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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武才人初显锋芒

武才人被唐太宗打了十五大板,虽说是练过武功的,但到底是女儿身,这十五个大板子打在她的屁股上,皮开肉绽。武才人躺在床上,几个宫女正在她的床边伺候她,一个宫女手里端着热水,另外一个宫女正在用热毛巾为武才人敷屁股上的伤处,不断地为她擦拭。清理好了受伤的部位后,另一个宫女拿着用小瓶子装着的药水递给了武才人的贴身宫女。那宫女将瓶塞打开,将药水敷在武才人的伤处,虽然在药物的刺激下有些疼痛,但是武才人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娘娘,皇上身边的陈公公来了!”一个宫女急匆匆走到武才人的面前道。

武才人道:“请他进来吧!”

宫女道:“是。”宫女快步朝外面走去。

少时,陈公公大步迈进了武才人的寝殿,来到武才人的面前,行礼道:“咱家见过才人娘娘!”

武才人道:“陈公公免礼!不知陈公公所谓何事?”

陈公公道:“咱家是来传陛下口谕的,陛下让奴婢问娘娘,娘娘你知罪吗?若娘娘知罪,这西域进贡的疗伤药就赐给你,若不知罪以后就在这寝宫思过哪里也不许去!”

陈公公从袖筒里拿出一支药瓶,伸到武才人的面前。

趴在床上的武才人看了看药瓶,一阵冷笑,道:“陈公公,你将药带回去吧!请转告陛下,若论以下犯上臣妾知罪,若论尊卑臣妾不知罪,臣妾从来跪天跪地跪君王跪父母,哪里还跪过其他人,阴妃她是臣妾什么人,臣妾为什么要跪她!”

陈公公看到武才人一副强词夺理的样子,深感无奈又很同情,道:“你……哎,好吧,既如此,那咱家就按照娘娘的原话回奏陛下!”

“公公请!”武才人道。

陈公公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走出了寝殿。

唐太宗正在宫殿里批阅奏章,陈公公快步走到太宗陛下的面前,道:“大家。”

唐太宗没有抬头,一边提笔批阅奏章,一边道:“怎么样啊?武才人她知罪了吗?”

陈公公吞吞吐吐道:“陛下……奴婢不好说!”

“据实说。”太宗道。

陈公公犹豫了一下,道:“陛下,武才人让奴婢转告陛下,若论以下犯上她知罪,若论尊卑她不知罪,她从来跪天跪地跪君王跪父母,哪里还跪过其他人,阴妃是她什么人,她为什么要跪阴妃!”

唐太宗咬了咬牙,将毛笔放下,道:“这么说她没有收下朕赐给她的疗伤良药喽?”

“是的,陛下。”

唐太宗大怒,拍案而起,道:“岂有此理!朕活了大半辈子还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女子,连朕的面子也不给!好!朕要不是看在应国公的份上,朕早治她的罪了!”

陈公公道:“那陛下,这事儿该如何处置?”

唐太宗道:“你先下去吧,武才人的事情咱们回头再议!”

“遵旨。”陈公公行完礼便退出了大殿。

唐太宗李世民在御案上批了几个时辰的奏章,已经明显感觉到有些疲倦,他将玉质的毛笔搁在了笔搁上,然后伸了伸懒腰,站起来,喊道:“陈得禄!”

“奴才在。”太监陈得禄匆匆跑进来。

唐太宗道:“朕累了,朕想出去走走!”

陈得禄连忙上前搀扶着唐太宗从御案前走出来,往殿外走去。

见太宗面容憔悴,太监陈得禄总是一路给太宗解闷,太监搀扶着太宗走在御花园里,陈得禄笑着道:“大家,今儿个天气好,阳光明媚,不如奴才让人准备热水,让大家沐浴,不知大家希望哪位娘娘前来侍驾!”

“走,朕先去看看武才人,回来再沐浴!”太宗道。

陈得禄道:“大家不降罪武才人了?”

太宗道:“应国公毕竟于我大唐有功啊!朕把武才人接进宫,只是希望应国公九泉之下得以安息!再说,这武才人刚进宫不知礼数,不知者无罪,朕相信以后她会听话的!”

“陛下的心胸奴才钦佩不已啊!”陈得禄奉承道。

陈得禄搀扶着太宗往武才人居所走去。

武才人的伤已经基本上康复了,她正在寝宫里的铜镜前整理仪容,一名宫女正在为她捯饬头发和头饰,经过一番打扮以后,铜镜前的武才人真的是光彩照人。

“皇上驾到。”太监陈得禄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寝宫里的宫女们手忙脚乱,瞬间站成一排,整整齐齐,准备接驾。

太宗刚跨入武才人的寝宫,众宫女连忙下跪,齐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才人也急忙转身跪迎,道:“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太宗道:“都平身吧。”

唐太宗坐了下来,陈得禄站在他的身边,太宗朝陈得禄笑着道:“瞧,这武才人在朕的面前没有一点失仪嘛,这规矩还是知道的嘛!”

武才人上前几步,道:“陛下,臣妾不是不知规矩,臣妾只是不愿向小人低头!”

太宗道:“谁是小人,你是指阴妃,还是韦贵妃?”

武才人道:“陛下,你乃明君,这后宫谁是害群之马陛下应该比臣妾清楚!”

太宗大笑道:“好!好个武才人,果然是有胆有识!朕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遭遇到你这样的人!武才人听着,朕给你特旨,以后这皇宫大院你可随便走动,除了朕和韦贵妃,你无须给人下跪!”

众宫女皆惊,武才人也深感受宠若惊,太监陈得禄连忙道:“武才人,皇上恩旨,你还不快快谢恩!”

武才人连忙跪谢道:“谢陛下恩典。”

太宗道:“你起来吧,朕看你是个人才不忍责罚你,只是以后你做人要谨慎稳妥些才好!”

少时,一个太监急速走进来,来到太宗的面前,启奏道:“禀陛下,吐蕃国进贡了一批名马,宰相魏征请陛下前往御览!”

“不过就是几匹马用得着朕亲自去嘛,魏征小题大做了吧!”唐太宗道。

太监道:“陛下,魏相爷说了,为了彰显我大国风范、陛下之胸怀,还是请陛下亲自查验!”

唐太宗道:“走吧。”

唐太宗刚走几步远,回头看了看武珝,道:“武才人也跟朕走吧,一起去看看!”

“遵旨。”武才人道。

武才人跟着唐太宗一起往殿外走去,刚走到大殿门口,太宗的几位嫔妃,韦贵妃、燕妃、郑妃、徐妃、阴妃、萧美人等一起来到了武才人的寝殿外,正好与唐太宗撞见。

“臣妾参加陛下。”众妃跪拜道。

唐太宗道:“诸位爱妃来的倒整齐,都来了,既然都来了就跟朕一起走吧,去看看吐蕃进贡的名马!”

“臣妾遵旨。”众妃异口同声道。

唐太宗走在前面,后宫娘娘们按照品级大小依次走在后面。毋庸置疑,依武才人的品级,只能走在最后面。

太宗一行人很快来到了御马场,魏征领着众大臣等候在马场,并有吐蕃使臣在场,这次进贡的吐蕃名马有十多匹,分别由宫里的驯马人牵着,只有一匹马仍然有吐蕃来的驯马师牵着。

太宗以及各位娘娘们入座后,魏征带领诸位大臣及吐蕃使臣一同跪拜道:“臣等拜见陛下、娘娘千岁!”

太宗道:“诸位爱卿请起!”

“谢陛下。”众人起身,站在一边。

太宗指着中间那匹被吐蕃驯马师牵着的马,问道:“那匹马怎么回事?”

魏征出列,道:“启奏陛下,众马皆被我大唐驯马师驯服,唯独这匹,请陛下定夺!”

太宗道:“难道我泱泱大唐无人能驯此马?我大唐天威何在?传旨,谁人能驯服此马,朕赏银一千两!”

众人皆沉默,没有一人敢出声,太宗皇帝看了看左右嫔妃,又看了看场下的文臣武将,竟没有一人敢出头。

唐太宗深感失望,道:“看来我大唐没有能人了,竟然连一匹马都没有人能驯服,谁能为朕分忧,朕重重有赏!”

太宗的目光注意到几个重伤的驯马师。魏征看了看受伤的驯马师,道:“陛下,他们都是被马踢伤、摔伤的,估计是没有人再敢试马!”

就在太宗皇帝一筹莫展的时候,武才人从座位上站起来,来到太宗的面前,道:“陛下,臣妾愿意一试,请陛下恩准!”

唐太宗以及文武大臣皆十分惊讶,一个个膛目结舌。太宗不以为然,道:“你?!不行,你一个女子哪能驯服此马,况且你的旧伤刚好!”

“请陛下恩准!陛下只需给我三样东西,铁鞭、铁锤和匕首,如果臣妾不能为陛下分忧,陛下再赐臣妾的罪!”武才人斩钉截铁道。

太宗见武才人态度如此坚定,犹豫片刻,道:“来人,取这三样东西来赐予武才人!”

“谢陛下。”

少时,这三样东西送到。武才人免了免衣袖,从太监的手里接过这三样东西,之后,武才人腰带间插着铁锤和匕首,手持铁鞭,大步走向烈马前。那吐蕃驯马师便放开这匹马的绳子,武才人站在这匹马的面部前,看着马的眼睛,那不怒自威的眼神让马都不寒而栗,吓得马退了退,并嘶叫起来。

武才人将铁鞭高高举起,朝着烈马猛抽了几鞭子,烈马顿时受惊,武才人练过武功,纵身一跃,骑上了马背,武才人死死抓住缰绳,烈马当然不肯就范,一个劲儿地想要将武才人从自己的背上甩下来。武才人差点就要被烈马甩下来,哪知武才人从腰间抽出铁锤朝马头上猛地一敲,马瞬间犯晕,暴脾气锐减。

武才人呵斥道:“烈马若再不服我,我只有将你杀死!”

也许是这马通人话,武才人的话音刚落,这烈马就温顺多了,武才人还骑着它在马场上狂奔好几圈。

武才人骑着烈马来到太宗皇帝的御前,从马背上下来,道:“陛下,臣妾没有让你失望吧?”

太宗脸上并没有一丝喜悦之情,道:“好!朕累了,魏卿家,你带吐蕃使臣去歇息吧!”

陈公公扶着太宗皇帝从御座上起身离开。

“恭送陛下。”众人跪下。

待太宗走后,众人起身,嫔妃们一个个怒视武才人,眼神里充满了怒火,亦或是嫉妒。

魏征心里嘀咕道:“这武才人心狠手辣,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武才人明明为了大唐争了光,为皇帝分了忧,却为得到任何的赞扬和赏赐,她心里十分地不解,也不知道太宗是什么态度。待众人离开后,她才落寞地离开。

才人的宫殿里,武才人衣袖挽的很高,端着架子,手里拿着玉质的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徐惠在一旁观摩,表情是那样的全神贯注。一名宫女为武才人研墨,几名宫女在一旁站着。

陈公公陪着太宗皇帝刚走到才人的寝殿外面,众人连忙下跪,陈公公刚要拉开嗓子通报,太宗连忙制止道:“不通报,朕想进去看看武才人平日里都在忙些什么!”

陈公公低下头,跟着太宗皇帝朝寝殿内走去。

太宗皇帝迈着轻盈的步子,小心翼翼地朝武才人和徐惠走去,武才人和徐惠都十分的专注,根本注意不到屋里有人进来。只是房间里的太监和宫女们见太宗皇帝驾临,刚要下跪,太宗急忙给她们使了眼色,宫女和太监们心领神会,这才退到一边。太宗皇帝悄悄地来到了武才人和徐惠的身后,看着武才人写字好半天,太宗无意中咳嗽了一声,这才惊扰到武才人和徐惠。

武才人连忙放下笔,和徐惠一起跪在了太宗的面前,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异口同声道:“不知陛下驾临有失远迎,请陛下恕罪!”

太宗笑道:“平身。”

武才人和徐惠站了起来,退到一侧,太宗看着徐惠笑道:“爱妃怎么也在这?”

徐惠道:“臣妾今日专程过来看望妹妹的!妹妹正在写字呢,没想到陛下就来了!”

太宗道:“哦,朕听说武才人的书法不错,朕要看看。”太宗来到书案前,仔细看了看武才人写的字。

太宗看着武才人写的字如同在看一部天书,上面的字一个也不认识,他看着武才人,十分困惑不解道:“武才人,你写的这些都是什么字?朕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武才人不知如何应答,徐惠道:“皇上,这些字都是才人妹妹自己发明的!”

太宗吃惊道:“哦,这个字读什么?”太宗指着曌字,看着武才人问。

武才人诚惶诚恐道:“陛下,这个字读曌(照)。”

“何解?”太宗问道。

武才人道:“拆开来解释,就是日月当空的意思!”

太宗惊讶道:“日月当空?!你想干什么?”

武才人稍作镇定,道:“陛下,息怒,臣妾只是造了一个字作为自己的名字,陛下富有四海应该不会因为这点事情降罪臣妾吧?!”

太宗道:“武才人,这文字由朝廷法定,自有体系,这私造文字和货币可都是重罪,你可知罪?”

“臣妾知罪!”武才人连忙下跪道。

“也罢,朕今天来就是为了奖赏你驯服烈马,看来这奖赏嘛可以免了!功过相抵吧!”太宗道。

说罢,太宗皇帝一脸不悦地离开了才人的寝殿。

徐惠跪下道:“恭送陛下。”

太宗皇帝脸色铁青的走在皇宫里,行色匆匆,陈公公紧赶慢赶才追上。陈公公看着表情紧绷的太宗皇帝,问道:“大家莫非是因为武才人造字的事情生气?”

“造字,朕倒不是因为她造字而生气,这个女人不简单呐,朕真不知道如何对她才好!”太宗无奈地语气道。陈公公跟了太宗皇帝很多年,深知太宗皇帝这句话的含义。 kNuLFBilRmTdVwoMGOJwYOjdIw0vdc9KsE6DoziL5W9f6caMio31mh1wSKg+u0a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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