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自然世界一样,人类社会在一定的规律和规则支配下发展演进,并不断重塑自我运行机制。我们经常会看到,人类社会在发展的每个重大变革期、转折点,往往需要事实上也经常自发地修正原有理论,以更精确的理论框架解释社会发展、预判未来走向。在解释人类社会运动基本形式和规律时,社会系统论是各界广泛接受和认可的一种理论模型。社会系统论认为人类社会是由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等多个子系统构成的一个整体,各个子系统之间存在着多种多样的“输入—输出”关系。在这个过程中,社会秩序得以结构化,并形成社会系统的动态平衡。
社会系统、经济系统、知识系统这三大系统是推动人类经济社会良性运行和协调发展的主要力量,在人类经济社会发展中分别发挥着不同的功能。社会系统是以生产关系为基础的制度体系的集合,主要涵盖政治制度、经济制度、文化价值规范,以及分配机制、激励机制等,为知识系统和经济系统提供制度保障。经济系统则以生产力为基础,主要输出物质产品和服务产品,是社会运行的物质基础。知识系统包含文化、价值、思想、科学、技术等各类知识,并通过相应的输出机制,为社会系统和经济系统提供思想的源泉。
知识系统产出的知识分为社会科学知识和自然科学知识两大类。以文艺复兴为分水岭,在文艺复兴之前长达数千年的时间里,知识系统产出的主要是宗教、哲学、社会文化与价值、治国理政等各种思想,这些思想的生产主体多具有“官学”或“贵族”背景,这些思想能够直接传递至社会系统中的政治决策最高层,经过最高决策层的甄别筛选,最终以制度的形式形成社会治理体系。同时,社会系统建构了一套支撑社会科学知识持续生产与再生产的保障体系,最终实现两个系统的循环互动。自然科学在该阶段仍旧依附于社会科学,并未形成独立的知识体系,与经济系统的互动也处于零星、分散的状态。
文艺复兴之后,自然科学冲破神学和经验哲学的束缚开始自成体系。16~17世纪,以哥白尼“日心说”为标志,近代科学乘着文艺复兴的东风诞生了。后续经由以开普勒、伽利略特别是牛顿为代表的一大批科学家的推动,建立了近代自然科学体系。一直到19世纪自然科学的三大发现,以物理、化学、生物等为基底的自然科学体系正式形成。自然科学崛起,改变了知识系统的供给结构,社会科学知识独霸知识系统的局面被扭转。
伴随着知识系统内部结构的变化,知识系统与社会系统、经济系统互动的格局也发生了变化,知识系统与经济系统“输入—输出”的交换关系开始成为社会运行的重要形式。以科技为代表的知识系统,作为第一生产力,开始推动人类经济社会跨越式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