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汶翰下学走到一处,远远地看到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笔直地站着,拿着一本书看着,很是奇怪。
这人怎么站在这里看书?
也不知道是谁?
站得这么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先生罚了呢!
走近才发现原来是谢星慕,他冷哼了一声,原来是这个乡下的土包子!
上了几年学,若不是棠先生怜悯他,给他找了抄书的活儿计,别说看书了,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地下地干活,就是以前的字恐怕都不认识了,哪有时间在这里装?
不过他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倒也懒得同这种下等人一般见识。
而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眼看到谢星慕,就不喜欢他,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所以就当碰到一个脏东西,免得污了自己的眼,他懒得理会,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继续向前走,却没想到谢星慕居然拦住了他。
“你为何同棠姑娘解除婚约?你可知道解除婚约对一个女子来说,伤害有多大?
她在你们家住了三年,你们家盖了青砖大瓦房,你有衣服穿,有书可读,现在考上功名了,你就是这么对棠姑娘的?就是这么报答当年师父和师娘对你的看重和资助之恩?”
又一个说他忘恩负义的人!
裴汶翰这段时间都听够了,愤怒不已的对谢星慕说道:
“你懂什么?你以为我想解除婚约吗?明明是棠溪不知好歹,是她非要解除婚约的。”
谢星慕本来克制住自己的怒气,可是听到这一句话,他再也忍不住了。
一把揪住他脖颈处的衣服,几乎将裴汶翰提起来,
“裴汶翰,你一个读书人,一个男人,居然说出这样推卸责任的话,棠姑娘一个孤女,离开你家,就如同失了巢穴的鸟,无处可去。
无缘无故,她怎么会提出解除婚约?一定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对不对?”
说到这里,好像发现了什么真相,提着裴汶翰冷声质问道:
“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让她如此伤心,做出解除婚约之事?你说!”
裴汶翰被谢星慕揪得颜面无存,又觉得他多管闲事,一把推开谢星慕,说道:“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同你有何关系?你又是什么人?哪有权利来管我们的事?”
“就凭棠姑娘是我师父师娘的女儿,就凭我给他们披麻戴孝,在他们的坟前答应照顾棠姑娘一生一世,我就有权护着棠姑娘,我就看不得你欺负棠姑娘。”
“是吗?到底是为了之前的情谊,还是为了棠溪手中的财产,你自己心里清楚吧!
或者说,你看上了那个丑女,所以才如此生气?”
听到裴汶翰如此轻视棠姑娘的语气,甚至还污蔑棠溪的名声,谢星慕怒不可止,再也无法忍受,一拳头打在裴汶翰的肚子上,“裴汶翰,你还是个男人吗?只会诬陷别人吗?”
这几天裴汶翰因为棠溪受够了窝囊气,此刻他被一个土包子打,心中发狠,不甘示弱地同谢星慕打了起来
两人扭打在一起,还是被路过的学子看到,将两人拉开了。
裴汶翰被人送到家,裴老太看到儿子满脸是伤,鼻青脸肿的样子,心疼坏了,一边哭一边说道:“儿子,你这是怎么了?到底是谁打了你?”
裴汶翰此刻全身都是疼,被他娘抓着,更是疼得厉害,急忙甩开裴老太,说道:“娘,我没事。”
说完,拱手对身边的两个学子说道:“多谢两位送我回来。”
“裴秀太客气了,我们正好是同路罢了,裴秀才还是赶快回屋休息吧!”
他们拉开之后,裴汶翰都站不起来了,所以他们才送他回来的。
“我送两位。”
“不用了,不用!”
裴汶翰还是将两人送到了门口,裴老太见儿子回到了房间,急忙去找跌打酒给儿子送去。
“娘,你出去吧,让三弟过来给我抹一抹。”那土包子看着又高又瘦,却没有想到下手如此狠,疼死他了。
裴老太急忙点头,然后喊三儿子去给二儿子抹药。
又连番追问了到底是谁伤了他,可是儿子不肯说,裴老太只能心疼生气,想了想,去追刚才送儿子回来的两个学子,得知居然是谢星慕打的儿子,很是气愤,觉得一定是棠溪的主意。
这两日裴汶翰都不曾去找曹倾雪,曹倾雪便趁着她下学的时间来看找裴汶秀。
却看到裴老太一边走一边骂,愤怒不已的样子,急忙跑快了两步,向前问道:
“婶子,你这是怎么了?这么生气?”
“雪儿,你来了,你不知道刚才我们家汶翰被人打了,打得全身都是伤,可把我心疼坏了。”
曹倾雪大惊失色,担心地问道:“婶子,谁打了翰哥哥?翰哥哥怎么样?可有请大夫?”
“没请大夫,抹了跌打酒。最可恶的就是谢星慕,居然无故无缘无故打我的儿子,真是该死!”
“婶子,你说是谢星慕打的翰哥哥。”
“可不是,一个乡下的泥腿子,在书店抄了两篇的书就嘚瑟起来了,居然敢打秀才公,真是可恶。
我现在就去叫着他爹和他兄弟们去找谢星慕,不把他打得躺在床上起不来,我不会善罢甘休。”
曹倾雪眼神闪了闪,一把拉着裴老太说道:“婶子,我知道谢星慕为何打翰哥哥?”
裴老太狐疑地看着曹倾雪问道:“为什么?”
“因为那个土包子要替棠溪报仇。”
“报仇?报什么仇?那狠心的死丫头,为了解除婚约,将我儿子的名声都践踏坏了,我都没找她报仇,她还来找我儿子报仇,让人打我儿子。
真觉得有张教谕撑腰,就觉得我们好欺负?我现在就去找那死丫头,让她赔我儿子的医药费。 ”
曹倾雪点点头,说道:“确实应该找她。婶子,你都不知道,以前棠家还在的时候,棠先生经常请谢星慕去棠家。谢星慕和棠溪经常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两人相谈甚欢。
棠婶子以前提过,要将棠溪许配给谢星慕呢!只可惜后来棠家发生了那样的事,不知为何,棠婶子就带着棠溪来了婶子家。”
裴老太一听更生气了。
原来那狐媚子同他儿子有着婚约,在他家做着童养媳,还在外边勾搭着谢星慕。
想到棠溪隔三岔五地出去,一出去就是一两个时辰。
说不定已经做了什么对不起儿子的事了。
难怪那女人非要解除婚约,原来是想和奸夫在一起。
“她自己有奸情,做了对不起我儿子的事,还有脸将订婚礼拿走!不行,我去要过来。”
说完,小跑着回了裴家,叫上大儿媳妇儿和女儿,气势汹汹地朝着布庄走去。