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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殿试第一

陈尧叟、陈尧佐、陈尧咨三兄弟当中,陈尧佐排行老二,大哥是陈尧叟,小弟是陈尧咨。三兄弟的父亲叫陈省华,陈省华的曾祖父叫陈翔,祖籍内蒙古。陈翔本为唐末并门的书记官,后随前蜀开国皇帝王建入川,在王建身边任从事,为了劝阻王建不要称帝,因此忤逆了王建的本意,被王建发配到新井任县令。新井县当时隶属阆州阆中郡,以境内多盐井,故而名为新井,古新井就是如今的四川南部县大桥镇新井村。

陈翔因厌倦官场黑暗,后弃官归隐,居西水。陈省华初入官场的时候,前蜀已经灭亡,他便在后蜀皇帝孟昶的政权下当了西水县尉,县尉是一个比县令还要小的官职,相当于现在的副县长。大宋乾德三年(公元965年),宋灭亡后蜀,陈省华迁陇城主簿,又迁栎阳令。

兄弟三人虽然出生在这样一个官宦世家,家室渊源,但是祖上都是那上不了台面的芝麻小官。大宋太祖乾德元年(公元963年)陈尧佐出生,他比哥哥陈尧叟晚生两年。

大宋开宝九年(公元976年),这一年,陈尧叟刚满15岁,陈尧佐13岁,小弟陈尧咨才6岁。这个时候的陈省华正在栎阳县做县令,尽管他公务繁忙,但他并不疏忽对儿子的管教,陈省华家教甚严。

陈省华刚处理完郑伯渠的事情回到县衙,来到后衙居住地,妻子冯氏见陈省华汗流浃背,连忙扶着他坐下来,并亲手为他端起一碗茶,关怀道:“夫君辛苦了,喝碗茶解解渴吧!”

陈省华一边豪饮,一边抱怨道:“真是气死我了!我们县的郑伯渠凭什么让外县给强占,他们分明是不讲理!”

冯氏一边用汗巾为陈省华擦着脸上的汗水,一边安慰道:“那郑伯渠要回来了吗?夫君应该宽心一些,气大伤身,当官难,当清官更难!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陈省华一声长叹,道:“事情总算解决了!不过为这事我可没少吃苦!无奈官卑职小,受权力限制,很多事情是心有余力不足!夫人啊,我本有宰辅之才,却只谋得这么一个芝麻小官,我这辈子算是没盼头了,希望几个孩子将来能比我强!”

冯氏一脸同情地道:“夫君,很多事情是命中注定,常言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强求也没有用,做个百姓爱戴的青天老爷也好!”

刚才谈到孩子,陈省华才突然反应过来,问道:“夫人,几个孩子呢?”

“咨儿在睡午觉,佐儿和叟儿在院子里玩耍呢。”冯氏说。

冯氏刚一说完,陈省华就将茶碗塞给冯氏,起身往院子走去。见两个孩子正在院子里做迷藏,陈省华很生气,他气冲冲地走过去扯下陈尧叟的眼罩,并呵斥道:“叟儿,你作为大哥,怎么能带着弟弟在这里玩耍呢?!功课做好了吗?书读的怎么样了?!”

陈尧叟好像很害怕父亲的威严,他战战兢兢地答道:“爹……我……今天读的是《孟子》。”

见父亲正在训斥哥哥,陈尧佐也跑了过去,乖乖地站在父亲面前听训。

陈省华用手戳了一下陈尧佐的额头,责骂道:“还有你!你不要以为你什么都会了!哥哥今天读的是《孟子》,你读的是什么?”

陈尧佐自信满满地说:“我今天读的是司马迁的《史记》。”

陈省华“哼”了一声,说:“你俩跟我进书房来!”

说罢,陈省华甩了甩衣袖,背着手,走在前面,朝书房方向走去。

陈尧叟、陈尧佐两兄弟乖乖的跟在身后,半步也不敢离开,他们一直低着头,弟弟陈尧佐凑到哥哥陈尧叟耳朵边,嘀嘀咕咕,好像在谋划什么。

到了书房,陈省华坐在书案前,两兄弟规规矩矩的站在父亲面前。陈省华从书案上抽出《孟子》一书,并盯着陈尧叟说:“你说你今天读了孟子,读的是哪一段?”

陈尧叟吞吞吐吐地道:“我读的是《梁惠王》篇。”

陈省华一脸严肃地问:“《梁惠王》上下篇都读了吗?”

陈尧叟心虚地点点头。

“那你先给我背一遍上篇吧!”陈省华要求道。

陈省华为了考察儿子的背诵情况,他必须一字不漏的、准确无误的背诵,陈省华翻开《孟子·梁惠王上》一字一句的对照!

陈尧叟小心翼翼地背诵道:孟子见梁惠王,王曰:“叟,不远千里而来,亦将有以利吾国乎?”孟子对曰:“王,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矣。王曰何以利吾国,大夫曰何以利吾家,士庶人曰何以利吾身,上下交征利而国危矣。万乘之国,弑其君者,必千乘之家;千乘之国,弑其君者,必百乘之家。万取千焉,千取百焉,不为不多矣。苟为后义而先利,不夺不餍……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运于掌……”

背诵到“天下可运于掌”处,陈尧叟就再也背不出来了。

陈省华大怒,拍案而起,道:“你不是读过吗?一个上篇都背不下来!”

陈尧叟面对父亲,他不服气地道:“爹,读文晓理就行了,为什么非要背诵!”

陈省华生气道:“你这是什么话?!什么是学富五车,这篇《梁惠王》是孟子当中的名篇,你必须背诵,你不读书,以后做什么?你爹、你祖父都是有功名在身的人,做我陈省华的儿子,就要有出息,不然你就不配当我陈家的子孙!你现在给我说说这篇文章讲的是什么事?”

陈尧叟说:“这是孟子拜见梁惠王,劝梁惠王做一个仁君的故事,文章中多借用历史事件和典故,为的是增强说服力,说服梁惠王做一个仁君。”

陈省华借此发问:“何为仁君?何为暴君?”

陈尧叟说:“孟子有一句话是衡量仁君的,他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叟儿认为,能够视百姓利益为一切的君王就是仁君,相反,把自己当成是天下至尊的君王,视百姓性命如草贱,如夏桀、商纣、周幽等君王就是暴君的先例。”

陈尧佐对哥哥的回答也很满意,他站在一旁认认真真的听着哥哥辩论。

陈省华虽然也对儿子的回答感到很欣慰,但是作为严父的他还觉得远远不够,儿子要想真正的成材,还需要努力。

陈省华点了点头,只是说了一句:“你的回答还勉强过得去!这篇文章你还要接着背,我还要再抽查,不倒背如流,不算过关!”

陈省华将《孟子》一书扔给陈尧叟,便要求他说:“书拿去,坐过去接着背!背不出来不许吃饭!”

接下来轮到陈尧佐了,陈尧佐一直是陈省华三个儿子中最聪明的一个,今年才13岁的他,已经能够背诵很多古典名著,并能够领会其意。但陈尧佐也并不骄傲,陈省华将对这个儿子的欣赏都深埋心底,不显不露,所以陈尧佐也骄傲不起来。

陈省华翻来《史记》,问:“你又读的是《史记》的哪篇?”

“我读的是《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陈尧佐说。

陈省华说:“背背看。”

陈尧佐爽快地背诵起来:“廉颇者,赵之良将也。赵惠文王十六年,廉颇为赵将伐齐,大破之,取阳晋,拜为上卿,以勇气闻于诸侯。蔺相如者,赵人也,为赵宦者令,缪贤舍人……太史公曰:知死必勇,非死者难也,处死者难。方蔺相如引璧睨柱,及叱秦王左右,势不过诛,然士或怯懦而不敢发。相如一奋其气,威信敌国,退而让颇,名重太山,其处智勇,可谓兼之矣!”

陈尧佐一口气背完了这篇文章,中间没有错一个字,也没有停顿过。

陈省华语气严肃道:“你也说说吧,这篇文章说的是什么?”

陈尧佐说:“战国末年,秦国日益强大,秦国远交近攻,各个击破,积极对外扩张,赵国也面临着秦国的威胁,廉颇、蔺相如一文一武是当时赵国的顶梁柱。秦王提出以城池交换赵国的和氏璧,赵国碍于秦国威严,不敢不从,于是派遣蔺相如赴秦,蔺相如不辱使命,完璧归赵,加上渑池会上的功劳,蔺相如被赵王封为上卿,官位在廉颇之上,便心生嫉妒,最终蔺相如以国家利益至上感动了廉颇,廉颇负荆请罪,最终两人成为知己好友。这出将相和就是要告诉人们,君臣就是要团结一心才能过够强大国家,抵抗外敌。”

陈省华再问陈尧佐:“你认为一个国家之所以能够强大,依靠的是什么?”

陈尧佐笑了笑说:“孟子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一个国家的强大肯定和君民上下一条心是分不开的,一个强大的国家,他们的君王必然是明君,臣子也多是贤臣,至少百姓是拥护的!所以,得民心者得天下,民心也是强国的根本!”

陈省华对陈尧佐的回答还不尽满意,他觉得这个儿子的天赋还不仅仅只是如此,他还得刁难一下,再问:“这篇文章共有多少字?”

陈尧佐果断答道:“4907字。”

陈省华对着一边的陈尧叟说:“叟儿,看到没有?弟弟是怎么读书的!”

陈尧叟目瞪口呆了,惊讶道:“连字数都算过!弟弟啊,哥哥不得不佩服你!”

从那以后,哥哥陈尧叟更加努力,他觉得他在天赋上不如弟弟,所以才应该付出比弟弟更多的努力才行。6岁的陈尧咨也深受父亲和两位兄长的影响,他也慢慢地从他们的读书声中感到乐趣。

转眼间,陈尧佐已经25岁了,这一年是大宋端拱元年(公元988年)。宋代的科举共分为三级考试,解试、省试和殿试。陈尧佐在这之前已经顺利的通过了解试、省试,接下来就是第三级殿试,这是最重要的环节,殿试一般由皇帝亲自面试。

陈尧佐终于过关斩将,杀到了殿试,殿试过后,那他的前程似锦。端拱元年的闰五月十七日,一个体态肥胖、相貌丑陋的太宗皇帝赵光义来到了紫宸殿,站在殿下的礼部尚书、侍郎和各部大臣以及生员们,待皇帝入座龙椅后,连忙跪迎,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宗今天好像心情很不错,笑道:“众爱卿平身!”

时任礼部尚书宋白,奏道:“启禀圣上,殿下考生皆是本届顺利通过省试的考生,请圣上御考!”

宋太宗扫视了一遍殿下的陈尧佐、叶齐、程宿、练应元等一干考生,大为赞赏道:“好,都是一干青年才俊啊!”

宋太宗留意到他们中间那个年龄最小的考生,他盯着程宿问:“这么年轻就通过了省试,不错,你多大了?”

这些考生都是第一次见到至高无上的皇帝,他们都是低着头,哪敢窥视龙颜,埋着头的考生们只听见皇帝的声音,根本不知道问的谁。

礼部尚书宋白回禀道:“圣上,他叫程宿,今年刚满18岁,是浙江衢州人。”

宋太宗大为惊讶,道:“哦,才18岁就一路来到了殿试,朕想起来了,你的卷宗朕看过!才华了得!待会朕再好好考考你!”

宋太宗又对程宿身边的陈尧佐起了好奇之心,主要是陈尧佐器宇不凡,仪表堂堂,算得上是一个美男子,宋太宗认为这样的仪表才配在朝为官。

宋太宗指着陈尧佐,问礼部尚书宋白,道:“这名考生叫什么名字?年方几何?家住哪里?”

陈尧佐明白皇帝是在问他,还没有等宋白开口,陈尧佐就抢先回答道:“启禀圣上,学生叫陈尧佐,家住阆州,今年25岁。”

宋太宗感到很意外,说:“你答的倒挺快啊,不过,朕就喜欢你这样的年轻人,口齿伶俐,敢为人先!”

夸完程宿、陈尧佐,宋太宗便正式开始考核这些考生,宋太宗笑道:“殿试过后,你们就是天子门生,今天师生相见,诸位考生也无须拘谨,要放松,这样才能够发挥的更好!”

考生齐声答道:“学生遵旨。”

宋太宗从龙椅上走出来,来到殿下,站在几位考生面前,几位考生都抬起头,目视正前方,都不敢看皇帝的眼睛。

宋太宗笑着道:我大宋开国不久,国还不够富,民还不够强,国家需要发展,朝廷更需要一些真正能为国家办实事的人才!现在大宋北有大辽,西北有夏国,南有大理,西南更有吐蕃,这些国家对我大宋虎视眈眈,所以,国家现在内忧外患,唯有强大了,敌国才不敢有幻想!尔等卷宗礼部已经都给朕过目了,个个都是出类拔萃的人才,但大宋更需要干练的官员,而不只是纸上谈兵!朕今天就不再考你们的文采,朕要考考你们在治国理政、排兵布阵方面的才华,在场的大臣和朕就是这次的主考官,谁的回答能打动朕和在场的诸位大臣,就是本科的状元。

考生异口同声说:“请圣上出题。”

宋太宗体态肥胖,来回走动,并抖动着身上的赘肉,说:“你们就说说国家如何才能够长治久安?”

礼部尚书宋白问:“你们谁先来回答皇上刚才的问题?”

考生们一个个情绪热烈,纷纷举手表态道:“我来!我来……”

“还是一个一个来吧,按照排列的顺序来!就由你先来吧?”宋白指着陈尧佐说。

陈尧佐站了出来,给宋太宗行了叩拜礼,说:“既然圣上和尚书大人有要求,那学生就献丑了。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从夏桀、商纣、周幽到隋朝的隋炀帝,历朝历代的最后一个君王基本上是两种人,一类是暴君,一类是庸君,也有圣君亡国的,那是因为王朝积弱已久,无力回天!暴君不顾百姓死活,所以亡国!庸君任用小人,动摇国本,所以亡国!这些都是前车之鉴!陛下只要做到以民为贵,亲贤臣远小人,与时俱进,不断改革,休养生息,百姓丰衣足食,相信国家会更加强大,当然,朝廷在选拔人才上面要文武并重,不可倾向哪一边,这样外敌也就不敢轻易冒犯!如果陛下做到这样几点,即便是有造反派,民心在陛下这边,一样可以让造反派不战自溃!国家自然能长治久安!”

宋太宗一听,醍醐灌顶,大为赞赏道:“好,好,这才是大宋需要的栋梁之才!那朕问你,关于军事上,你有何高见?”

陈尧佐诚惶诚恐,道:“陛下言重了,学生哪里敢谈高见,一介儒生耳!早年也读过一些兵书,对军事也有一些心得罢了!眼下国内并无战事,但还须居安思危,我大宋虽无侵略他国之意,但并不能保证他国无侵略大宋之心!陛下应从民间选拔或者从兵部提拔一些年轻的军事人才,加以操练,以备他日之用!不然,到时候战事一起,又出现蜀中无大将廖化为先锋的人才匮乏现象,所以,朝廷应该培养接班人,文武皆要接班人!学生回答完毕!”

宋太宗欣喜不已,甚至为陈尧佐鼓掌,道:“诸位爱卿看到了吗?你们当中的有些大臣,年年拿着朝廷的俸禄,何时有过这样的见识?!这才是朕想要的人才!宋爱卿,这可是为朕选了一批人才啊!朕另有嘉奖!”

礼部尚书宋白,不敢居功,连连谦虚道:“圣上,这都是臣分内之事,科举就是为了选拔人才,不然我这个礼部掌院可真的白当了!”

宋太宗狂笑不已,道:“这个考生叫什么?就点他为本届状元吧,我相信没有人比他的回答让朕更加满意的了!”

“他叫陈尧佐,圣上,还是等大家都答过后在定状元吧,科举几年一回,大家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还没有表现,就被圣上给否定了,还是给他们一次机会吧?”礼部尚书宋白乞求道。

宰相赵普也劝道:“圣上,宋大人说得对,仅一个人的回答就否定全部,这对其他人未免有失公允啊!”

宋太宗没有耐心地道:“那好,接着考吧!”

接下来是叶齐,叶齐也跟陈尧佐一样,给宋太宗行了一个跪拜礼,然后起身作答,道:“圣上,学生名叫叶齐,建阳人士,刚才陈兄的作答,学生再作一点补充,首先请圣上宽恕学生大不敬之罪?!”

宋太宗咧嘴一笑,大气地说:“你说吧,这不是朝堂会,这是师生之间的交流,你说错了,朕也不会罚你!”

叶齐这下放心了,放心大胆地说:“圣上虽然是九五之尊,是皇帝,但是仅仅只是皇宫里的天子,每天只能从奏章上看天下人天下事,外面发生的事情根本不知道,民间是什么样子,都不曾见过,甚至有些帝王从未出过皇宫,只能从书本上去了解天下,这样就会发出很多错误的政令!官员之间,上下级之间,相互通气,沆瀣一气,欺上瞒下,把一些盘剥百姓的政令说成是圣上的旨意,这样百姓就把仇恨全都转移到圣上这边!老百姓就认为是朝廷在给他们施加压力,是朝廷对不起他们,自然会造反!所以,叶齐认为,国家要长治久安,肃清吏治也很重要。太祖皇帝还有圣上是从马背上打下来的天下,自然不是皇宫里的天子,所以,大宋才有今日之强盛!学生回答完毕。”

此时的紫宸殿内已经吵的沸沸扬扬,各部大臣都开始指责叶齐,礼部尚书宋白也被叶齐刚才的话傻眼了,吓得一身冷汗,道:“叶齐,你大胆!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你这是大不敬!你这是犯了欺君之罪!”

毕竟宋白是礼部的负责人,他亲自选上来的人才说出这样的话,难免会受到牵连,他当然感到害怕。

宰相赵普也深感震怒,道:“来人,把这个狂妄的儒生给我带下去!听候发落!”

宋太宗心胸宽广,没跟这儒生一般见识,更加没有丝毫的怒气,见叶齐被带走,他连忙阻止道:“慢,此人虽然言语锋芒,但却言之有理,他给朕提的建议也很好!该不会是他的建议得罪了在场的诸位爱卿吧?!”

一听此话,大臣们吓得脸色煞白,连连下跪道:“圣上明鉴,我等对圣上,对朝廷忠心耿耿,哪里敢做出欺瞒皇上之事,能加不敢欺压百姓,请圣上明鉴!”

宋太宗道:“你等起身吧,叶齐先留下,侍卫退下,考试还要继续!”

接下来是程宿,他也给太宗行了跪拜礼,道:“陛下,刚才两位兄长的回答已然十分完美,他们该给陛下说的都说了,程宿今年刚满18岁,人生阅历谈不上丰富,并无良策献与陛下,学生只是在两位兄长之上再补充,叶兄刚才说朝廷需要肃清吏治,但肃清吏治,学生认为还要从根本上入手,朝廷开科举,其目的就是为了选拔官吏,官吏的选拔不应仅仅只是局限于才能,学生认为还包括仪表,包括品行,古往今来,历朝历代之所以亡国,与其说是君王不仁,还不如说是贪官污吏和朝中小人造成的!明君之下有小人,贤臣之上亦有暴君,正如陈兄所说,关键在于君王如何取舍、区分君子和小人!小人很多时候是误国误民的,历史上并不少见!所以,程宿给陛下的建议是,对官员的选任,多考核品行!品行应该放在第一位,而才华是第二位!至于说官员的仪容仪表,这体现在国家的外交形象,必不可少!学生回答完毕。”

这是宋太宗第二次鼓掌,笑道:“朕今天高兴,想不到今天的殿试朕颇有收获,就是收获了几位人才!一个18岁的人既然能说出很多年过半百的大臣都说不出来的话,在场的诸位你们能感觉到羞愧吗?”

诸位大臣被宋太宗一顿数落,顿时面红耳赤,纷纷埋着头。

接下来的练应元等人的辩论就普通的多了,而且这些人的口齿远不及他三人要好。

宋太宗经过一轮轮的辩论,他有些困乏了,他回到龙椅上,俯视着殿下的大臣和一干考生们,他对着大臣们说:“诸位爱卿,你们认为本届的状元应该选谁?都给点意见!朕心里对几个人都很满意,可是状元就一个名额,叫朕如何取舍?”

叶齐心里听了美滋滋的,他觉得皇上说的几个人当中也有他,他暗自窃喜,但也深切期盼,又害怕,害怕这个名额被陈尧佐和程宿夺走,因为他们俩也很出色。

礼部尚书宋白建议道:“圣上,微臣认为,程宿为状元的最佳人选,原因有三,第一,他的笔试很好,第二,他的辩论很精彩,第三,他是本次殿试考生中最年轻的举子,臣力荐程宿。”

宋太宗犹豫道:“朕觉得陈尧佐的辩论也不差,他们两人当中朕真的不好取舍!”

宰相赵普启奏道:“圣上,臣有个建议,不如今科选两个状元吧。”

这正合宋太宗心意,大喜道:“如此甚好,正合朕心,陈尧佐、程宿听旨,朕封你二人为新科状元,其余考生擢礼部根据其综合成绩评出进士及第、进士出身。”

陈尧佐、程宿大喜,连忙叩谢道:“谢吾皇天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太宗再次从龙椅上走下来,面对陈、程二人说:“你俩是朕选出来的宰辅之才,希望你们能够把你们的才华都用在治国上,朕欣慰矣。”

说罢,太宗便离去。

叶齐很失望,他没有想到,他自己没能中状元。

本次科考,只选了28名进士,数量至少,很多读书人不服,叶齐更不服,尤其叶齐狂傲,他于次年才中进士。 yKgYGtjEw1gvYpTR1aM8PrDtVdgTLpjT8/SG3SSmEGyz1ssSpErlXvB28W7/SvY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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