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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

在装修公司干了几年,夏知刚好也到了可以成家的年纪。每次回家,父母都要为他的终身大事操心,经常询问他在城里有没有认识适合结婚的姑娘。夏知自己也觉得到了年纪,偶尔也会向中意的女生表露心意,但屡战屡败,战果为零。老两口对儿媳没什么要求,能踏实过日子就行。

邻居家的闺女是夏知的青梅竹马,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两家长辈一拍即合,随即撮合两人。虽然两人从小就认识,但在这种有预谋的场合见面,还是难免有些尴尬。邻居的闺女春晓对婚姻的概念比较模糊,但对夏知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哥哥颇有好感。但夏知的心里始终藏着一个念想,见过了出水芙蓉般的琴敏,他心中的波澜又如何平复?

老两口看着周围亲戚家的孩子一个个都结了婚,于是每天和夏知的通话内容,从别人家的孩子工作怎么样,变成了现在的别人家的孩子娶了什么样的老婆,日子过得怎么样。夏知明白父母的意思,换汤不换药的催婚渐渐让他变得麻木,他每次也都嘴上答应着父母,想着糊弄糊弄就过去了。

“夏知哥。”

“你怎么在这?”看见春晓正在自己家里打扫卫生,夏知不免有些吃惊。

“我怎么不能在这儿?我们两家挨得这么近,你一年也回不来几次,上次你爸身体不舒服,怕你忙没敢告诉你,大晚上的你妈来敲我家门,还是我给他俩送去医院的。”春晓丢下抹布,双手叉着腰没好气地数落着夏知。

夏知被说得脑瓜子嗡嗡作响,一时间无言以对。夏知的母亲老夏端着热腾腾的红烧鸡从厨房出来,看见气势汹汹的春晓,赶忙放下红烧鸡,笑着上前挽住春晓的手臂,指责夏知欺负春晓。夏知无奈地轻叹一口气,向春晓道歉。

春晓见状立马还给夏知一个大大的笑脸,她的笑容就像田野上盛开的小黄花,夏知也不自觉地跟着笑了。

“春晓啊,你今晚就在我家吃饭,正好夏知也回来了。”老夏热情地邀请道。

“好啊好啊。”都是几十年的邻居,春晓自然不怵,高兴地答应了下来。夏知的身上有她熟悉的乡土味,其中还掺着些城市气息,这别样的感觉竟让她有些着迷。

饭桌上,老刘忍不住,放下筷子开门见山地问道:“春晓,你父母催你成家了吗?”

春晓听闻即知意,唰地一下从脸红到了脖子,她把头埋在碗里,心不在焉地扒着饭。

“我们家夏知也单着,你们都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我一直把你当成亲女儿看,你要嫁给别人我也不放心啊。”老夏立马接过话,打起了感情牌。

“妈。”夏知感觉气氛有些尴尬,也有些羞怯,他用眼睛微瞥了一下旁边的春晓,心跳加快。昏黄的白炽灯配上一起晚餐的画面,有种淡淡幸福的感觉,这也是夏知想要的。春晓偷偷地看了眼夏知,两人目光触及的刹那迅速扭回头,老两口看在眼里,高兴地给两人夹菜,用拉家常来缓解桌上羞涩的尴尬。

家还是那个家,春晓还是那个单纯的春晓,久违的心安在夏知心里蔓延。

鞭炮声中,春晓与夏知在亲朋好友的祝福里定格。在老人的催促下,他俩的儿子刘秋航也出生了,刘家三世同堂,没几天这喜讯就在村里传开了,活了半辈子的老刘和老夏觉得也算是圆满了。

成家后,“立业”的重担落在了夏知的肩上。小两口虽然分居两地,但好在相隔不太远。夏知独自蜗居在城里,周末有空就回去,偶尔趁着在工地上休息的时候,他会抱着书看一看,但因太久没有潜下心学习,加上已经在社会上漂泊了几年,书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再看已没当年的感觉,权当打发时间。本还想攒点钱再去读书的他,自从秋航出生后,便彻底打消了这想法。春晓看在眼里,心里很是明白,以后孩子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家庭开支的大头,让夏知辞去工作出去学习,她冒不起这个险。夏知也不想秋航以后跟自己一样,因钱误了学业,再上学的心渐渐放下,按部就班地工作才是他生活的重心。

最近市里在搞规划,要划一片新的开发区,恰好拆迁的区域划到了夏知他们村子。大大的“拆”字圈在老房子上,在外人眼里,这就是被贴上了“暴发户”的标签。政府在测过面积后,没多长时间就开展规划工作了。夏知一家分到了三套安置房加一些补贴,突如其来的资产,让全家人激动不已。在城里有一套房,是夏知的梦想。经全家集体商议后,一家人决定卖掉一套安置房再加些现金去市区里购置一套房产。说干就干,房子置换后,一家五口人便从农村的大宅院搬进了城里六十平方米的两室小房,开始了城市生活。

夏知家所在的小区不算高档,但相比之前的田野环屋,这里的道路环境要好太多。唯一不习惯的,大概就是少了经常串门的街坊邻居。夏知一直在城里务工,对城市生活比较熟悉,春晓因为年轻,也还算适应城里的社区生活,可楼房的生活对刚进城的老两口,有点不太友好。老两口每天在家除了烧锅燎灶,便只能看看新闻,孙子秋航也不用他们操心,春晓给秋航报了市里最贵的私立幼儿园。种了半辈子地的老两口,想想之前,好像平时除了找邻居唠唠嗑,也没别的爱好了。思前想后,他俩决定出去找点活干。

在田里干了几十年,因常年的风吹日晒,二老的岁数看起来比同龄人要大,加上城里工作岗位竞争激烈,两人找工作屡屡碰壁。市里饭店的洗碗工基本上都是学徒,年轻小伙一个顶俩;开工程车、当月嫂又需要执照和经验。无奈之下,最后他俩托了村里一个熟人,被安排进了一家环卫公司,做了光荣的“城市黄玫瑰”。

春晓同夏知去了装修公司,加上每月两套房的租金,家中收入和生活水平搁在农村勉强算得上光宗耀祖。

勤俭持家一直是农村人的优良品质,老两口每天按时按质完成任务后,经常会在路上捡些瓶子带回来。本就不大的客厅,被两麻袋的瓶子一占就显得格外小。这事春晓嘴上虽不说,但打扫客厅时,总会稍带拨弄和掂量下。夏知看得出春晓有些在意,可这事又算不上大问题,他便默不作声。

自结婚以来,春晓一直都是懂事的主儿,房子里里外外都被打理得井井有条。看着她每晚睡前欲言又止的神情,夏知为此也想了很久。

眨眼间,秋航就到了该上小学的年纪,接送秋航成了难题,老夏想着年轻人挣得多,便主动承担起接送秋航的重任,这样也能多和孙子亲近亲近,于是她成了专职“保姆”。除了接送、做饭、做家务,老夏没有什么其他要做的事,相比之前干农活时空闲了太多,因时间零碎又不能去做兼职工作,于是在路上捡捡瓶子成了老夏的副业。

年底,春晓望着蜗居在客厅的一家五口,晚上向夏知表明了心思:想换一套大点的房子,这套留给老两口,怕后面孩子大了也不方便。夏知不知怎么回应,手中是有些余钱,可要再在市区添套大房还是太难了,现在房价涨得快,另外两套又不舍得卖,想等以后孩子大了自己两口子也能有个地方住。夏知想着想着就睡着了,春晓见他没吭声,便合上了眼,却失眠了一宿,第二天醒来一切照旧。

同屋的气氛越发微妙,老夏和老刘过得小心翼翼,在饭桌上的话越来越少,秋航不在,春晓几乎也不怎么主动说话。老两口知道,这媳妇儿嘴上不说,可态度相较之前住在一起时,有了翻天的变化。老夏也不知道是哪得罪了春晓,老两口怕夏知为难,也没敢问他。只是老夏刷锅洗碗更仔细了,解完手还要瞅瞅有没有弄脏马桶。她从小看到大的春晓,没想到同住后竟有些陌生,有些事做得不利索,透过眼睛的余光,总觉得能感知到春晓的不耐烦。

老夏萌生了回农村再盖套房子安享余生的想法,可转念一想,现在的生活又是她的梦想,三世同堂,不愁吃穿,说出去还有些排面,这忽然回去,肯定会被街坊邻居嚼舌根,想到这,她冒了身冷汗便打消了念头。

与往常一样,老夏卖完前几天捡的瓶子就去校门口等秋航放学。秋高气爽,这种天气比较少有了,校门口的家长们心情难得舒畅,补习班的推销员们瞅准了时机,倾巢出动。老夏望着漫天的传单和正相互交谈的家长们,不识字的她有些孤单,眼睁睁看着一张张花花绿绿的补习班宣传单被塞进手里,不知道哪张有用、哪张没用。她只能尽力从周边家长们的聊天内容中获取信息,了解哪家补习班好,哪个老师厉害。

“阿姨,您是在等孙子吧?您孙子多大啦?”推销员可能会迟到,但不会缺席。经验丰富的小周在茫茫人海寻了半天,终是找到了心仪的客户。

“嗯,刚上一年级。”老夏看着小周,拘谨地说道。电视里经常会播老人被骗钱的新闻,所以对陌生人老夏心里都会留个底,何况自己也没有城里人聪明。

“哟,阿姨您是坝上的吧,这口音可太熟悉了!”小周两眼直放光,真诚单纯的神情让人动容,眼角就差些泪花了。

“哎,小伙子,你也是坝上的吗?”

“是啊,阿姨您叫我小周就行。”老夏听小周说罢,提着的心瞬间就落下了。

坝上村不大,村里村外都认识,村里的人真聊起来,祖上都能续上亲戚。偌大的城市遇见老乡实属不易,尤其还是在喧嚣的街上,能找个聊家长里短的人太难了。

“哎,您孙子学习咋样啊?报补习班了吗?”

“还没呢,我们也不懂。”

小周根据经验,计算着就要打下课铃了,顺势便把话题转到了老夏孙子身上。小周指着手里精美的宣传单,熟练地向老夏介绍起培训班的课程。“每月要上多少节课”“课时费怎么收”这些话题小周统统略过,知道说多了老夏也不懂,所以直接说重点——学不好包退费,再担上村头他二舅的名声,让老夏越听越觉得靠谱。

“咱输啥也不能输在起跑线上。”小周这句话一锤定音,让老夏坚定了给秋航报班的想法。

老夏看了看课程的价目表,挑了个价格适中的少儿英语培训班,在询问好流程后,便直接交了定金,美其名曰是要支持老乡工作,实际上也是了却自己的一桩心事。自接送秋航以来,老夏一直都在听别的家长们讨论自己孩子学习的事,她自然不想秋航在学习上落下,但碍于自己没什么文化,她也不知道该如何给秋航辅导,小周的出现正好帮了忙,想着秋航不会在起跑线上落下太多,心里算是有了个安慰。

下课铃声一响,家长们纷纷停止交谈,站在原地翘首等待自己的孩子。学校门卫在看到第一批学生冲下楼后,才开始不紧不慢地推开校门。学生如潮般拥出校门,待前面的家长们接到孩子渐渐散去,秋航才慢慢出现在老夏的视野里,他并没有同龄学生放学时的激动,每天都像个懂事的小大人,问问老夏站着累不累。老夏今天还没等孙子开口,便激动地告诉秋航自己给他报了英语培训班。一听周末还要上课,刚才还小大人模样的秋航瞬间变得有些委屈。老夏见孙子有些郁闷,便带他去小卖部买了包薯片,再哄两句,孙子情绪便好了。

秋航上培训班的学费不是一笔小数目,老夏自己虽有些余钱,但要承担全部学费还差些,只能靠平时多捡些废品,变卖换钱。校门口废品还是比较多的,老夏有时候运气好还能捡到打包好的废品袋。

从校门口到公交车站台这一小段路程,老夏不知不觉已捡了十多个瓶子,用随身带的绳子捆在一起,挂在手上,它们发出的声音,像一串铃铛。

“捡破烂,捡破烂,刘秋航捡破烂!”

老夏和秋航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小孩天真的笑声。离家近的同学正结伴回家,他们看见给老夏递空瓶子的秋航,便忍不住找点乐子。秋航想回嘴但又不知道说啥,只好气得大喊:“你们才捡破烂,全家捡破烂。”

老夏紧张地环顾四周,就算童言无忌,但路人的眼神让气氛瞬间变得尴尬。她一面赔笑,一面拽了拽秋航。老夏觉得自己给孙子丢了脸,不自觉地朝怀里裹了裹手里的那串瓶子,将它们拽得更紧了。

捡瓶子被秋航同学发现的事,老夏攒在心里,一路上默不作声。回到家,秋航的脸上写满了委屈,春晓刚准备问个究竟,老夏便一五一十地把这事全交代了。春晓听完心里咯噔了下,这事也怪不得谁,只能自己哄哄秋航,小孩没几天就会忘了。

晚上,春晓在床上翻来覆去,几经思想斗争,最终还是把这事跟夏知说了。春晓表示苦谁也不能苦了孩子,都进城了还要被瞧不起,说什么也不能受这委屈。夏知在听完春晓的抱怨后只能叹息,攥在手里的两套房是唯一能让他感到踏实的。

春晓看夏知让老两口搬出去住有难处,便动了安置房的主意,夏知听了急得直瞪眼,骂咧了声便扭头睡去了。春晓噘着嘴嘟囔了句“以后不也都是你的”,然后白了他一眼,背对着也睡去了。

第二天,夏知起床穿上只在结婚时穿过一次的西装,早早地便出了门。春晓迷迷糊糊地看了眼他,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夏知这么精神地上班,虽感觉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莫名感觉夏知是想努力了,昨晚心里窝着的火也就消了半截。她见老公这精气神,觉得自己也该努努力,帮夏知分担些生活压力,下午把自己收拾了下就去找兼职了,想趁着还和老两口住一起,能腾出手来多挣点钱。

傍晚,夏知一到家,便神采飞扬地宣布:“咱家在市里又有房啦!”

一家人完全听愣了神。看着他们迷惑的眼神,夏知不急不慢地拍着桌子说道:“我今天投了笔钱,两年内就能翻番!”

春晓听不太懂,老两口也相视一眼,觉得天上不会掉馅饼,钱哪会来得那么快?加上电视新闻经常播诈骗犯罪的事,心里总觉得哪不对劲。夏知似乎早料到他们不信,缓缓把购房合同从包里拿了出来。一家人望着这套市区的房产合同,不禁都长舒口气,既然是家里顶梁柱做的决定,结果是好的就行。春晓把合同拿在手里仔细翻阅,心里虽然有些担忧,脸上却笑得合不拢嘴。老夏边给夏知夹菜,边嚷嚷着快吃,怕菜冷了。老两口对投资不懂,只知道能赚钱,儿子有出息,就觉得自己这辈子没白活。

夏知两三口吃完碗中的饭菜,匆匆去卫生间拧开水龙头冲了把脸,然后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任凭自己脸上的水珠滚落。房产交易的画面在他眼前迅速回放,一切就好像做梦一样,巨大的信息量缠绕着,在脑海中久久不能散去。为新房,为投资,为生活,用手头现有的房产抵押贷款,然后置办了现在的一切,所有的操作都是为了输入正确的财富密码,他甩甩头,告诉自己,既然选择相信就不再去想。

新房全部置办完还需不少时间,一家人经过商量,决定把现在的房子留给二老,他们搬去新房。现在虽然生活好了,但老夏还是念着以前在农村的生活,老刘也是一样,只是放心不下孙子。老两口经历过困难时期,一家人能整整齐齐坐一块吃饭不是件容易的事。时代在进步,日子越来越红火,瞧儿子这么努力,老两口再想到自己的年纪,心里稍有些慰藉。

老夏现在是数着日子过,想到一家人马上要分开住,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这城市错综的街道,和村里的田埂一样多,里面弥漫着新时代的香甜,也饱含着对过往记忆的深思。

秋航去英语培训班有两个月了,放学走在路上时不时还会指着街边的东西说两个单词,老夏虽然听不懂,但看孙子说得有模有样,感觉钱算是没白花,心里憧憬着秋航考上名校光宗耀祖的景象,还顺便感激了一下小周的悉心介绍。

有了新房贷,春晓身上的担子更重了。拿房产证那晚,夏知同她支吾了声,房子只付了首付,表示以后他的工资要用来搞投资,希望春晓支持他,还保证一年之内一定会把房贷还清,可在这之前,春晓要多苦点累点。为了保证家里的日常开销,以及照顾好秋航,春晓做了两份兼职,她明白,结了婚、领了证,生活就是一家人的事了。

本来小康的生活慢慢变得拮据,连水果的价格都让春晓望而却步,她只能偶尔买半斤当季水果尝尝鲜。连轴转了好几周,春晓渐渐感觉身体有些吃不消,而希望是最好的安慰剂,曾经不敢想的城市生活,现在也有了,未来总会好的,每次感觉撑不下去时,她都咬咬牙告诉自己不要放弃。

夏知越来越忙,作息时间也越来越反常,经常早出晚归。老刘望着整日操劳的儿子,不免有些担心,平时怎么问他都不肯透露工作的内容,便想去看看每天西装革履的儿子到底在做什么工作。老刘知道,问多了夏知会烦,但又好奇儿子整天在忙啥,而且每次亲戚邻居问他关于夏知的事,他都只能含糊其词地回答。

老刘的直觉让自己请了一天假,他精心乔装尾随夏知,跟着儿子见世面去了。倒了两班地铁,老刘跟到了一个空旷的工业园区,附近几栋新建的大厦鲜有人烟,毫无生气。老刘不敢跟太紧,怕被儿子发现,好在附近的绿化不错,他缓步躲在绿化带边随着夏知到了公司楼下。玻璃墙与自动门相得益彰,老刘止步于此,在高高的大厦下有点不知所措,嘴上不禁叹道:“这小子啥时候换了个这么体面的工作。”

没啥文凭的儿子也能进写字楼,这是老刘没想到的,他有些窃喜,也有些没底。他知道儿子之前是做装修的,现在忽然飞上枝头当凤凰,整天神神秘秘的,老刘一时半会儿不能适应。

目送儿子到目的地,心安的他准备回家。不会用智能手机的老刘,只能沿着绿化带原路摸索到公交车站。宽敞的马路一直延伸到地平线的尽头,老刘在高楼周围徘徊许久,气温逐渐滚烫。艳阳下,老刘忽然望见亲切的人工垃圾车,赶忙上前察看,发现这车跟自己的竟是同一个东家的,两个同事一碰头,话匣子便掩不住。

负责这街道保洁任务的环卫工宋长平,是个拆迁户,也是个直肠子,一听是同事,名字都没问,就把自己家里里外外的发展史都说了个遍,虽然没啥实质内容,但老刘听得很是开心。老刘在得知平子家就住这后,便忍不住打听这里的情况。

“哦,这边被规划后,据说本想弄个新商业区,说实话,这里确实是有点偏,商业区肯定做不赢。可这地啊,建完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开发商就便宜租给一些皮包公司了。”

“皮包公司?是那种骗人的皮包公司吗?”老刘试探地问道。

“这个还真不好说,他们说楼下停的都是好车,保安说这都是干金融的,有钱!”平子边说边指着远处的车子。

听到这,老刘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了,嘴上嘀咕着:“那就好,那就好。”

“但我也听说,这里有不少骗子。”平子又接着说道。

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老刘心里有数,虽然不知道夏知怎么干上这行的,但不做违法的事就行,夏知的为人老刘清楚。他和平子又简单寒暄了几句,便动身回家了。 r9Ydcw7CE3Bk8S/BssL0VKd93RftyrU4nbda7J8yU8lx46izqNx0I9UaPuYZmIp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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