,还需要交流讨论、推理演绎,往往需要数小时。

密室逃脱的关键在于实景的布置,包括机械、谜题的安排等。密室逃脱给予玩家某种特定主题下的“机关”考验,玩家之间通过推理和合作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解开谜题和机关,逃出密室,便可以视为成功。而对于情境的形成、人物的设定等相关故事,没有太多的设计,通常只是概念式的描述,并通过主题的布置加深玩家对游戏内容的理解。

都是备受年轻人青睐的新兴线下社交游戏,剧本杀和密室逃脱各有所长,也可以互相补足。剧本杀以勘破真相为主,玩家追求故事和情感、代入演绎和语言推理,获得长时间的沉浸式体验;密室逃脱以逃离密室为主,玩家追求精密的机关和惊悚的氛围,获得短时间的尖叫体验。而最近几年密室逃脱在发展过程中,变得越来越“像”剧本杀,不断丰富完善其故事和人物演绎、玩家阵营对抗等,希望能给予玩家沉浸式代入的体验,这也说明了剧本杀自身的优势以及“讲好一个故事”的重要性。剧本杀也可以从密室逃脱借鉴经验,比如参考密室逃脱进行实景剧本杀的布置和设计,在原有的基础上增加玩家互动环节,丰富剧本杀玩家的游戏体验。 MvMmYH/zlpj2sE0Ogw5UhNCK5kiTnnltX3EL/FGWO5LWVfY3IULwR0xChRlWYH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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